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白霜睡得很香甜踏實。
早上六點她被祝母叫醒,專業的造型師化妝師過來給她打扮。
除了白霜以外的所有人都像是要打仗一樣。
他們都保持著十二萬分的精神和警惕,生怕哪個流程出了錯。
但是白霜就很淡然地坐在那裡。
搞得這場婚禮的主角不是她,而是別人一樣。
忙碌的祝母看到白霜的「不對勁」狀態後,抽空前來跟她說話。
「是玉堂做了什麼讓你不高興的事情嗎?」
不愧是祝母,說出來的第一句話就是把鍋都甩給齊玉堂。
畢竟祝白霜可是被祝家捧在手心裡呵護的寶貝。
否則也不會被養成這麼嬌縱的、目中無人的性格。
「沒有,就是起來太早了,有點困。」白霜說著還打了一個哈欠。
增加了這話的可信度。
祝母聞言,眼中的一絲擔憂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心疼。
「我的寶貝,真是苦了你了。
「但是沒辦法,結婚這一天新郎新娘都是這麼忙,每個人都一樣。
「等婚禮結束了你就抓緊去休息,真是個小可憐。」
祝母抱了抱白霜,又說了幾句心疼的話以後才戀戀不捨地離開。
白霜對著屢次轉頭看她的祝母揮手。
祝父祝母就是太愛祝白霜了,所以才會對祝白霜這麼溺愛。
溺愛的確有問題。
但父母溺愛孩子這個現象,不能成為齊玉堂上位搶奪家產的理由。
別人家的孩子,人家想怎麼寵就怎麼寵,寵壞就寵壞。
人家家長就是有這個本事護著自己的孩子,讓所有人都給自己孩子讓路。
齊玉堂這個渣男卻利用這一點,讓祝白霜成為上流社會人人喊打、人人討厭的存在。
這是他心思惡毒,陰狠狡詐。
上一世,祝母對齊玉堂真的很好了,簡直視如己出。
每次齊玉堂和祝白霜回娘家的時候,祝母都會親自下廚給他們做好吃的。
但即便如此,齊玉堂也沒有對這個曾經的丈母娘有一絲手軟。
祝父被氣死,祝母則直接被齊玉堂的農村媽丟進了風月場所。
只因為齊玉堂的媽羨慕嫉妒祝母雍容華貴的「上等人」氣質。
她就是要看到這樣一個貴婦,淪落到被那麼多男人侮辱的地步。
這一點祝白霜本人都不知道。
齊玉堂模糊了信息,讓祝白霜以為祝母和祝父一樣都死了。
這一世,白霜不會再讓祝母這麼好的女人受到任何欺辱。
自卑沒有錯,自卑也沒有罪。
但如果因為自卑就產生了扭曲的心理,就要讓無辜的人受折磨。
那麼白霜會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
兩個小時後,白霜化好了妝,也換上了明艷華麗的中式婚服。
其實原主祝白霜並沒有多喜歡齊玉堂。
但這不妨礙她的婚紗一定要最精緻、最好看的。
這件中式婚服耗費一年之久才做好,單單一件婚服就璀璨奪目。
更別提是被白霜這樣的大美人穿上,錦上添花。
在房間裡的所有人都讚不絕口。
當伴娘的原主閨蜜更是不停地跟白霜自拍。
時間很快來到新郎接親的環節。
伴娘們堵在門口不讓進,伴郎團們從門縫底下塞紅包。
場景熱熱鬧鬧,歡歡喜喜,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快樂的笑容。
除了白霜。
白霜的唇角勾著一抹淺淡的笑意,她聽著眾人喧鬧的聲音,眼神涼薄。
等齊玉堂帶著伴郎團突破了兩道門後,他終於來到白霜的面前。
今天的齊玉堂英俊瀟灑,他的身上穿著和白霜相匹配的中式婚服。
他滿面紅光,笑容不止,舉起手中的一束玫瑰花半跪下來。
他大聲地對白霜說:「祝白霜,你跟我走吧!」
閨蜜伴娘在旁邊剛要說話,白霜唇邊的笑意加深了些。
悅耳嗓音傳出來,「你得先把我的鞋找到。」
找婚鞋是接親的固定流程,這個沒什麼好意外的。
但是白霜接下來的一句話是——
「就這麼跪著找。」
白霜的話音剛落,齊玉堂的臉色頓時就是一僵。
他現在是半跪著的,也就是半個膝蓋磕在地上。
這是一個求婚儀式,一般都不會持續多長時間。
可是祝白霜說什麼?
讓他這么半跪著找婚鞋?
就不說他半跪著要怎麼移動的問題。
就說讓他一直半跪著,哪有這個道理?
老話說男兒膝下有黃金,他能對她半跪下來已經說明了他的誠意。
她怎麼能這麼刁難他?
今天是結婚的大喜日子,她要發作大小姐脾氣也不該挑在這個時候!
齊玉堂心裡很不高興。
可是他又不敢在白霜的面前表現出來。
他只能笑著,裝作寵溺的樣子,「好,今天你最大,都依你。」
說完,齊玉堂真的當著所有人的面,半跪在地上緩緩移動,並尋找婚鞋起來。
一開始,大家都覺得這樣還挺有意思的。
畢竟接親就是「折磨」新郎。
新娘就是不能那麼容易被接走。
可是隨著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都十分鐘了,齊玉堂都沒能找到婚鞋。
齊玉堂的腦門上都全是汗水,周圍人的嬉笑聲也越來越小。
他們互相看了看,都覺得齊玉堂身為新郎一直跪在地上的行為很不雅。
而且……還很傷男人的自尊。
關鍵是白霜穩穩噹噹地坐在床上,沒有要喊停的意思。
大家都聽過祝白霜脾氣大不好惹的傳聞,如今一看,嘖,還真是這樣。
對自己的准老公都這麼刁難,可以想像她平時對其他人是怎麼樣的了。
又過了幾分鐘,連攝像師都看不過去了。
在有人準備開口說話的時候,白霜卻突然笑了起來。
「你真笨,就在床上啊,你一抬頭就看見了。
「你怎麼只顧著跪,也不知道抬頭看看我?
「知道的人曉得你在跪我,不曉得的人還以為你在拜佛呢。」
齊玉堂聞言一抬頭,果然看見婚鞋就藏在白霜的婚服之中。
他心裡那叫一個氣啊!
祝白霜讓他跪著找,他還以為婚鞋藏在底下了呢。
誰知道在上面啊?
她這不是在存心玩他嗎?
還非要點明說他是在跪她。
這是非得在所有人的印象中,包括錄像里,留下他沒有自尊的一幕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