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沉淵都沒讓白霜進門。
陸景和一聽到這話,眼中的糾結之色就更加明顯了。
白霜像是察覺到了什麼,抬眸看他,「小叔,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陸景和微抿著唇。
他整個人偏瘦,不過臉型非常完美。
他微抿著唇的時候,臉部的輪廓更加深邃,顯得更加俊美了。
陸景和經過強烈的心理鬥爭,最後還是做出了決定。
他深呼吸一口氣,緩緩吐出後,才把手機拿出來。
「這是我拍到的監控畫面,你看看。」
監控畫面中顯示,跑下樓的蘇桃又被陸沉淵給拽了回去。
而且從他們進房間到白霜去找陸沉淵,蘇桃都沒有出來。
也就是說,陸沉淵之所以不讓白霜進屋。
是因為他的房間裡還有另一個女人。
陸景和的語氣充滿歉意,「我收回我之前的話。
「我說你們之間可能有誤會,現在看來,你們之間一點誤會都沒有,是沉淵對不起你。」
剛才,白霜為了能看到手機的畫面,往陸景和的身邊湊了些,微偏著身子。
現在白霜依舊保持著這個動作。
在陸景和看來,她是被打擊得太深了。
陸景和的心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他認為自己是覺得她太可憐。
可是他從來都沒有安慰別人的經驗。
畢竟從小活到大,似乎一直以來都是他比別人慘。
他沒遇到過別人比他慘的情況。
陸景和猶豫地抬起手,想要去摸一摸白霜的頭髮。
但是手抬到半空就停住。
他無法做出這樣的動作來,他覺得很尷尬也很奇怪。
最重要的是,他害怕白霜的拒絕。
他是一個病秧子,是個廢人,他憑什麼去安慰她呢?
假如他的安慰被她厭惡的話,那該怎麼辦?
那還不如從一開始就不要去做。
「小叔,謝謝你。」白霜像是剛回過神來,低低地說了一句。
陸景和非常敏感,他一聽就聽出來白霜的聲音不對勁。
似乎微微帶了些鼻音。
她哭了嗎?
陸景和有點手足無措。
「其實我和你說的時候,我也只是猜測,但沒有實際證據。這份監控證明了我的心中所想,陸沉淵他真的出軌了。」
白霜吸了吸鼻子。
陸沉淵張了張嘴又閉上。
他真的很想說點什麼,但是他腦袋一片空白。
不知道該說什麼。
白霜用力地抹了抹臉。
她抬起頭,一雙漂亮的眼睛泛著紅暈,她笑了,只是那笑容很苦澀。
「小叔,我們去喝酒吧。」
陸景和微怔。
白霜扯住他的衣袖,央求道:「酒精能麻痹人的神經,能讓我拋開這些不好的情緒。
「小叔,這件事只有你知道,我暫時不能跟別人說,你就陪我一起去酒吧,好嗎?」
白霜的可憐遭遇讓陸景和無法拒絕。
陸景和點頭,他又坐上了白霜的車。
等他們走後,管家從門口處上樓,來到陸老爺子的房間。
陸老爺子躺在床上休息。
他沒睡,他的病情很不妙,他每天的睡眠時間其實很短。
大部分時間都是躺在床上休息。
在他的床邊,擺放著一杯多肉葡萄,還有一份漢堡炸雞套餐。
管家輕聲敲門。
「進來。」陸老爺子睜開眼。
管家走到床前,順從著陸老爺子的指意,將多肉葡萄放到他的嘴邊。
他狠狠地吸了一大口。
管家連忙擔憂地說:「老爺,您的身體不能喝這麼多冰的……」
陸老爺子制止了他的話。
等一口多肉葡萄喝下去後,陸老爺子才淡淡地笑開了。
「老李,你不懂。這是景和第一次主動出門,也是他第一次帶東西給我吃。別說是冰的飲料,就算是一整塊冰,我也要把它吃完。」
說完,陸老爺子還讓管家給他餵了點薯條。
吃了一些後,陸老爺子才問管家來意。
管家說:「老爺,我看見小少爺又和孟小姐出門了。」
陸老爺子渾濁的眼睛冒出些微精光。
他似呢喃,似感慨,「又出去了?」
管家安靜地站在一邊沒有說話。
半晌後,陸老爺子才疲憊地說:「等景和回來,你再把我上次給他,但是他沒要的黑卡送過去。
「就說,出門在外,不能老是讓小女孩付錢。」
管家:「是。」
·
白霜帶著陸景和來到全市最豪華的夜店MIUS。
還沒進去,就能聽見裡面動感十足的音樂。
陸景和覺得自己的心臟仿佛隨著音樂用力地跳動著。
有點難受,它好像要跳出嗓子眼了。
陸景和輕輕地按壓了一下心口的位置。
他覺得自己實在是太沒用了。
孟白霜被出軌,她很傷心,她想要一醉解千愁。
但是他這具糟糕的身體,似乎沒有資本陪她瘋狂。
「小叔,先喝點水。」一瓶普通的礦泉水遞過來。
白霜的表情透著擔憂,「你是不是不舒服?要是不舒服的話,我還是送你回去吧。」
一聽這話,陸景和心中的倔強就升了起來。
「謝謝,我沒事。」他擰開瓶蓋喝了一口。
不知道是不是水壓住了那股不舒服,還是心理作用導致。
他覺得喝完水後,他的狀態比之前好了很多。
心臟也沒有再那麼用力地跳了。
「我們進去吧。」陸景和拿著礦泉水,下車道。
夜店就是銷金窟。
在這裡,放縱和肆意才是主旋律。
一瓶酒可以賣出幾萬的價格,打賞服務生的小費也沒有上限。
DJ在台上瘋狂地炒熱氣氛,台下的人盡情地甩動身體,釋放情緒。
陸景和第一次來到這種地方,他有些拘謹地坐在卡座里。
他的目光一直緊盯著舞池裡的白霜。
他不僅要看白霜的精神狀態,他還要顧及她的安全。
也是在這段時間裡,陸景和的心中產生了一種很奇異的感覺。
一直以來,他都是被保護的一方。
不管是母親活著的時候,還是他被接回陸家以後。
然而他越是被保護,他就越是覺得自己該死,自己沒用。
可是現在。
他卻成了保護人的一方。
他被那小姑娘叫一聲「小叔」,他是她的長輩。
他要負責她的安危。
一股新奇又自豪的感覺在陸景和的胸腔內升起。
他第一次覺得,他的存在有了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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