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廢太子他就是不倒22
林薇突如其來的話讓葉無笙不由沉默。
他知道林薇的不安,所以不曾隱瞞,可是聽到這話他才想通林薇在這場博弈中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
他利用林薇廢了葉文熙的太子之位,而如今卻輪到自己了。
看著林薇眼中的期待和不安,哪怕知道她做了遲皇后想要的軟肋,他也還是會牽動心神。
「玥兒,如果我們能活著離開,我們就好好的遠離京城。」
林薇得到葉無笙的答覆眼中染上笑意。
她沒有做錯,只要讓文熙放他們離開一切都會好的。
然而高興的林薇卻不知道對於葉無笙來說,權力在他心裡的地位比她重要的多。
葉無笙看著牢門,感受著牢房的陰冷,心中冷笑。
離開,要是能活著他當然會離開京城。
不離開怎麼能有翻身的機會呢?
到了這個時候葉無笙反倒希望齊遠來這天牢了,感受到一步之遙的權力巔峰他又怎麼能輕易放下。
他是愛林薇,可是卻不足以讓他放棄追逐權利,只要他登上那個位置,什麼沒有?
想讓他就此放下,認輸?
絕無可能!
滿心歡喜的林薇已經開始設想起了未來,又豈會知道自己只是再一次被利用的棋子。
而被他們惦記的齊遠則早就進宮了。
大殿之上被禁軍控制的大臣在看到走出來的宣帝的時候嚇得直接癱在了地上。
毫無疑問最終這執棋的人還是宣帝。
林相站在大殿中看著宣帝步伐穩健坐到龍椅之上,仍舊鎮靜。
直到齊遠一身常服走進殿中,看到和以往已經判若兩人的廢太子。
林相袖中握緊的手突然鬆開。
他輸了。
抬頭看向上首的宣帝,論狠誰都沒有宣帝狠。
這樣把機會送到他們手中,稍有不慎便是兩敗俱傷,可是他連命都敢賭,還有什麼不敢做的?
宣帝身旁宣旨的總管已然換了新人。
在場的大臣聽著宣讀的聖旨,一條條罪證下來,他們的心也涼透了。
反倒是王牆他們那些人笑得眉眼不見。
那些罪名一個個念下來也讓宣讀的內侍差點一口氣背過去。
宣帝目的達成心情頗好,看著林相臉上的表情心情就更好了。
好的連胸口的疼痛都少了幾分。
一切塵埃落定,林相理了理自己的朝服,將朝珠擺正。
林相甚至連辯解和掙扎都沒有,挺直了腰板被禁軍押了下去。
在天牢的林薇二人沒有孤單太久,很快不僅是林相,就連那一群官員都被送去給他們作伴了。
「爹……」
林薇開口,可在看到閉目養神的林相之時竟不知說些什麼。
腳尖磨破了她連動一下都鑽心的疼,來到這以來林薇就沒有受過這樣的罪。
那些大臣臉上一個個的都死氣沉沉,謀逆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賭的時候只看得到近在眼前的利益,可當敗的時候才會心中絕望,擔憂起親族小兒。
看著那些人臉上的絕望,林薇哪裡體會過這些,死亡的氣息縈繞在牢房之中,讓她不由的害怕起來。
這個時候滿腦子愛情自由的她,才開始感受到皇權的可怕。
看著因為傷勢發熱虛弱的葉無笙,害怕擔憂交雜在一起毫無辦法的她第一時間想到的卻是,葉文熙。
齊遠跟著宣帝回到御書房,父子二人再一次坐在案桌前看起了奏摺。
「文熙,再看這些奏摺你如今會怎麼做?」
齊遠放下手中的奏摺,上面寫的正是南方的水利,這些被林相攔下了的消息中瞞報的有,力諫的有。
如果他沒有去親眼看過,單看這些是難分真假的。
「殺雞儆猴。」
改殺的殺,該罰的罰。
人才濟濟,每年科舉的人現在還有在翰林院候補的呢。
宣帝笑了笑,齊遠的做法雖然簡單,但也還算勉強,讓那幾個老臣看著點便能放手了。
這樣的奏摺放在以前,估計這孩子還能給那些官員的家人網開一面。
但有的時候法不容情,這是警醒,是給那些後來者擺著的例子。
為君太慈,就是對百姓的不仁。
一連好幾天齊遠都到御書房和宣帝看那些堆積如山的奏摺,從近的看到從前的。
對於齊遠給出的回答宣帝也越來越滿意,越來越放心。
知情人都知道宣帝這樣頻繁的召見二皇子是為了什麼。
暗衛的確找過神醫,但宣帝的毒根本就無解。
宣帝不是一個怕死的人,他知道如果等他死了直接讓文熙繼位只怕不穩。
積弊太多,不經歷磨鍊想要剷除那些人,尤其是林相。
對於文熙來說實在太難。
因此宣帝才直接藉機把所有人都引出水面,給葉文熙做了這個劊子手。
用他的死,用這場可以說瘋狂冒險的博弈給齊遠剷除了所有障礙。
他做這個狠心的人,給齊遠留一個儘可能平穩的局面。
這或許就是宣帝作為一個父親的關懷吧。
他建立宣朝,歷經戰亂,深刻知道一個國家亂了百姓流離失所的苦楚。
宣帝的心中有著家人親情,有著狠厲絕情。
但更多的是對黎民百姓,江山社稷的牽掛,更是對太平盛世的嚮往。
宣帝知道盛世的出現需要一個更合格的君王,因此對於葉文熙的培養極大,期望更高。
看著對答如流的齊遠宣帝欣慰的拍了拍肩膀。
「文熙,我把宣朝的百姓,把這江山交給你了。」
宣帝笑得格外的放心,雖然這樣的清洗把他自己的命搭了進去。
可是換來一個優秀的君王,值了!
宣帝拍著齊遠的肩膀,笑著笑著便眼前一黑直接往前栽倒。
齊遠一把抱住宣帝,心中嘆氣。有的事情無法更改,她做了另一個選擇反而讓宣帝也選擇了最兇險划算的那一個選擇。
宣帝這一倒用虎狼之藥吊起來的身體也徹底垮了下去。
張太醫頂著遲皇后吃人一般的注視,扎針的手卻沒有顫抖,看著醫術高深鎮靜的樣子,拿針的時候心卻越發沉了下去。
齊遠看著宣帝扎滿的銀針又不由看向張太醫。
扎她手腕的就是他啊……
感到齊遠落在身上探究的目光,張太醫覺得自己已經一隻腳踏入陪葬的門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