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母轉過身來,不敢置信地看著一臉冷漠的柯聞。
太驚喜了,實在是太驚喜了。
她只不過是順從自己的內心來給柯聞送雞湯,卻沒想到會有如此巨大的收穫。
保姆?這哪裡是去家裡當保姆的啊,這分明就是給機會讓她贖罪。
柯母笑了,笑著笑著眼淚就無聲地滑落下來。
她趕緊把眼淚擦掉,笑中帶淚地說:「好,我一定能當一個好保姆,我手腳特別麻利。
「錢就不要給了,包吃住就行,我已經很滿足了。」
讓柯母滿足的,不是包吃住這些表面的東西。
而是柯聞給了她一個機會。
讓他們母子倆能夠重新相處的機會。
讓她能夠重新表現的機會。
這一次,她絕對會牢牢地抓住這個機會。
她再也不會,弄丟她的孩子了。
……
一個星期後。
清晨,白霜滿身水汽地鑽進柯聞的懷裡。
柯聞還沒睜開眼就準確無誤地捕捉住白霜的額頭,輕輕落下深情一吻。
但在快要吻下去的那一瞬間,白霜昂起頭,讓他的這個吻落在了她的唇瓣上。
柯聞倏然睜開眼,對上白霜那雙漂亮璀璨的眼眸。
白霜眼眸含笑,又主動在柯聞的唇角輕輕啄了一下,「小懶豬,起床了。」
白霜的肌膚雪白,如海藻般的長髮濕漉漉的貼在頭皮。
顯然她是剛玩完水回來。
柯聞壓下心中的那股慾火,起身下床拿來吹風機。
「沒事的,一會兒就幹了。」白霜不當回事,想要去搶吹風機,「你先去洗漱吧。」
柯聞卻按住白霜的手,執意打開了吹風機。
暖暖的風吹在潮濕的黑髮上,很舒服。
柯聞說:「不吹乾會頭疼。」
吹風機調的是最低檔,柔和的風聲音也不算大。
柯聞的嗓音低沉悅耳,搭配著溫暖柔和的風掃在白霜的頭頂,讓她產生一種昏昏欲睡的情緒。
「你把我寵壞啦。」白霜嘟噥著,「我可是鮫人,以前沒有遇到你的時候,出水身上都是濕漉漉的。
「那個時候頭髮都是自然風乾,從來也不會頭疼。
「現在可好,每次玩完水你都要幫我吹乾,我都變嬌氣了。
「那假如有一天我玩完水出來,沒有你幫我吹乾頭髮,我真的頭疼了怎麼辦?」
白霜的話還沒說完,柯聞就彎下腰,一隻大掌捂住她的嘴,另一隻手攬住她的肩膀。
他充滿荷爾蒙的氣息縈繞在白霜的耳邊,「不會有那麼一天,霜霜,我會永遠都在你的身邊。
「不管到什麼時候,你的濕發都有我來幫你吹乾。」
白霜回頭,兩人的臉近在咫尺,鼻尖幾乎相碰。
屋內的氣溫驟然升高,氣氛曖昧得恰到好處,兩人的唇瓣相接。
一些事情,很自然地就發生了。
等晨間運動結束後,白霜和柯聞一起下樓。
柯母已經準備好了豐盛營養的早餐,看見他們下來,立馬喜笑顏開。
她熱絡地向兩人介紹道:「昨天我聽小霜提了一嘴,說是想喝銀耳湯,我就給你做了。
「也不知道你想喝的是不是我做的這種,如果做得不好喝你就說啊,我下次再改良。」
桌上赫然放著兩碗晶瑩剔透的銀耳湯。
煮銀耳湯有什麼難度呢?類型也很單一,能煮出來基本就是那個味道。
柯母之所以會這麼說,其實還是因為她太過小心翼翼。
她這樣謹慎的態度從進入這個家開始,就一直維持到現在。
這些柯聞都看在眼裡。
他知道,但是他不說,但這也不代表他不在乎柯母。
總之柯聞對待柯母,也一直是一種彆扭複雜的態度。
「謝謝阿姨。」白霜對待柯母的態度倒是自然許多,「你也吃。」
「我吃過了。」柯母笑著說。
她起得早,在做的時候就吃完了。
白霜落座開始喝銀耳湯,柯聞也順勢坐下來。
柯母站在一邊看兩人吃早飯,臉上是止不住的笑容,心裡是無比的滿足和幸福。
柯母越是和柯聞相處,就越是覺得以前的她有多麼愚蠢。
為什麼她會那麼執迷不悟?
為什麼她明知道那些人就是在利用她,就是無比的嫌棄她,她卻還是要用熱臉去貼冷屁股?
早點和兒子待在一起不好嗎?
早點為這個真正愛著她,也需要她的愛的兒子做點事,不好嗎?
好在一切都還來得及。
而讓事情「來得及」的人,是她——
柯母的目光從柯聞的身上轉移到白霜的身上。
她看向白霜的眼神更加溫柔。
她對白霜這個兒媳婦實在是滿意到不能更滿意。
她認為柯聞能夠遇到像白霜這樣的人,實在是柯聞的福分。
白霜的到來先後拯救了柯聞和她,白霜是他們母子的貴人。
柯母已經暗暗下定決心,不管以後她和柯聞的關係能否恢復到正常母子,她都要對白霜好。
真心實意地好,把白霜當成自己的女兒來疼愛。
柯母腦內的思緒還沒想完,就聽到外面傳來一陣陣的吵鬧聲。
這聲音……
柯母的臉色一變!
不好,好像是柯家人!
柯家人是怎麼知道他們的新住址的?
別墅外。
以柯爺爺、柯奶奶為首的一大群柯家人,正浩浩蕩蕩地走過來。
他們的嘴巴里喊著柯爺爺想出來的口號,倒是蠻有氣勢。
但這種氣勢不是好氣勢,而是壞氣勢。
就是要逼著柯聞出來見他們。
別墅的大門打開,柯爺爺的眼睛一亮。
果然,他就知道這個賠錢貨和柯聞在一起!
也是,這個賠錢貨畢竟是柯聞的媽,柯聞就算再混帳,他也不可能把自己的親媽給扔掉。
柯爺爺在看到柯母以後,他就覺得自己又拿捏住了柯聞。
他仰頭看了看眼前的這座別墅。
嗯,雖然沒有老宅好,但給天寶當婚房也是勉強夠用的。
白霜、柯聞和柯母並沒有走出別墅。
他們就站在別墅門口,像看小丑一樣看著柯家的這群人在鬧騰。
柯爺爺終於察覺到不對勁。
柿子要挑軟的捏,他瞪向柯母,不悅地冷哼道:「我們都到家門口了,還不讓我們進去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