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清覺得從她接收了記憶之後,心情就不大好,她確實很久沒遇到過這種一無是處的人渣了。
原身在父母遇害後,動用所有人力物力查過張平這個人。
雖然沒有逃過張平的毒手,但是得到了很多情報。
張平出身在一個非常貧困的村子,父母都是大字不識一個,曾經有算命先生路過時,說張平八字不好,克父克母,克妻克子,完全就是天煞孤星的命格。
他父母非常迷信,當天就把他給丟出了村子,當時,張平八歲。
張平撿過破爛,當過乞丐,成年後就是個小混混。整個人憤世嫉俗,混吃等死,妥妥的社會毒瘤。
本來他安安穩穩當他的社會毒瘤,惡人自有惡人磨,混混也不是那麼好當的。
說句難聽的,沒有能力,當惡人也對社會造不成什麼危害。就張平的水準,這輩子能犯下的最大的惡行估計就是打架鬥毆時鬧出命案。
不知出了什麼變故,張平23歲時突然霉運纏身,也因為鬧得過大,才被私家偵探查到。
據他當時的鄰居說,張平那段時間幾乎是走路摔跤,喝水噎住,憑空被花盆砸臉,出門被車撞,簡直是災星降世,掃把星到家。
後來運氣好被人指點了一句,到金玉店請了一尊法器,才安穩了幾天。
再之後,就是楊蕭清悲劇的起點。因為法器與張平發生爭吵,被人撂下一句今日之辱,百倍還之的中二威脅。
情報里顯示,張平從風水街回來後異常暴躁,砸壞了好多東西。之後有段時間完全沒有出門,再次現身的時候,據說變得特別趾高氣昂。
蕭清越回憶越心氣不順,因為張平懂風水之後,他的崛起之路上踩的是無數家庭的血淚。
他每次都能遇到無比兇險的局面,無數聽都沒聽過的風水殺局幾乎是送到他面前,在所有人無能為力之時,張平最後出場破局,以救世主的身份被所有人頂禮膜拜。
宛如慈雲禪寺的千年慶典。
蕭清的拳頭握的很緊,結合原身被陷害的經歷,她只要隨便分析一下,就能得到一個可怕的結論。
張平為了成名,先布殺局,當其他風水師解決不了,被坑害的家庭絕望的時候,再施施然站出來,輕描淡寫的救人於水火之中。
他越喪盡天良,名聲越大。下手越狠毒,得到的謝禮越重。
所有的陰毒都被完美掩蓋,張平一步一步走上人生巔峰。
他用的什麼手段,害了多少人,又有誰知道?誰在乎?
蕭清抬頭看向夜空,那裡群星閃耀,月華如水,乾淨的沒有一絲陰霾。
那些潛藏在暗處的陰影,卻一點一滴浸染了整座城池。
沒有人在意。
蕭清笑了笑,帶著許久不見的驕傲肆意。
天地不仁麼?
可我想堅持。
……
楊頁覺得自己幻聽了,下意識的看向旁邊的妻子,就見到周大師也是一臉呆滯的表情。
楊父勉強端出大師風範,說話還有點結巴:「清清,你……你剛說什麼?」
蕭清早有所料,字正腔圓的又說了一遍:「爸媽,我想學風水。」
楊父楊母同時揚起笑臉,說話都帶著一種後繼有人的欣慰。
「想學就好,想學就好,這樣吧,明天上午八點,你來一下書房,我會重新教給你風水知識。」
楊父估摸著自己閨女以前看的書也忘的差不多了,乾脆全部重教。
蕭清點了點頭,乖巧的回了自己房間。
蕭清穿過來的時間恰好是與張平發生口角之後,在與父母商量學習風水知識之前,她找了人寸步不離的盯著張平。
她一定要查一查,張平到底得到了什麼機緣。
一定要在戰略上蔑視敵人,戰術上重視敵人。
「保護家人,如果可以,請報復張平。」
這是楊蕭清的心愿,這個善良的女孩,哪怕恨到極致,依然不希望害了別人,最大的心愿只是守護好自己的親人。
蕭清嘆氣,真是好人不長命。
這個任務,真的要好好做了。
翌日,楊父書房。
蕭清坐的端端正正,看著前方服飾講究的父親,清晰的感受到了楊父的重視。
「要學風水,首先要懂什麼是風水。
風水之說,最早起源於晉代的郭璞,他在《葬經》中解釋有云:『葬者,乘生氣也,氣乘風則散,界水則止,古人聚之使不散,行之使有止,故謂之風水,風水之法,得水為上,藏風次之。』」
「這麼多年以來,風水學說逐漸發展,各種奇人異士層出不窮,風水宗師也不在少數,他們梳理山脈走勢,看天下格局,最終開宗立派。」
「所以風水師派系區別很大,總的來說,最厲害的有三種。泉州那邊的三合派,青州的天星派,以及我們淮安的金鎖玉關。」
「三合派……」
「天星派……」
「雖然那兩派傳人水平還行,但最厲害的要屬我們金鎖玉關傳承。」
「風水師慣用羅盤定位,堪輿相宅,尋龍點穴,幾乎是羅盤不離手。失去羅盤,一身本事就廢了五成。」
「只有我們,完全不需要任何器物輔助,一雙眼看穿山勢起伏,一雙腿尋遍天下奇穴。」
蕭清聽父親大人開始吹自家傳承,有點無奈,原身就算再怎麼看不進去風水理論,對於父母的傳承派別還是知道的。
而金鎖玉關,是真的厲害。
它以簡單實用著稱於世,斷事的準確度要超過任何風水門派。金鎖玉關又稱過路陰陽,只要掌握了這種方法,在為人斷陰陽宅時,不用羅盤,只需在陰陽宅四周轉上一圈就可斷出該陰陽宅的吉凶禍福,一目了然。
與這個比起來,說實話,羅盤,龜甲,量天尺,都弱爆了。
簡直是赤手空拳打天下,往外一站,就感覺逼格相當高。
蕭清聽得津津有味,每天在父親這裡開小灶,惡補理論知識,楊父穩中帶皮的講解別有一番風味,蕭清表示她進步很大。
直到有一天,她僱傭的私家偵探發來消息。
張平,已經在屋子裡昏迷了整整一天。
蕭清眼神一凝,心道:「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