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誰是臥底,誰是叛變者

  遲迦南走出房間。

  他走路的樣子很奇怪,一點都沒有身為女人的自覺。

  特別豪邁,特別不羈。

  遲迦南:雖然我如今是女兒身,但我仍然不能失了男人的威風。

  濯清苑的弟子和管事頭目跪了一地。

  在他們的前面,站著法王鍾幽夏。

  「大膽溫白霜,見到法王竟然不下跪!」法王護衛厲喝一身,狐假虎威。

  遲迦南懶懶抬眸,瞧了這些蝦兵蟹將一眼。

  隨後又輕描淡寫地移開視線。

  動都沒動。

  壓根就沒把這些人放在眼裡。

  鍾幽夏看著眼前的「溫白霜」,總覺得她和昨天不一樣了。

  可人還是這個人,臉還是這張臉。

  只不過過了一夜,怎麼會發生多大的變化?

  鍾幽夏只以為是她不夠了解溫白霜,所以才會有這樣的錯覺。

  鍾幽夏端著法王的架子,冷聲道:「溫白霜是吧,跟我走一趟,去法堂。」

  法堂,是雁落教教中判決和處罰的地方。

  也是眾多弟子畏懼的存在。

  因為法堂折磨人的手段,那可是想像不到的多。

  平日裡沒犯事的時候,都得繞著法堂走。

  要是犯事了,一聽要去法堂,當場腿都得軟半截。

  但遲迦南連哼都沒哼,直接跟著鍾幽夏走了。

  鍾幽夏搖搖頭。

  她以為「溫白霜」根本不知道,法堂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

  不知者無畏。

  遲迦南早就知道要去法堂。

  但是他沒讓白霜和他一塊走。

  遲迦南想利用白霜的身份查兩件事。

  第一,找出教內的臥底是誰;

  第二,調查教內是否有其他人,和朝廷的臥底互相勾結,裡應外合。

  遲迦南很清楚,雁落是一個非常龐大的魔教。

  若是只有朝廷的臥底,只有一股勢力,那想要讓雁落覆滅,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那麼雁落中,就必定有叛變者。

  不論遲迦南要調查哪件事,以他「溫白霜」的身份,都不能和「遲迦南」這個教主走得太近。

  否則那些藏在暗處的人,就會知道他和教主是一夥的。

  又怎麼可能會把真面目暴露在他面前?

  所以,遲迦南讓白霜走另一條也能到達法堂的路。

  他想讓白霜裝作不經意之間,使用教主的特權赦免他。

  這樣就沒事了。

  濯清苑和法堂之間還是有段距離的。

  鍾幽夏有轎子,走在最前面。

  遲迦南前後都有法王護衛,被夾擊在中間。

  遲迦南還在想臥底和叛變者的事,有些出神。

  沒注意到前面的法王護衛停了下來。

  遲迦南一頭撞到法王護衛的後背。

  嘶。

  他揉了揉額頭。

  女人的身體就是嬌嫩,就這麼輕輕地撞了一下,居然這麼疼?

  「參見左護法,參加三法王。」法王護衛們深深地彎著腰,異口同聲地喊道。

  遲迦南抬頭,這才看見和他們迎面走來的兩個男人。

  雁落教內,教主獨尊。

  接下來分別是:

  左、右兩大護法;

  四大法王;

  六大堂主;

  以及若干管事頭目。

  左、右護法一般為了避嫌,基本上都很少和其他人有來往。

  全心全意侍奉教主,忠誠於教主。

  但此時此刻,左護法竟然和三法王走在一起?

  就算他們兩人看起來很正常,也大大方方地出現在教眾面前,沒有遮掩。

  可以他們兩人的身份,能同時出現,本就是一件不正常的事。

  更何況這個左護法……

  遲迦南的眼睛眯了眯,心中有了主意。

  鍾幽夏是第四法王,等級和權利都沒有眼前的兩個人高。

  她在遇到左護法和三法王的第一時間,就下了轎子。

  鍾幽夏滿面殷勤的笑容。

  她試圖和兩人多說兩句話,套套近乎,拉拉關係。

  奈何不論是左護法,還是三法王,都沒有要和她聊天的意思。

  他們的態度都是禮貌而疏離。

  能看得出來,他們很想儘快結束這段偶遇。

  就在鍾幽夏心中暗罵,表面上卻和和氣氣地準備道別時。

  「溫白霜跑了!」法王護衛突然叫了一聲。

  左護法故作驚奇,暗地嘲諷道:「沒想到,還能有犯事的弟子在法王的手上逃走。」

  鍾幽夏尷尬而不失禮貌地笑著,隨後轉頭,臉色略顯猙獰,「還不快去追!」

  遲迦南換了個身體。

  但他絕頂的輕功,並沒有因為這具身體的廢物而改變。

  他很快就找到了正在往法堂走的白霜。

  「你不要去法堂了,你去跟著左護法和三法王。

  看看能不能偷聽到他們在說什麼。」遲迦南說。

  白霜稍稍為難,「可你不是正要去法堂接受懲罰嗎?」

  遲迦南勾唇,笑得桀驁,「頂多就是挨兩鞭子,我又不是沒挨過,沒事。」

  白霜想說,女人和男人的身體,是不一樣的。

  如若溫白霜的身體被她調養鍛鍊過,那倒還好說。

  可她僅僅只在溫白霜的體內,停留了不到一天的時間。

  連休息都沒有,遑論調養鍛鍊。

  這具身體的抗打能力,恐怕並不如遲迦南想得那麼樂觀。

  但白霜終究還是沒有說出這番話。

  她看出遲迦南不會改變心意。

  那便不必浪費口舌。

  白霜改變方向離去,遲迦南原地等人來找他。

  等法王護衛找到遲迦南的時候,遲迦南一臉無辜。

  「我突然內急,不行嗎?

  就算是要帶我去法堂,那也不能讓我在法堂里解決內急吧?

  那豈不是玷污了法堂的威嚴?」

  遲迦南這個性格,和他一張能說會道的嘴,愣是讓法王護衛們無言以對。

  只能重新把他押回隊伍中,加快腳步把他帶去法堂。

  ……

  左護法和三法王走在鵝卵石路上。

  「這個鐘幽夏,也不知道當初是怎麼爬上來的。

  她是法王,我也是法王,怎麼差距就這麼大呢?」三法王搖搖頭,一副一言難盡的模樣。

  左護法虎擎蒼爽朗一笑,「三老弟,你也別太在意。

  等好日子到了,你便無須和她一起共事。

  到時候,你想怎麼做,還不是任憑你的心意?」

  三法王聞言,和虎擎蒼對視了一眼。

  兩人紛紛露出只有對方才明白的笑容來。

  忽然,虎擎蒼的耳朵一動。

  剛才還笑意滿滿的臉龐,頓時換上嚴肅威嚴的神情。

  虎擎蒼扭頭朝某處看去,真氣順著一聲吼逼過去,「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