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江子兮吐出大口鮮血。
風颳得她頭髮散亂,四面飄著,拂過臉頰,沾染點點鮮血,凌亂不已。
她手捂胸口,迎著風,倒了下去。
龍澤無力的落坐在地上,他眼神空洞清淺,靜靜的坐著,看不到一絲生機。
「少爺!」
龐叔姍姍來遲,看到這一幕,直接愣住了:
「你們這是怎麼了?誰幹的?!」
他見識過江子兮的武功,這世上能傷到她的人,少之又少。
他快速蹲下身,扶起江子兮,查看了一下她的傷勢。
龐叔眸光一顫。
江子兮居然連掙扎的痕跡都沒有,直接中了一刀。
這難道是古族中人動的手?
龍澤看到龐叔,呆滯半晌:「龐叔,你……你還活著?」
「還是說,我也死了?」
龐叔摸了摸龍澤燒得不輕的額頭,見他也滿身是傷,只得一手扶著江子兮,一手扶著他,一起扶上了車。
剛上車,龍澤便昏死了過去。
「這算是個什麼事?」
龐叔焦心不已,快速撥打了一個電話:「喂,馮大師嗎?對對對,出大事了,你能不能過來救兩個人?」
看江子兮失血的程度,他擔心她撐不住了。
只能請求那個唯一會煉藥的大師幫忙。
「救誰?」馮大師嗓音清淺,透著冷意。
龐叔立馬說道:「之前我給你的那半瓶淤血膏,就是她煉製的,她應該是古族之人,叫江子兮……」
馮大師頓了一下:「你說她叫什麼?」
「江子兮。」
馮大師:「地址給我。」
龐叔都準備好了長篇說辭,卻不想馮大師答應得如此爽快,他立馬將龍家地址發了過去,隨即快速開車回家。
他剛回到龍家,將江子兮和龍澤安置好,馮大師就來了。
馮大師很年輕,二十來歲,墨發如緞,眉眼俊秀,面上宛若籠著一層薄紗,清冷淡漠。
「人在哪兒?」
龐叔立馬領著馮大師進屋:「就在屋裡,今晚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了,他們兩人都突然傷得很重,尤其是江小姐……」
「砰!」
龐叔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關在了門外。
龐叔:「???」
馮大師進屋,放下手裡的藥箱,坐到江子兮面前,感覺到熟悉的靈魂,他眉眼多了幾分柔和。
他彎腰,利落的拔出刀,快速止血上藥。
「嗯!」
昏迷中的江子兮悶哼出聲。
十分鐘後。
馮大師縫合好傷口,擦拭掉額頭上的冷汗,抬起纖瘦細長的手指,輕輕撫過江子兮因為痛苦而緊蹙的眉頭:
「放心,沒事的。」
這話帶有一定的力量,江子兮眉頭平展了開來。
他打開門,替龍澤也處理了一下傷口。
「放心,他傷得不重,只是失了太多血,加之受了太多的刺激,所以才會陷入昏睡。」馮大師說道。
龐叔看著龍澤滿是傷痕的身體,咬了咬牙:
「少爺明顯是被人綁架了!到底是誰做的,如果讓我揪出來,我一定要他好看!」
即便對方真是古族之人,他也一定要找他們說個明白。
憑什麼平白無故就把龍澤和江子兮傷成這樣?
馮大師若有所思:「如果我說,他的傷是子兮做的,而子兮的傷又是因他而起,你會怎麼辦?」
龐叔懵了一下。
完全沒有意識到馮大師對江子兮的叫法過於親昵。
「這……這不可能。」龐叔完全否決,「少爺絕對不可能傷江小姐,江小姐為人善良,也絕對不會這樣對少爺。」
馮大師淺笑:「那只是你以為罷了。」
他背著箱子,走進江子兮的房間,關上門之前,他高深莫測的說了句:
「這世上,沒什麼是不可能的。」
……
五天後。
傷得輕一些的龍澤還在昏睡,可心口中了一刀的江子兮,卻甦醒了過來。
江子兮身體動彈不得,她抬眸,朝床頭的男人看去。
很漂亮。
是的,這男人可以用漂亮來形容。
眉眼如畫,膚若白瓷,半闔著眼,睏乏的眼底恍若霧氣朦朧,夾雜了幾分仙氣。
見江子兮打量他,他清醒了幾分,淺笑,像是碎了一地的星光,繾綣動人。
「你醒了?」
他伸手,觸碰了一下她的額頭:「嗯,燒也退了,放心,你已經沒事了。」
江子兮覺得這人莫名的眼熟,她皺眉,沙啞的嗓音透著一絲溫吞:
「先生,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嗯?」男人眼底笑意更甚,「小姑娘,你這搭訕的方式,很老套。」
江子兮:「……」
她盯著男人看了許久,突然,她眸光一閃。
她不是見過他,而是見過一個和他相似的人。
系統!
這男人,宛若系統長大後的模樣。
系統閃現在半空,托著下巴盯著男人:「唔,確實是很像我。」
江子兮黑了臉:「你莫不是小心機的把人物角色,都打造成了你自己的樣子?」
系統撇嘴:「我才沒有那麼閒呢,更何況,我這張臉,也並非是我的臉,只是隨機分配的而已。」
「萬物生萬象,長得相似,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他打了個哈欠,消失在了半空中。
系統和江子兮都沒有發現,他們倆視線對話之時,一旁的男人眸光微閃,朝系統看了一眼。
江子兮轉向男人:「那啥,這裡是什麼地方?你是誰?為什麼會在這裡?」
男人挑眉,饒有興趣:「你現在才問這個問題,是不是有些太晚了?」
「嗯?」江子兮聲音有些乾澀。
男人給她倒了杯水,餵她喝下:「不擔心我是壞人?怎麼你一點都不怕我?」
江子兮抿唇:「你長得好看。」
他的面向看上去,沒有攻擊性。
男人笑,如同冬日裡開的梅,嬌艷動人:「哦?因為我長得好看,所以你覺得,我不會傷害你?」
江子兮眨眼:「不是的。」
「嗯?」
江子兮:「其實真正的原因是,我受了傷,傷得很重,即便你要殺我,我也反抗不了,怕與不怕,似乎也沒什麼差別。」
男人笑出了聲,如同珠玉碎了一地,悅耳。
「很有道理。」男人掖了掖被角,「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傷你,相反,是我救了你。」
「那天若不是我在,你可能已經失血過多而亡。」
江子兮:「原來是這樣,多謝你了。」
醫藥費,肯定得讓龍澤來出。
她沒錢。
「不問問我叫什麼?」
江子兮很給面子:「你叫什麼?」
「馮子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