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兮瞬間就木了。
記得原文裡，妖王對莫湘湘可以說是百般呵護，生怕磕著碰著了，怎麼到她這裡，張嘴閉嘴就是弄死她？
這——人與人的待遇差別這麼大的嗎？
江子兮轉頭，討好的笑了笑：「誤會，都是誤會，我就是再傻，也不可能自己找死不是？」
妖王大步走進來，拂袖在一旁坐下，飲著茶水，似笑非笑。
「誤會？」妖王開口，「不見得吧？剛不是還問月兒我想怎麼弄死你嗎？我這不就來滿足你了嗎？怎麼，不高興？」
這人還偷聽人講話！
江子兮艱難的咽下嘴裡的肉，餓得不行的她又塞了一口肉到嘴裡。
死也得做個飽死鬼。
「妖王，您做什麼我都高興。」江子兮毫無底氣。
妖王起身，提溜起她就準備扔到蛇窩裡去。
「別別別！」江子兮乾嚎了兩句，「妖王，我好歹也是月兒姐姐用心頭血救活了，就這樣讓我死了，多浪費啊？」
妖王頓了一下，低頭看了一眼江子兮，見她一臉求生欲，突然覺得有些好笑。
她五日前以血為咒阻攔他的時候，怎麼沒見她如此小心翼翼？
他還以為她膽子多大呢。
妖王直接將江子兮扔了回去，睥睨著她：「你不是有膽子阻攔我嗎？現在不過就是一個蛇窩，怕什麼？」
果然是來算帳的。
江子兮疼得身體一抽，簡直想哭：「我錯了，妖王，我真的錯了。」
「錯了？」妖王挑眉，「錯在哪兒了？」
江子兮細數著自己的罪過：「我錯在不該太善良，不該於心不忍就救人，更不該覺著您大度，不會責怪我這種小人物，就貿然對您出手——」
全是好話。
月兒嘴抖了抖。
這姑娘簡直無恥到了一定的程度。
妖王揚眉，又好氣又好笑。
他只覺得在滾在床上，小小一團的江子兮像只小倉鼠，生命力尤其頑強的那種。
「別跟我渾扯，你不是說要投靠我的嗎？」妖王淡淡開口，「當時你剛說這話就對我出手，小道士，敢騙我，你膽子很不小嘛。」
江子兮不顧周身的疼痛，狠狠的搖頭：「不是的，我哪兒敢騙您啊，我當時說的都是真心話。」
「但您也知道，那些道人都是我的師兄師姐，他們以前待我可好了，事事都依著我，我總不好讓他們都死在我面前吧？」
江子兮嘆了口氣：「說到底，還是我這個人太良善了。」
要是知道他們毫不猶豫就放棄了她，她說什麼都不會救他們。
忘恩負義！
月兒眸光一閃。
五日前的那場對戰，她也看得清清楚楚，當時還為江子兮的義薄雲天感慨不已，可現在——
看著眼前這個求生欲高到離譜，無恥到極致的小姑娘，她怎麼都無法與那日的江子兮聯繫在一起。
「良善？」妖王冷哼一聲，「那可真是太巧了，我這個人，最厭惡的就是良善之人。」
江子兮：「？？？」
不是吧，妖王不是最喜歡莫湘湘的良善嗎？
她完完全全就是順著妖王喜歡的品質往下演的啊。
啊——忘記了，人與人之間的良善，可能討人喜歡的程度也不一樣。
至少在莫湘湘身上金光閃閃的品質，放到她身上，不僅不閃光了，還容易惹妖王生氣。
江子兮哭嚎：「妖王啊，我真的是一心投奔您啊，絕對忠誠於您，您殺了我，就損失了一大猛將啊！」
妖王不搭理她，直接揮袖：「來人，把她丟進蛇窩裡去。」
江子兮一驚，死死拉住他的衣角，抱緊他的大腿，鼻涕眼淚直往下流：「妖王，不要啊妖王。」
月兒扶額，王上最厭惡有人碰他，江子兮這是犯了大忌啊。
但意外的是，妖王並沒有一巴掌拍死江子兮，叫月兒詫異不已。
難道，妖王真的看上江子兮了？
要是一個時辰以前，月兒對此毫不懷疑，可現在看到江子兮這無恥的模樣，她沉默了。
這樣的人當妖后，她覺得不妥。
相當不妥。
說出去就是個笑話。
月兒對此很是擔憂啊。
江子兮可不知道月兒的想法，她已經開始琢磨自己的價值：「妖王，你不是想滅了那些門派嗎？我可以幫你啊！」
妖王抬手，制止了來押走江子兮的妖人。
他低頭，見衣裳上都是江子兮的鼻涕眼淚，一把推開了她。
十分嫌棄：「說吧，什麼法子？」
江子兮鬆了口氣，用盡了力氣坐起來，疼得額頭冒出了冷汗。
她一臉的鼻涕眼淚，面紗居然意外的乾淨。
妖王黑了臉，他懷疑江子兮是故意的。
江子兮聲音疼得有些戰慄：「我是雲客派的弟子啊，你送我回去，我給你做內應，你想要地圖我給你，想要他們的弱點我也都可以給你試探出來。」
「不是我吹牛，我在雲客派可是團寵，誰不得敬我三分？」
妖王：「……」
月兒：「……」
江子兮昏迷這五天，他們早就打聽好了她的來歷。
還團寵？
她簡直像只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好嗎？
這人，不但無恥，還毫無自知之明。
妖王很給面子的沒有拆穿：「你是說，我得先送你回去，讓你受到雲客派掌門的庇佑之後，你才會給我提供內情？」
江子兮心思被拆穿，虛咳兩聲：「妖王，您放心，我一心投奔您呢，我師父就是再怎麼對我好，我都不會心軟的。」
「要知道，我師父哪裡有您厲害，跟著您，豈不比跟著他要來得有前途？」
月兒移開視線，還想堵住耳朵。
聽江子兮說話，實在是費耳朵。
她倒是對雲客派掌門有了一些興趣，到底是什麼樣的掌門，才能養出如此不要臉的弟子。
妖王倒是從善如流：「若是我放了你，你就跑了，我還得費心抓你，豈不是費力不討好？」
江子兮見有戲，立馬說道：「不會的，你們做妖人的，身上不是都帶著各種毒藥嗎？你就給我一顆毒藥，讓我不敢背叛你不就行了？」
說不定她能解呢？
現下最要緊的，是先逃走。
妖王笑了，音色沉沉：「不必了，太麻煩了。」
他聲音很淡，卻叫人恐懼：「消滅各大門派，還不需要你這個小奸細，只要我想，他們就都活不了。」
江子兮：「……」
小伙子囂張得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