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求她也沒用,你的苦難是你自己造就的,跟她有半點關係嗎?」
慕容爀對待這個女人的最後一絲好感度也消磨殆盡了。閱讀
寧棠只冷冷地看著寧柯:「寧姑娘,你說這個場景似曾相識嗎?為什麼在我的記憶里我也曾經歷過這樣的情境呢?」
寧柯的哭聲一頓,瞬間她的記憶就被拉到了那個時間段。
就如同寧棠所說,當時寧柯還是那幾個男人的掌心寵,她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也可以借著丞相千金這個名字玩弄一個人又一個人。
她捅下那麼多簍子,丞相早就已經苦不堪言,甚至因為她生了白髮。
原身看到自己的父親被欺負到這樣的程度,為人兒女又怎麼受得了,可她非常清楚,這個寄住在她家裡的女人,是他們不能得罪的存在。她可以把男人玩弄於手心裡,也可以一句話就讓她的父親墜入更痛苦的境地。
她無計可施了,最終還是收拾了一下,跪在她的房門前,求她不要再折磨她的父親了,讓她以自己的名義出去遊玩,不要再打著丞相府的名頭了。
他們丞相府又不欠她的,為何非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蒙受這不白之冤呢?
原身是一個溫柔賢良的女子,她說話自然也是細聲細氣的,即便求起人來也有著一種楚楚可憐的感覺。
寧柯從穿越到這個朝代之後,其實心裡是有些自卑的。
她不像是寧棠,是這個國家裡土生土長的人,還有著顯赫的家世。
她除了別人的寵愛,還有什麼呢?
但是這種寵愛依然可以讓她作威作福,做一切她想做的事。
她自卑又自大,所以並不把原身放在眼裡。在原身給她下跪之時,她也沒有任何的同情之心,反而覺得她聒噪,甚至有點說不出來的厭惡。
可能連寧柯自己都不清楚,這到底是厭惡還是她隱藏在心底深處的嫉妒。
寧棠看著寧柯已經開始變得蒼白的臉,繼續說道:「你還記得你當時是怎麼告訴我的嗎?我求你不要再打著丞相府的名頭出去做損害我父親的事,你說這是你的特權,你以後是要進宮當娘娘的人,身上不能有任何的污點,所以打著丞相府的名頭是最合適的,因為別人害怕丞相,就不會把這件事告訴給陛下,你就可以繼續玩耍,做一個快活的人。而我們全家就要替你買單,我因為長著一張跟你一樣的臉,我也要時不時的提心弔膽,生怕別人把我當成你,對我有不當之舉。到後來我幾乎都不敢出門了。」
寧柯的嘴唇不由自主的顫動起來,她可沒想過,這個女人竟然記得那麼清楚。
「你說你住在丞相府里,就是我們家的人,你說我能夠替你受過,是我的福氣。你還說什麼來著,哦,說讓我從那些男人裡面找到一個隨便嫁了,反正我的名聲也毀乾淨了,是這樣的吧?」
寧柯的臉色已經蒼白到極致了,雖然都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但她作為女主,那種莫名其妙的自信讓她早就迷失了。
她認為自己就是最獨特的,應該站在巔峰的。
其他人只能是她的陪襯。
而這個跟她長得一樣的人,也應該被踩在淤泥里,再也出不來。
否則,兩個一模一樣的人又怎麼能夠一同存在?那她的獨特性就消失了。
就因為這些莫名其妙的心思,她對原身的態度其實一直都很惡劣,她甚至非常喜歡用那種侮辱女性的話對她說話,罵她蕩婦,說她不潔,各種各樣的話從她的嘴裡說出來,成功的把原身說的悲傷欲絕,又不敢爭辯。
這樣的優越感伴隨著她那麼長的時間,也成功把原身逼上了絕路。
可現在,反噬來了。
寧柯不敢看身邊的人看待她的目光,她的心跳一聲比一聲急促。
巨大的恐慌感快要把她給淹到窒息。
「你們聽我說,我……我不是那樣想的,我只是說氣話……」
可沒有人想聽她說什麼,大家都沒有開口。
整座宮殿卻仿佛被蒙上了一層陰沉,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壓抑之感。
慕容爀再也忍受不了了,上去就給了寧柯一個耳光!
他雖然桀驁不馴,但最少也知道什麼叫做對,什麼叫做錯,寧柯將人欺負到這種地步,是他完全沒有想到的。
想到寧棠受到過這樣的語言攻擊,他就痛心不已。
寧柯的臉色變了,她的眼淚瞬間流了下來。
「你打我,你為什麼打我?慕容爀,你變心變得這麼快,就不怕自己的真心錯付嗎?」
慕容爀低低的笑著:「你還以為你是之前那個一句話就讓別人百依百順的人啊,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吧,真醜陋啊,果然面由心生,即便你長著一張跟寧棠一樣的臉,現在她跟你比起來,美了不知道多少倍。」
「你怎麼這麼說!慕容爀直接戳中了她的痛點!
她想要爭辯。
「夠了,不要再爭執下去了。」
眼看著一切又要變成一場鬧劇,慕容決還是出面制止了事態的進一步惡化。
但他也已經不願意再與寧柯有任何的交流了,在他的心裏面,自己喜歡上的是一個活潑開朗的女孩,即便她可能不聰明,但是她最少得善良,可現在寧柯這些形象全都顛覆了。
想到她以那樣惡毒的言語攻擊無辜的人,她的眉頭就皺的更深。
「來人,把她帶回去好好看管著,如果她要是還跑出去的話,你們的命也別要了。」
還在大喊大叫的寧柯被拖出去之後,宮殿裡才恢復了短暫的寧靜。
寧棠與寧柯爭執了這麼長時間,故意做出疲倦的姿態來。
慕容爀連忙對她說道:「你跟她爭辯有什麼用,還不是氣大傷身,自己害自己,快點躺好,把身體養起來,只要你好了,我跟你一起去報仇。」
寧棠的嘴唇緩慢地勾了勾,嘴角勉強露出一絲笑:「當時傷害我的人不也有你?」
慕容爀臉色一僵,他沒有忘記過自己犯下的那些錯,也知道自己在他的心中肯定不是什麼好人,但他還是奢望著有一天這個女人能原諒他。
「好了好了,我不說了,我會好好養傷的,皇上我不能出宮,那你能不能讓我的爹娘來看看我?」
慕容決自然是答應了,等到第二天,丞相夫妻就進來了。
看到自家的女兒額頭被包得嚴嚴實實,她娘親的眼淚就掉了下來。
「娘你先別哭,我只是受了一些皮外傷而已,沒多久就會復原的,太醫都說我命大,你可別為我傷心了。」
在來之前,丞相已經囑咐過自己的妻子,所以她娘親也恢復得很快。
在這深宮之中,處處都是耳目,寧棠自然知道大事是不能直接詢問的,但也不是不能知曉。
最少她得問點有用的東西,她扯了一大堆,最終問了一句:「爹,您不是最近要買個莊子嗎?人都招的怎麼樣了?力氣大嗎?能幹活嗎?」
丞相眼睛閃了閃,他在這個位置上坐了這麼多年,自然是智商在線的。
「人差不多夠了,力氣也挺大的,但手藝活還不大型,我正催促著管家,讓他好好監督著,估計再過十幾日,就差不多能去上工了。」
寧棠眼睛變亮了:「那我就先恭喜爹了。」
丞相同樣看著她笑:「到那個時候你來監督著他們,不要讓他們偷懶。你不要再去牽掛這些小事,爹娘能夠把家裡安排好的,你好好養好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寧棠朝著他點了點頭,兩個人對視了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