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年底,沈松才被衡玉接到了A市,他在H市的工程隊已經解散,打算在A市定居。
衡玉是在一個很平常的下午把事情告知沈松的,沈松沉默幾分鐘,突然啞聲問衡玉:「玉兒怎麼想?」
衡玉平靜道:「就是我告訴爸的那樣,我只有你這個親人。齊成兩家那邊不必刻意理會。」
沈松點頭,又問衡玉:「那思瑤那孩子呢?」
「她也是這樣打算,偶爾會過來陪你吃頓飯,以後還會為你養老。」
「這就好了。」沈松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
他閨女有一句話是對的,既然在最開始就出現了錯誤,倒不如一錯就錯。
如果衡玉過得不好,也許沈松會讓衡玉多接觸齊家,齊家能給他很多不能給的,但衡玉過得這麼精彩,順遂了心意就好。
真假千金的事情,看似讓人糾結,但對衡玉來說,不過是生活中的一個小插曲,她的精力主要還是放在了公司事業上。
半年之後,新型手機已經瓜分了大半手機市場。又因為核心技術牢牢把握在Zero公司手中,Zero公司實現了壟斷,不過他們並沒有因為壟斷而趁機抬高價格。
在新型手機引起的熱潮剛剛消下去一些後,Zero公司創始人沈衡玉接收採訪的一段視頻再次將Zero公司推到大眾視線中。
只因為視頻里的她問了句——「新型手機的更新換代已經完成了,諸如電腦、汽車這些領域的更新換代還會遠嗎?」
媒體俱動,吃瓜群眾們也瘋狂了。
唐老爺子最近越來越欣賞衡玉,他今天就是過去夢初集團和衡玉商量後續投資的問題。車子裡開著電台,當他從電台里聽到這句話時,眉心微蹙。
樹大招風這個道理很簡單,看來衡玉還是年輕缺少了些鍛鍊。不過以她的年歲和成就來看,就算自傲一些也是正常的,雖然這一次導致的後果有些嚴重。
不過唐老爺子的這些想法在看到衡玉之後就完全消失了。
因為在衡玉的舉手投足間,他根本看不出一絲一毫的自傲與急躁。
她一如既往的沉浸於研究中,甚至是說話的語調都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衡玉當時正在研發中心跟進度,秘書通知她唐老爺子來了,她讓唐老爺子稍等,自己換了身衣服才過去見唐老爺子。
「您過來怎麼沒提前和我說。」衡玉在沙發另一邊坐下,秘書把一杯茶端進來給她後就離開了。
唐老爺子把端在手上的茶杯放回到桌子上,「你前段時間說的那段話太容易樹敵了。Zero橫空出世完全搶占了手機市場,不知道有多少傳統手機企業因為這件事利益大跌。之前沒人對你做出什麼是因為這一切始料未及,但現在你放話出去,那些利益受損的人肯定不會輕易放過你。」
電腦領域、汽車領域,這些領域利潤也極大,Zero想要擠占這些市場,無異於是在割那些人的肉,肯定會有人坐不住了。
他做生意的底線是不會去觸碰那些灰色地帶,但這不代表他不清楚商業背後的一些手段。
總有些人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鋌而走險不擇手段。
衡玉點頭,「已經有一些人在暗地裡做手腳了。」
「公司總部的安保系統必須提升,除此之外你還要找一些貼身保鏢隨身跟著你,我怕有一些人會狗急跳牆。」唐老爺子不介意多提醒她幾句。
雖然覺得這樣做也不一定能擋得住,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但該做的準備還是要做好的。
衡玉站起來,走到自己辦公桌,從桌子右邊最上面的抽屜里抽出一份東西遞到唐老爺子面前,「您看一下就知道我為什麼會這麼做了。」
唐老爺子接過,結果在看到第一頁的時候就怔住了。他飛快翻頁,把不算厚的文件過了一遍,合上去遞給衡玉,心裡有些震驚與恍惚,又帶著三分讚嘆與欣賞,這樣的手段啊。
「你心裡有成算就好。」
唐老爺子沒再多留,也婉拒了衡玉請他吃飯的邀請,把時間留給衡玉好好處理後續的事情。
衡玉給唐父看的文件,是她前幾天剛與軍方簽署的合作協議。她這邊會給軍方和國家科研提供高精尖的技術支持。而軍方那邊也很清楚她會面臨的處境,很痛快的派了一隊人過來貼身保護她。
軍方派過來的人實力很強,但最重要的是來自軍方的表態。就算有人黑白兩道都吃得開,但對上軍方到底值不值這件事也需要多多權衡了。
沒有讓人等太久,時隔大半年Zero再次推出一款新的產品。
這一次的新產品是新型智能電腦,根本不用公司多做宣傳,Zero這個名字已經成為了一種標誌,具有強大的號召力。
在產品發布期間,跟著衡玉的那隊軍隊派出來的人馬經常有動作,衡玉也沒去過問,軍方派來的人總不至於處理不了這些小動作。
等到狠賺了一筆錢後,衡玉才選擇將智能系統的一些關鍵科技面向全世界公開,呼籲全世界一起研究智能的發展。
那些科技公司一個個氣得很,卻又不得不採用Zero那邊公布的科技,還要給Zero交一筆不菲的專利費,Zero怎麼樣都虧不了。
