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眸是能看見的。
他看見白霜拍床的動作，看到白霜挑眉毛的神情。
他的內心有一種無法言喻的衝動。
但是他還是要裝作看不見。
他只能壓下這股衝動，壓下心中的激動和沒由來的喜悅。
「這樣不好吧。」司眸猶豫道。
白霜義正言辭道：「有什麼不好的，只有當你的心裡有鬼的時候才會覺得不好。
「如果你心裡沒鬼，那我們兩個人睡在一張床上也是很純潔的。
「而且你還是出於要幫助我的初衷。
「你難道不覺得你是在做好人好事嗎？
「不要想那麼多，睡個覺而已。」
白霜的邏輯說服了司眸，司眸摸索到床邊，脫掉鞋子上了床。
他也僅僅局限於脫掉鞋子。
他這是打算和衣而睡。
「你至少也要把外套給脫掉吧。
「我知道這個外套很好看，但你也不用連睡覺都穿著。」白霜吐槽道。
司眸默默地脫掉外套。
裡面是一件短袖，他的胳膊都露在外面，不經意之間碰到了白霜的胳膊。
兩人的肌膚在被窩裡相碰，屋內頓時就產生了一股曖昧的氣氛。
司眸覺得自己的耳後根燒得滾燙。
他手足無措，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是好了。
這樣的心情他從未體驗過。
很新奇，但也讓他感到很難受。
不止是心理上的難受，生理上也是。
「司眸，我的骨頭可能斷了。」一片寂靜中，白霜忽然開口道。
司眸第一時間問道：「你是不是哪兒疼？」
「我缺鈣。」白霜答非所問。
司眸不解，「啊？」
白霜說：「你讓我咬兩下，我咬到你的骨頭，說不定我就不缺鈣了。」
司眸聞言沉默不語。
他是真的在很認真地思考，他是不是能把自己的骨頭讓白霜咬。
最後他決定，他願意。
白霜給他帶來了很多新奇的感受，也讓他體會到了什麼是被在乎的感覺。
她給了他這麼多，他把自己的骨頭給她咬一下，很值得。
司眸準備下床，「有刀嗎？」
「什麼刀？」
「你不是要咬我的骨頭嗎？不得用刀劃開？」司眸一臉的認真。
白霜：「……」
白霜忍不住笑出了聲。
「在你心裡我有那麼殘暴的嗎？你過來，靠近我。」
司眸湊過去。
「站直，不要俯身。」白霜又說。
司眸全部照做。
這個時候，白霜離司眸很近，司眸低頭就能看到白霜的發頂。
她的黑髮看起來很柔軟，很好摸。
他很想試試。
忽然，白霜抓住司眸的肩膀，她從床上坐起身，半跪在司眸的面前。
她一口含住司眸的鎖骨，舌頭輕掃後，牙齒隨即便咬了上去。
「唔。」司眸發出一聲悶哼。
白霜是真的在咬他的「骨頭」。
不過力道並不大，這種程度的疼痛他完全可以接受。
白霜並沒有咬多久，很快就鬆開。
但是司眸的鎖骨上已經出現了淡淡的痕跡。
「好啦，我感覺我不缺鈣了。」白霜抹了抹嘴，一本正經地說。
「嗯，那就好。」司眸覺得他的耳後根都快燒著了。
好燙，好熱。
好喜歡。
「睡覺吧。」白霜迅速躺下，蓋好被子。
白霜深諳點到為止這個道理。
在司眸的好感度升到一定地步之前，她是不會再進一步行動的。
話說起來，她都遇到司眸這麼久了。
怎么小黑還沒有匯報司眸的好感度？
難道司眸對她的好感度一點兒都沒有上升？
這不可能。
這點自信白霜還是有的。
【啊啊，主人，俺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俺完全沒收到有關司眸好感度的東西！
【嗚嗚嗚，主人，貓哥，你們說俺是不是壞了鴨？
【俺要是不能播報好感度的話，俺是不是就成了一個廢物？
【主人你會不會不要俺了？】
小黑的嗚咽聲在白霜的腦海中迴響，白霜覺得煩，就屏蔽了他的聲音。
司眸在白霜的身邊躺下，白霜偏頭去看他俊美的側臉。
又不播報好感度了？
聖凜，你打算玩什麼花樣？
「白霜，你在看我嗎？」司眸明知故問道。
「嗯，你答應我，晚上不要偷偷離開，我希望我明早起來的時候還能看到你。」
雖然白霜的語氣是淡淡的，可是這話聽起來就是妥妥的撒嬌。
白霜的撒嬌，司眸又怎麼能抵擋？
「好。」簡單一個字，就代表著沉重的承諾。
第二天清晨，白霜果然看見司眸還在病房裡。
「你是吃包子還是吃煎餅果子？」司眸給出兩個選擇。
「煎餅果子。」白霜挑了一個。
司眸是有錢的。
他當乞丐那麼久，他平時又完全都不用，手裡還是攢了不少。
「司眸，我給你找個地方住吧。」白霜忽然說。
司眸沒說話。
白霜：「我不知道你的過去發生了什麼事情。
「但是既然你遇到了我，你還救了我。
「我們之間開始了牽扯，你成了我的朋友。
「那我就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還過以前的生活。」
司眸低聲道：「白霜，我……」
「我覺得你不該待在天橋底下生活，你應該有更光明的未來。」白霜打斷司眸的話。
久久的沉默後，司眸嘆息般地應了一聲，「好。」
「你這是答應了？那我還想找醫生看看你的眼睛，你接受嗎？」
「嗯。」
白霜笑著用肩膀撞了他一下。
「司眸，我現在對你這麼好，可都是在投資你。
「等你以後有出息了可一定不要忘記我。
「苟富貴，勿相忘。」
「嗯。」
其實司眸想說，經過這兩天的相處，不管未來他成了什麼樣，他都不會忘記鍾白霜這個人。
她出現在他的生命里。
並把他黑白的生命賦予五彩斑斕的魅力。
·
白霜讓司眸去書店消磨一天，她去上學，放學後再來找他。
白霜只是一天沒來上學，但是學校里已經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比如本來不受大家待見的殷淼，僅用了一天的時間就改變了她的形象。
搖身一變成為學校內炙手可熱的大人物。
白霜走到哪裡都能聽到有人在議論殷淼。
這是為什麼？
因為殷淼居然能把著名歌手阿傑請來，為即將到來的運動會獻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