月兒卻提早看出來了小七的想法,攔住了她:「公主,不可。」
小七收回獠牙,有些疑惑:「為什麼?」
月兒將一杯暖茶遞到小七手裡:「你若是吃了道人,江姑娘怕是以後都不會理你了。」
小七琢磨了一下:「唔,也是,江姑娘是道人,我若吃了道人,她應當也是介意了,罷了罷了,不吃就是了,月娘,你給我端些點心過來吧。」
「是。」
晏詡和莫湘湘聽到如此駭人的對話,神色都是一變,心中對妖人的恨意和噁心感又上了一層。
妖人,果然不應該存活於世!
莫湘湘咬牙,隱住眼底的殺氣,她抬手,摁住晏詡的手背。
晏詡回頭,只見莫湘湘對他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衝動。
「放心。」晏詡說道,「我心裡有數。」
如今這麼多道人身陷囹圄,他又如何能逞一時之勇,連累其他人呢?
尤其是江子兮,她才捨命救了他,他不可能拿命去胡鬧。
晏詡收回手,靜靜的坐在一旁,盯著江子兮的側臉,不知在想些什麼。
江子兮是晚上醒過來的,醒來之時,屋裡幾位正大眼瞪小眼,氣氛無比凝滯。
「嗯——!」
江子兮悶哼一身,無暇顧及其他人,先是替自己把了把脈,這才鬆了口氣。
身體雖有些虛弱,但並沒有傷到元氣,滋補兩日也就能復原。
只是不知道妖王是否能容忍她養好身體。
想到這裡,江子兮嘆了口氣,明明當初只要繞道走就能握得一手好牌,沒想到居然把一把好牌打得稀爛。
說起來也怪衛蒼,在來這個世界之前,她哪能知道路痴也是敢帶路的?
「小師妹,你怎麼樣?」晏詡第一個湊到床前,伸手探了探江子兮的額頭,欣喜不已,「身子可難受?」
江子兮渾身酸軟,但還是能動彈的,她撐著身子坐起來,慘白著嘴角笑了笑:「沒事。」
月兒適時遞給江子兮一杯茶盞:「姑娘,喝點熱水吧。」
江子兮一飲而盡,身體回暖,臉色也好看了不少:「多謝。」
「對了師兄,妖——王上沒對你怎麼樣吧?」江子兮詢問了一句。
晏詡搖頭:「我沒事,你自己養好身子,不要擔心我。」
江子兮隱約嗅到空氣中蔓延的血腥味,剛想說什麼,卻被小七打斷了。
小七拉著江子兮的手,搖了幾下:「江姑娘,你可算是醒了,怎麼我每次見你的時候,你都擱這兒躺著?」
「我千里迢迢過來是來跟你玩的,可不是來看你睡覺的。」
晏詡錯愕的看了一眼莫湘湘:「這是怎麼回事?」
莫湘湘礙著這裡人太多,她人微言輕,不敢多說:「一會兒我再跟你解釋。」
小七一臉疑惑:「解釋什麼?不就是江姑娘膽子大,次次都惹王上生氣,自己身子又弱,挨不住打,每一次都要躺上個好幾天。」
小七話語裡滿是責備:「我說江姑娘,你難道就不能不惹王上生氣嗎?怎麼說你也是要當王后的人了,如此不讓人省心可如何是好?」
像個小大人。
晏詡面色一變,他之前也能看出來江子兮在浮雲洞府過得不如意,卻不想,竟悲慘到了如此地步。
江子兮:「……」
她也是不想的好嗎?
若是有得選,誰想每一次都賭上性命啊?
江子兮嘆了口氣,無奈扶額:「好好好,我以後都不惹王上生氣了。」
小七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才對嘛,雖說王上寵愛你,沒有要你性命,但你自個兒也得惜命不是?」
江子兮笑容牽強了許多,將小七哄走這才癱在床頭。
「月兒,我餓了。」
月兒頷首:「是,我這就讓人傳膳。」
她很知趣的走出門守著。
門剛合上,晏詡就忍不住問道:「小師妹,到底是怎麼回事?」
還未等江子兮說話,莫湘湘就開口解釋。
將江子兮目前的情況說了一遍,可以說是步步驚心。
「那復活符是怎麼回事?」
莫湘湘一頓,不明所以:「其實我知道小師妹和妖王在籌劃些什麼,但我並不知道內情,小師妹也從未跟我提及過復活符。」
「這不是沒來得及嗎?」江子兮無奈的說道,「這事,其實有些麻煩,你們知道得太多,對你們自己並沒有什麼好處。」
「相反,你們還有可能因為知道得太多帶來性命之憂,如此,你們還想知道嗎?」
晏詡和莫湘湘對視一眼,都鄭重的點了點頭。
江子兮扶額,也不能直說復活符是假的,否則一旦被妖王知曉,後果不堪設想。
「是這樣的,師父和其他幾個掌門守護著一張符咒,叫做復活符,正如這符咒的名字,是能活死人生白骨的。」
晏詡和莫湘湘都錯愕不已:「什麼?這事我們怎麼不知道?」
江子兮乾笑:「我也是從二長老那裡聽來的,此事事關重大,尋常人都沒有資格知曉。」
莫湘湘信了,至於晏詡,他垂下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江子兮嗅到空氣中的血腥之氣,皺眉:「你們倆是不是受傷了?」
「是大師兄。」莫湘湘紅了眼眶,扯開晏詡的衣裳,露出她包紮的布條,「小師妹,你快給大師兄瞧瞧,他傷得很重。」
江子兮扶額,這包紮,聊勝於無。
晏詡傷得太重,外傷藥沒用起太大的作用,血早已染紅白布條,看得人觸目驚心。
「湘湘師姐,你先去門口守著,我替大師兄處理一下傷口,順便替他針灸排毒。」
莫湘湘滿臉不可置信:「妖王還給大師兄下毒了?」
江子兮笑著搖頭,有些氣虛:「不是的,這不快到十五了嗎?大師兄的毒要發了,我先替他針灸抑制毒發。」
莫湘湘一喜:「小師妹,你真厲害。」
恭維的話總是讓人聽得舒坦。
江子兮十分厚臉皮的擺了擺手:「哎呀,連這都被你看出來了呀。」
莫湘湘:「……」
她還是去門口守著吧。
經過之前兩次醫治,晏詡對江子兮醫術十分信任,所以任由她在他身上針灸,半句話沒有多說。
另外一邊,正殿上。
妖王慵懶的倚在高位上,手中夾著酒杯,眉眼閃過一絲亮色。
「原來,那所謂的復活符,竟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