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司毀了陣眼之後,就離開了王府,在後門外等江子兮,待看到江子兮抱著蘇若若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他愣了愣:
「你為什麼把蘇若若也帶出來了?」
放走江子兮也就算了,若是連夏傑的側妃都帶走的話,夏傑怕是會對十皇子進行瘋狂的報復。
江子兮看了一眼因為害怕而滿臉呆滯的蘇若若,抿了抿唇說道:
「夏傑的暗衛看到她放走了我,我現在若是將她留在王府,她會死的。」
裴司皺眉。
婦人之仁!
也難怪她會被夏傑控制在王府了。
裴司暫時還沒有想到困住江子兮的辦法,所以此時不是和她撕破臉的時候,他笑得依舊溫潤:
「好,都聽你的,我已經準備好的落腳點,你跟我來。」
一個時辰之後,江子兮一些人來到了竹林深處的一個小木屋。
「這是我祖母以前的屋子,這麼多年一直閒置著,很少有人知道這個地方,所以你們可以安心的住下。」裴司說道。
江子兮神識在四週遊動了一圈,確認此處並無符咒和陣法這才點了點頭:
「此番多謝你了。」
裴司打開籬笆,做了個請的姿勢:
「不必謝我,咱們各取所需,你信守承諾將一切都告訴就行了。」
江子兮挑眉:「好。」
木屋裡的床鋪桌椅都是新的,應該是裴司最近才派人來布置的,江子兮扶著蘇若若坐在一旁,順著她身旁的椅子坐下,這才鬆了口氣。
命掌握在自己手裡的感覺,真好。
蘇若若此時才醒過來似的,驚呼一聲站了起來,她質疑的看著江子兮:
「你為什麼要帶我離開五王府?」
說罷,她後退了幾步,驚恐的看著江子兮:
「難不成……你……你想過河拆橋,想吃了我?」
江子兮雖說解開了封印,但之前封印身體的時候受了重創,並未恢復,加之剛剛強行使用法術,導致現在渾身上下都出奇的疼。
她將身體蜷縮在柔軟的椅子上,聲音虛弱:
「其實之前我說的,都是騙你的,我不是吃人的妖怪,也不是吸人精氣而活的妖怪……」
「你說什麼?」蘇若若一臉不可思議,「你騙我?你了騙我什麼?」
江子兮伸手將桌上的茶水抱在手裡,一口氣喝完之後才恢復了些力氣:
「剛剛我跟你說的一切,都是我編造的,我和夏傑從來就不相愛,他從未喜歡過我,我也從未喜歡過他。」
蘇若若恍若雷劈。
都是編造的?
怎麼會?
夏傑若是不喜歡她,又怎麼會費盡心力的將她困在府上?
而且夏傑對她那麼溫柔寬容,怎麼可能都是裝出來的?
「你說謊!」蘇若若怒氣不已的說道,「王爺那麼喜歡你,為了你承受了那麼多的痛苦,你怎麼能一概否認呢?」
蘇若若似乎想通了什麼,冷笑兩聲:
「我明白了,從頭到尾你都在騙王爺,騙得王爺對你一片真心,將他的精氣都吸乾了之後,你便利用我離開,我……我剛剛怎麼就信了你呢?」
如此一來,蘇若若覺得自己犯了大錯,神情有些癲狂。
江子兮抱著茶杯,一直等到蘇若若平靜下來才說道:
「現在可以聽我說出實情了嗎?」
蘇若若見江子兮虛弱至極,又絲毫沒有傷她的意思,膽子漸漸的大了起來,她硬著頭皮說道:
「實情?什麼實情?」
江子兮指了指身旁的椅子:
「坐吧,你應該也累了。」
蘇若若咬了咬牙,還是坐了回去,雖說江子兮離她極近,她卻並不覺得害怕:
「說罷,到底是怎麼回事?」
江子兮疲憊的閉上眼睛:
「你可曾聽說過鮫人?」
「鮫人?」蘇若若瞪大了眼睛,「難不成你……你是……」
江子兮點頭:「沒錯,我就是南海的鮫人,傳聞中能用歌聲引得海上船隻失去方向的妖怪。」
江子兮慢慢的將所有實情都說了出來。
這一次蘇若若倒是沒有打斷她,而是靜靜的聽了下去,越是聽到後面,她就越是覺得心驚。
扒光魚尾的魚鱗?
她雖不是鮫人,卻也感覺到了陣陣惡寒,這跟拔掉人皮有什麼區別?
待江子兮說完,蘇若若才說道:
「不會的,不可能是這樣的,王爺他……他不是這樣的人。」
說到最後,蘇若若的聲音減小了很多。
她自小跟夏傑一起長大,怎麼可能不知道夏傑是個什麼樣子的人?
為達目的誓不罷休。
別說扒光一個鮫人的魚鱗了,為了活下去,就是扒人皮夏傑都能做得出來。
見江子兮虛弱不已,蘇若若便轉身為她倒了杯水:
「那你……你為什麼連我一起帶了出來?」
江子兮將水杯里的水飲盡,淡淡的笑了:
「我若不帶走你,你會死在王府,你幫了我,我總不能恩將仇報不是?」
蘇若若咬住下嘴唇:
「不會的,王爺是不會害我的……我就說我是被你騙了,王爺肯定會明察秋毫的!」
「明察秋毫?」江子兮抬眸,「就是明察秋毫又如何,你以為夏傑會在乎過程?不,他只在乎結局,是你害得他失去了藥引子,所以他不會放過你的。」
蘇若若眸子一顫,還想反駁,但最後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許久之後,她哽咽的說道:
「那我能怎麼辦?我難道要一輩子跟你逃竄嗎?我不想!我不想過顛沛流離的生活,我……我還想見見我的爹娘……」
江子兮笑:
「你放心,我不會帶著你逃的,等到風頭過了,過兩天我就送你回侯府,你爹是侯爺,權勢滔天,夏傑動不了他們,在他們的庇佑下,你暫時沒有危險。」
蘇若若咬了咬牙:
「可我想回到王爺的身邊!」
「回不去的。」江子兮復又閉上眼睛,「不論如何,他最後喜歡的人都不會是你,你遲早會死在他手裡。」
「你騙人!」蘇若若起身怒吼,「王爺不會殺我的!即便他喜歡的人不是我,我……也會安安靜靜的一輩子呆在他身邊。」
江子兮眼皮子都沒有抬:
「你覺得,你會甘心麼?而你若是害了他心愛的姑娘,你真以為他不會殺了你?」
蘇若若愛得太執著,勢必會黑化,也一定會死在夏傑的手裡。
這是她的命數,改變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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