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巨坑裡的長公主(二十九)

  從驚嚇中緩過神來的小傢伙們,恨不得滿部落串門去。

  只想要大家見識見識他們幾個,新鮮出爐的神女弟弟。

  不止弟弟們驕傲,尤阿爹到現在還如墜雲端,飄飄然。

  飄得他,都感覺不到大腿上傷口的疼痛。

  大閨女衝進野牛群的那會兒,他倒在地上看得真真的啊。

  就那麼赤手空拳的沖了上去,一聲暴喝。

  誰敢想?

  讓他們束手無策的發了狂的野牛,就那麼一個個的暈倒下來了!

  暈倒後的野牛,全身沒有任何的傷痕,任由他們宰割,都沒再醒過來的那種。

  除了用神跡來解釋,誰能說明白他家大閨女是如何辦到的?

  哎喲喂,神女也好,仙女也罷,那可都是他親生的。

  他的種啊!

  「巨坑裡」哪個男人,有他這樣的福氣?

  讓尤里長得意的大閨女這會兒,正被一群傷患的家屬們包圍著。爭著、搶著要把自家的好東西,塞到神女手裡。

  「神女,神女,這是我家老頭子下的陷阱里抓到的野雞,送給你吃!還真是多虧你了,你讓咱部落里的男人們,逃過了這一劫啊!」

  「神女!聽說你喜歡吃老蜜,我把家裡這一罈子百花蜜都送你!求求你了,你給我家兒子多賜點福吧,求你讓他的傷口快點好起來!我就只剩這麼一個兒子了呀」

  「神女啊,這是我為你做的襦裙!你悄悄告訴嬸子,天神他老人家是不是一直在天上看著我們的?天神還有什麼指示啊?」

  「.」

  神女.尤大娘子,狼狽的從一干婦人的包圍圈中,脫身出來。

  滿頭大汗,被臊得頭頂都冒煙了。

  嘖嘖,神女這活兒,還真不好干喲。

  巫祝,她的親二舅爺爺害慘她了!

  雖然但是,福還得接著賜!

  畢竟受傷較輕的十幾個人,藥都沒得用。

  強忍到現在,要不是她自己出門前吃了一顆,防止暈血的糖藥丸,早就出盡洋相了。

  被野牛牛角扎到的男人們,可到處都是血窟窿啊,血窟窿!

  受傷最嚴重的一個,肚皮里的腸子都給勾出來了。

  就冼郎中那個簡單粗暴的治療法,不管多大的傷口,就只抓了草木灰撒在傷口上!

  再止不住血的,還拿了燒紅的木炭往血窟窿上懟。

  「滋滋」作響,燒過的地方都能聞到一股焦糊味兒。

  別人的傷勢她不好生搶了冼郎中的活計,尤阿爹和尤大弟的傷口清創,她就要求親自來!

  就那些用了草木灰和燒過的傷患,要是她再不管,能活下五分之一下來,都是福大命大了!

  重組人表皮生長因子、激活傷口內部細胞活力、超強版消炎作用無味的酵素丸,一人配了一顆,還加了些許的止痛劑,全投到了給傷患們賜福用的水裡。

  巫祝和族老們的鄭重其事,讓所有的傷患一口不剩的喝下了神女賜福過的福水。

  傷患們不敢不聽,從頭到尾,喝得無比的虔誠。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喝過神女賜福水,才過了不到半刻鐘,都感覺傷口都不那麼痛了。

  不痛後,又困得眼睛都睜不開,只想睡覺。

  神女.尤大娘子給傷患們的家屬交代:「讓他好好睡一覺,隔上半個時辰看一看有沒有發熱,要是發熱得厲害就趕緊來喚我。」

  沒法子,退燒藥,她上回買的數量真不多,只能用在刀刃上。

  反正,能做的她都已經做了,剩下的得靠他們身體的自愈能力。

  賜福完最後一個傷患,族老們還不放過她。

  非得讓她坐在火堆前,接受巫祝的最後審判。

  「大吉,大吉!」

  「這個龜殼也是大吉!」

  「從來沒有過的紋路,通天大道啊!」

  好傢夥,好傢夥!

  巫祝把他多年的存貨(龜殼)全都燒了一遍,激動的得出了,神女可通天的一個結論。

  族老們興奮不已,全都匍匐在地,把各家的祖宗和天神都感謝了一遍。

  唯有尤大娘子木著臉,有苦說不出。

  要說對這個身份有多高興,還真談不上,畢竟一個連貨幣都沒有的原始部落,當神女能有啥好處?

  說後悔吧,也沒有多後悔,反正總有一種以後會很麻煩的不祥預感。

  能不能推脫掉?

  不可能!根本就不可能!

  衝著她「通天」的本領,這活兒她是不想干,也必須得幹了

  下午,四十九頭被砍了頭的野牛,全都被拖到了部落最大的一塊空地上。

  老規矩,還是得讓冼郎中從皮到肉先檢查一遍。

  岩羊跳崖就在幾天前,野牛又是什麼原因發的瘋,大家都很想搞個清楚明白。

  查得不能再仔細了,卻,一無所獲。

  新鮮宰殺的野牛肉,都說沒毒了,還能攔得住人食用?

  想攔,是攔不住的!

  牛頭,最先被利用起來的。

  「巨坑裡」不食牛頭,它是用來祭天、祭地、祭鬼神最好的祭品。

  四十九顆碩大的牛頭迭到一塊兒,放在高高的祭祀台上,別提有多拉風,多壯觀了!

  野牛的身體還有餘溫,還要趁熱剝皮。

  他們打算留二十頭野牛肉出來,大集會從後日開始,為期三天。

  秋日裡的大集會,糜子裡的糜子剛收穫,野澤里的魚蝦也正肥美。

  二十頭野牛肉,都能換到全村夠用一年的糜子和赤鹽了。

  雨後又是大晴天,新鮮的牛肉可不耐放,必須得趕快熏干牛肉里的水分,然後再送去大集會交易。

  除了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傷患,一歲以下的奶娃娃,整個部落的男女老少齊上陣。

  剝牛皮也講究一個乾淨利落,只有手藝好的人,才被允許來處理牛皮。

  牛皮是個好東西,可用鞣製出來的牛皮做皮袋子、皮靴子、皮毯子、皮被褥等等。

  年輕力壯的男人們,就負責把剝完皮的牛腹切開來,然後掏空整個牛肚,流水線一般的分工作業,看得人直感嘆。

  寒鐵刀那是真的削鐵如泥吶,割肉、剁骨頭就跟切豆腐一樣。

  牛肉實在太多了,五臟六腑根本沒人願意吃。

  除了要拿去換糧食、換赤鹽的小部分肉,每家都分了幾百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