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了，反了！」秋爺爺被氣得都快喘不上氣來。
「爹，你別生氣，生氣傷身啊爹。」
秋老大是個會討好的，他趕緊湊到秋爺爺的身邊幫拍後背勸道。
「把她趕出去，老二，把這個孽畜給我趕出去！這裡是秋家，秋家不是她的家！」秋爺爺摸著心口吼道。
偏偏白霜一點兒都沒有要閉嘴的意思。
「以前我幫家裡幹活的時候，你怎麼不說這句話？
「我做女紅賣出去給家裡錢的時候，你怎麼不說我不是秋家人，我賺的錢你不收？
「不就是因為我沒去當胡員外的小妾，讓家裡人湊錢才還清了賭債嗎。
「但你怎麼不用腦袋想想，這筆債是我欠的嗎？
「是我讓家裡的錢都拿出去給別人的嗎？
「明明不是我的錯，你們卻把所有的鍋都甩在我的頭上。
「還真以為我什麼都不懂，任你們欺負？」
秋父聽到白霜的這一番話，心裡說沒有觸動是假的。
但是即便有觸動，他還是低聲地呵斥了一聲，「小霜，別說了。」
目前白霜沒有受到實質性的傷害。
但是秋爺爺看起來已經快要被氣得喘不上氣來。
孰輕孰重，一看便知。
「二哥，為什麼讓小霜不要說？我覺得小霜說的很好，很有道理！」老三媳婦突然站了起來。
老三拉了拉媳婦的衣擺，卻被她一把甩開。
「老三，你別扯我衣裳！我都忍了這麼久了，我也要好好說道說道！」
老三媳婦把她女兒面前的米湯拿起來，再往下一放。
碗裡的米湯灑了出來，竟是連一粒米都沒有。
「爹，娘，我們三房也沒虧待你們吧？
「我們為家裡做事，老三有時候出去掙到錢也會分一半給你們，我們做的事情全部都問心無愧。
「我也不求你對燕子能對待興那麼好，但是這也太過分了吧？
「燕子是個女孩，是不需要吃多少，但她也是個孩子啊！
「她正在長身體的時候，你哪怕多放幾粒米呢？
「燕子的碗裡一粒米都沒有，再看看待興的碗裡，那就是半碗粥啊！」
秋待興見所有人的視線都朝他的碗裡看過來，他居然直接端起碗，稀里嘩啦一口氣把粥全部都喝完了。
老三媳婦氣得肝疼，「我就是想要一個說法！」
「什麼說法？」秋奶奶理所當然地說：「誰讓你的肚子裡生不出來一個兒子？
「如果燕子是男孩，那今天就算是把天捅破了，我也會給燕子半碗粥。」
老三媳婦逼問道：「為什麼？這些米大部分都是二哥和老三的錢買的，為什麼我們反而吃不到？
「老大家到底出什麼了？就出一張嘴，和他們的好大兒？」
老大媳婦吳氏陰陽怪氣道：「哎呦老三媳婦話可不能這麼說。
「你這話不是挑撥呢嗎？合著我們老大什麼也沒做，都吃你們的、喝你們的了？
「爹娘，你們聽聽這話，我們大房可真是要被冤枉死了。」
秋爺爺氣得在原地跺腳，「我們願意給！那些都是你們孝敬給我們的，我們願意給誰就給誰！
「老二，老三，你們還能不能管了？是不是要氣死我這個老頭子，你們才甘心？！」
老三媳婦拉著秋燕，率先氣憤離場。
老三對著秋爺爺尷尬地一笑後，追了出去。
秋爺爺看向白霜。
白霜挑釁地說：「怎麼，想讓我也走？那就得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秋爺爺氣得不輕，連連咳嗽幾聲後，喊了一聲秋父。
「那個，小霜，你先回屋。」秋老二小聲說。
「不是回屋，是滾出秋家！」秋爺爺吼道。
白霜掏了掏耳朵，「你怎麼翻來覆去就會這兩句？能不能來點新鮮的。」
「你！」秋爺爺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
「你不如威脅得徹底一點。你問我爹，是想把我留下來，還是要和我一起離開秋家。」
白霜淡笑著盯住秋爺爺，「你敢問嗎？」
「我……」秋爺爺卡殼。
他不敢問。
秋老二幹活是最多、最踏實的，還會想方設法地做東西賺錢。
賺來的錢有多半都是上交給他們老兩口。
就這麼一個勤勤懇懇堪比老黃牛的兒子，他們怎麼可能這麼逼問他？
哪怕只有一丁點的可能性是選擇走，他也不敢冒這個險。
白霜一直都在跟秋爺爺對峙，一方面是為了刺激這個臭老頭，一方面也是為了激秋父。
這會兒秋父終於忍不住了。
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著白霜就要走。
「等等。」白霜也不抗拒跟秋父走。
但是在走之前，她還要做一件事。
白霜來到秋待興的身後，一掌拍在他的背後。
白霜的這一巴掌看似毫無章法，其實正好拍在一個穴位上。
而後，秋待興立馬「哇」的一下。
他把剛才喝的半碗粥給吐了出來。
白霜說：「嘖嘖，是剛才喝得太快了吧，所以才會被我拍一下都吐出來。
「我看你還是別浪費糧食了，畢竟這可是奶奶特意為你裝的半碗粥。
「這樣吧，剛吐出來還是新鮮的，你就當是剛才那碗粥，再把它吃乾淨。」
不知道是沒吐完，還是白霜的話聽起來太過噁心。
等白霜笑著被秋老二給拉走後，秋待興又彎腰吐了一會兒。
·
秋父把白霜拉出秋家，來到了昨晚他們吃燒雞的地方。
秋母也跟了出來，滿臉擔憂和氣憤的神色。
「爹，但凡你能挑出一句我說錯的話，那我就回去認錯。」白霜淡淡地說。
秋父長嘆一口氣，道：「小霜，爹知道這件事是他們對不起你，但是……」
「爹，不要說什麼但是，我不想聽但是。我想問你，就算這樣，你也不願意分家是嗎？」
秋父沒有回答。
但是白霜從他的沉默中，就已經知曉了他的答案。
這也是白霜意料之中的事情。
她也沒堅持，轉而看向秋母問道：「娘，我要離開秋家了，你願意跟我走嗎？」
秋母：「小霜，你別說氣話，你能去哪兒？」
白霜說：「你跟我走你就知道了。」
秋母看了一眼秋父。
秋父也覺得白霜在說氣話。
雖然近兩日白霜的變化很多，但她一個小孩子，脫離秋家能去哪兒？
「那你先跟她去看看。」秋父只以為白霜在耍小孩子脾氣。
卻沒想到白霜牽著秋母的手，往山上去了。
秋父站在原地等待。
他認為她們母女倆很快就會回來。
黑燈瞎火的，她們哪裡敢上山。
但他沒想到，直到第二天早上，她們都沒回來。
白霜是把秋母帶進了靈泉空間。
她們一進去，就看見衛幽小傻子呆呆地坐在小木屋前。
他一直都在等著白霜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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