事實上衡玉也清楚,她可以暫時把這項科技壟斷,但這項技術太過重要,個人是很難一直壟斷的,而且還不利於科技的進一步發展。所以在大賺一筆,等到時機差不多了,衡玉這才順勢把科技公布出來。
夢初集團在她的手下不斷發展壯大,僅僅幾年的時間就開始涉足手機、軟體應用、電腦、汽車等近十個行業之中,發展成為難以撼動的龐然大物。
二十五歲這一年,衡玉開了一場新聞發布會,宣布她要隱退。
不理會外界的聲音,衡玉非常果斷的把子公司一位總裁提到她的位置。這位總裁也就是三十出頭的年紀,衡玉在決定引退之後就一直在考察人選,定下來之後最近的半年一直在鍛鍊他,而他也沒有辜負她的期望,用很快的方式就成長起來。
衡玉手裡還握有Zero的絕對股份,反正她這輩子就算再怎麼揮霍都用不完這些錢的。於是她在自己引退的時候,選擇了去投身公益事業,最關注的則是教育事業。
她建立了一個專門的公益機構,把資金投進裡面,這些錢將用於貧困地區和山區孩子的學校建設。當國內的公益機構踏上正軌後,衡玉開始轉向了國際。
她的公益從一開始就沒有把目光局限在國內。相比起來,國內的教育已經做得很不錯了。衡玉更關心的是那些戰亂國家的教育事業。為了更了解情況,她還不懼戰火,動身前往一些國家去親自探查情況。
戰亂國家開展教育事業,最難辦的不是錢的事情,而是要怎麼去保障學生的安全。在這件事解決之前,想要在戰亂國家建立學校推行教育的想法很難實現。
衡玉就此在中東那邊常駐下來,她不斷撒錢,進行著一次次談判,與各方勢力進行扯皮,用了整整兩年的時間,才令各方勢力同意劃出一個安全區,學校就在安全區內,各方勢力在進入安全區後不允許進行槍械打鬥等威脅到安全區安全穩定的行為。
這個國家剛剛談判結束,衡玉拉了一批人過來負責學校的事情,她自己則是跑去另一個國家開始了新一輪的撒錢與談判……
一所所學校在戰亂國家建起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了希望,這些年裡,那些建起了學校的國家犯罪率不斷降低,生活在國家中的人民也不再如以往一般惶恐無依,笑容漸漸出現在他們臉上。
一直積壓在國家上方的陰霾,好像已經開始消散了,漸漸投進溫暖而熱烈的希望。
衡玉三十歲的時候拿到了世界和平組織頒發給她的和平大使稱號,再之後,她更是獲得了世界和平獎。這些獎項衡玉從來沒有親自去拿過,頒獎的時候她還在那些國家裡進行談判。
但和平獎組委會卻決定打破規定把獎項頒給她。
組委會負責人在接受採訪時面對鏡頭道:「她拿這個獎項實至名歸,她是真正具有高度人道主義精神的人,如果我們墨守成規不把這個獎項頒給她,那從今往後和平獎這一獎項怕是有些名不副實了。」
知道這件事還是和沈父視頻的時候沈父告訴她的。衡玉對此不過一笑而過。
視頻最後,沈松有些遲疑地開口問她是不是該定下來了。
衡玉有能力有想法,看她一人打拼下這偌大事業沈松就知道他的女兒不是一般人,所以即使知道在戰亂國家推行教育事業很威脅,他擔心之餘也沒有勸阻。
但衡玉已經不小了,齊思瑤都已經有了自己的孩子,她現在還不打算安定下來嗎?
衡玉對於結婚什麼的並沒有太大的想法,不過她現在很忙,根本沒心思去想這些事情,最後態度很堅定的拒絕了。
最後不知道沈松那邊是怎麼想開的,後面就一直沒有過問過這件事,衡玉也樂得自在,沈父不提她更不會主動去提,這件事就這樣含糊過去了。
沈松現在一個人住在小區里,衡玉常年在外,每年也就回國幾次看望他順便處理國內的事務,所以沈松不願意搬進別墅,在小區里反而更熱鬧些,偶爾已經成家的齊思瑤會帶著丈夫還有孩子過來看他。
衡玉這幾年沒有踏足過齊成兩家,成老爺子一開始還有些意見,但時光慢慢過去,那真假千金的事情好像就被埋葬在了時光里,很少有人主動談論起這件事情。
衡玉四十歲那年,因病離世,她死的時候,整個藍星大半國家為她降了半旗哀悼。
世界和平組織的負責人在接受媒體採訪時哀痛道:「她的付出,讓人類和平事業加快了至少二十年進程。而她的離去,則是世界和平史的重大損失。」
而衡玉本人早就感知到她的生命即將走到盡頭,也早已留下了遺囑,除了沈父的贍養費外,她將自己身後的一半遺產都捐獻給了她名下的慈善機構,讓他們用於發展教育事業。另外一半遺產,她則都捐給了國家的科研機構用於發展科研事業。
至於沈父,他有齊思瑤奉養,晚年自在與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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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篇章內容有小修,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