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親昵讓袁易初一頓,但很快他眼底冰涼刺骨:「還愣著做什麼?拖下去餵蛇!」
暗影上前就要將江子兮帶下去,可就在他即將觸碰到江子兮的時候,卻見袁易初擺了擺手:「算了,你退下吧。」
暗影:「???」
他家教主最近腦子是不是有點不正常?
暗影離開後,江子兮這才鬆開袁易初的腰,感覺到袁易初周身的冷氣,她不由自主的往床里挪了挪:
「教主,這裡……是什麼地方?」
「胡牙谷。」袁易初並沒有隱瞞。
江子兮打量著周圍有沒有什麼利器,笑得討好:「教主這是請我來做客?哎呀,這怎麼好意思?我不想給教主添麻煩,這就離開!」
她逃也似的從床上爬起來,穿上鞋就往外跑,可鞋還沒有穿好,她手臂就被人給拽住了:
「不是來做客。」
江子兮:「……」
是來餵蛇的嘛。
她懂,都懂的。
袁易初語氣十分平淡:「以後這裡,就是你的家,除了胡牙谷,你哪裡都不許去。」
「嗯?」江子兮想要掙脫開袁易初的手,可實在是掙脫不開,只疑惑的抬頭,「教主,你這是什麼意思?我……我家不在這裡啊……」
袁易初眯起眼睛,手上力氣更甚,直接捏紅了江子兮的手臂:「我說是,那就是。」
江子兮被突如其來的殺氣嚇得閉上了嘴,她勉強點了點頭:「嗯,我知道了。」
如果袁易初想殺她的 話,昨天晚上她就已經死了,可他沒有,而且給她安排了這麼好的一個屋子。
袁易初肯定有別的圖謀。
「嘖,昨天說要利用身份幫他的時候,他還一臉不情願,可現在還不是看上了她的身份?這人啊,還說一套做一套呢。」江子兮嘀咕了一下。
「你說什麼?」
江子兮搖頭:「沒有,我就說胡牙谷空氣可真好,我可真喜歡,以後能住在這裡,我很高興。」
明明知道江子兮是在胡謅,可袁易初嘴角還是附帶上了若有若無的笑容,他鬆開江子兮的手臂:「你喜歡就好。」
她喜歡個屁!
「教主,不好了!」一黑袍教徒衝進屋,「昨夜帶回來的那人用木棍子割破了手腕,流了一地的鮮血。」
昨夜帶回來的?
江子兮皺眉,和她一起被帶回胡牙谷的人?
她心中突然有了一絲不詳的預感。
「死了?」袁易初語氣淡得出奇,「死了就扔出去。」
教徒:「還沒有,但是他不讓被人給他上藥,再這樣下去,怕也撐不了多久了。」
袁易初冷哼兩聲:「那就扔出去餵蛇吧。」
「等一下!」江子兮突然說道,「那啥,我想問問,你們說的想要自殺的那人,我認識嗎?」
教徒低著頭不敢說話。
袁易初斜了江子兮一眼:「認識。」
可能不僅認識,還多半是她手底下的人,為了救她,所以一起被帶了過來。
「可否問一句,是誰?」江子兮弱弱的說道。
袁易初冰涼的手撫上江子兮的腦袋,似乎下一秒就會扭斷她的脖子:「趙路。」
果然是他。
江子兮頭皮發麻,卻十分鎮定,略帶祈求:「教主,能不能別殺他?他很聽我的話,如果讓我見他一面,他肯定就不會鬧脾氣了!」
袁易初指尖輕輕划過江子兮的髮絲:「我為什麼要留著他?」
江子兮手死死的拽著被單,深吸了一口氣:「教主你不是說從今往後,這裡就是我的家了嗎?難不成我在家裡見個人的權利都沒有嗎?」
她的家?
袁易初心情愉悅了不少,他收回手,揮動衣袍轉身離開了:「帶她去見他。」
「是。」
十分鐘後,江子兮見到了趙路。
準確來說,是半死不活的趙路。
只見趙路衣裳破爛,頭髮亂糟糟,面色蒼白的躺在胡牙谷密室的地上,手腕被一根細木棍刺破,血一滴一滴的往下滑落。
「開門!」江子兮擔心趙路,大喝一聲。
卻沒有人動。
江子兮咬牙,環視一周:「我讓你們開門,你們沒聽見麼?」
教徒面面相覷:「子兮姑娘,教主只讓我們帶你來見他,並沒有說能讓姑娘進去。」
江子兮對他們的話置若罔聞:「我再說一遍,開門,如果他死了,我就讓你們陪葬!」
教徒們眼底都閃過一絲不屑。
一個被胡牙谷追殺的女人,哪裡有本事讓他們陪葬?所以依舊沒有人動彈。
暗影突然從暗處現身,經過這些天的觀察,他發現袁易初對江子兮的態度很奇怪,奇怪到他甚至覺得袁易初很在乎江子兮。
他直覺惹怒江子兮的下場不會太好。
暗影拿出鑰匙,打開了門:「子兮姑娘請進。」
這是他這輩子情商最高的一次。
江子兮感激的看了暗影一眼,快步跑了進去,給趙路包紮了一下,這才扶起趙路,給他餵下了一顆藥丸,摸著他的脈搏:
「將軍,好些了嗎?」
趙路恍恍惚惚的睜開眼睛,見來人是江子兮,立馬熱淚盈眶:「公主,你還活著?」
江子兮這才明白,趙路應該是以為她死了,所以才想著殉葬。
這個二傻子。
「活著呢,活得好好的。」江子兮讓趙路倚靠在牆上,從兜里掏出幾塊從屋裡偷出來的餅子,「先吃點東西。」
趙路並沒有吃,而是防備的看著周圍的教徒,艱難的起身將江子兮護在身後:
「公主,你別怕,臣這就帶你逃出去!就是死,臣也會護公主周全!」
江子兮:「……」
護得了個屁。
別說逃出去了,以趙路現在的情況,能不能走出密室都是一個問題。
暗影不動聲色的走到密室門口,攔住了兩人的去路。
「逃?為什麼要逃?」江子兮拉著趙路坐下,「從今往後,胡牙谷就是咱們的家了,你就安心住下吧。」
趙路怔然,不可思議的瞪著江子兮:「公主,你說什麼?」
暗處的袁易初聽到這話,收回冷冽的目光,離開了地牢。
在那股陰冷視線遠離之後,江子兮才鬆了口氣。
是的,原本她是無法察覺袁易初存在的,可袁易初的視線過於冰冷,居然讓她感知到了他的存在。
「我說,從今往後,這裡就是咱們的家。」
江子兮說著,不動聲色的拿起趙路的手,在他手心滑下了倆個字:
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