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
聽到這個詞彙，歲念眉梢微挑，側身看了司珏一眼。
小狗明顯一慌。
連忙握著她的手解釋道：「念念，我從未聽過此事。」
話音未落，為首的長老再度開口。
「吾王，恕臣直言，您也到找個伴侶的年紀了。
依臣所見，艾薇兒是很不錯的選擇。
她是血族聖女，血統純正，是唯一配得上您的人。」
長老喋喋不休的說著。
話里話外，全是對艾薇兒的讚譽。
艾薇兒拿摺扇遮住臉，看似羞澀的垂眸。
實則嘴角得意的勾起。
言畢，長老頓了頓，若有似無的看了歲念一眼。
含沙射影道：
「人類是不錯，可人類太過脆弱。
他們壽命極短，衰老的速度極快。
可以當做玩物養在身邊，但萬不可……」
話音未落，室內響起「咚」的一聲悶響。
在場的血族紛紛被嚇了一跳。
一股無形的壓迫感籠罩在每一個血族身上。
方才口出不遜的長老，此刻四肢並用地跪倒在地。
他屈辱地垂下頭顱，跪倒的方向正衝著歲念。
司珏垂著眸，眼底儘是涼意。
淡漠道：「不會說話可以閉嘴。」
長老抖得更厲害了。
無形的壓迫感壓在脊椎上，迫使他跪伏在地。
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
額頭冷汗涔涔，長老不明白事情為何會變成這樣。
他們的王性格淡漠。
雖是血族權利頂端，卻不喜參與政事。
所以，血族大大小小的事宜都是他們這些長老負責解決的。
時間久了，大權在握的長老們也有些飄了。
妄圖干涉司珏的決定。
可他們忘了一件事。
他們能得到權利，並非他們自身有多厲害。
只是司珏不在意權利。
可現在，他們將手伸到了司珏最在意的人身上。
這如同碰了龍之逆鱗。
觸之即死。
方才當出頭鳥的長老依舊跪在地上，手背青筋蹦起。
一副正忍受著極大痛苦的模樣。
其餘長老臉色煞白。
低著頭規矩的站在原地，誰也不敢貿然開口。
不知過了多久，壓迫感終於消失。
那名跪伏在地上的長老瞬間無力的趴在地上，微弱地喘息著。
他模樣狼狽。
眼角滲出血淚，垂在身側的手神經質地蜷起。
眼底儘是惶恐與不安。
司珏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視線。
側過身問：「念念，要回家嗎？」
歲念視線掃過在場眾血族。
那些個長老們，此刻正一臉緊張的盯著她。
王已經沉眠太久了。
血族中的能者開始蠢蠢欲動，不服管教。
為了維持權利，他們需要司珏回來。
想讓艾薇兒與司珏成婚，也是想找人留下司珏。
可……
他們忘了一件事。
「那位」，從不是他們能隨意操控的存在。
看出長老們眼底的緊張，歲念嘴角微勾。
故意道：「好啊，我們回家。」
她從不是什麼好人。
沒必要考慮討厭自己的人的想法。
再說了，這些糟老頭子剛剛還想著給她家小碎片拉郎配。
她沒上手打人都算好的了。
話落，眾長老慌了。
他們匆匆上前，想攔下準備離開的司珏。
可開口前，他們對上一雙帶著涼意的淡漠瞳孔。
似是警告。
長老們紛紛頓在原地，不敢再輕舉妄動。
收回視線，司珏準備帶自家小姑娘離開。
走至一半時，身後傳來腳步聲。
「等等！」
艾薇兒提著裙擺，毫無形象地跑了過來。
司珏並未理睬。
他牽著自家小姑娘的手，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被忽視的艾薇兒咬了咬牙，加快速度擋在兩人身前。
司珏腳步一頓。
惜字如金道：「讓開。」
艾薇兒卻執拗地不願讓步。
她看了眼歲念，眼底儘是不甘。
緊握著手中的摺扇顫聲問：「王，您為何不願選擇我？
我可是追隨了您數萬年，您最最忠誠的信徒。
那個人類到底哪裡比我好？竟值得您棄我於不顧？」
艾薇兒一副受傷的表情。
活像是與戀人苦戀多年卻慘遭拋棄的正宮。
可司珏只蹙了蹙眉。
不解的問：「我認識你嗎？」
話落，空氣都跟著凝滯了一瞬。
艾薇兒表情龜裂。
似是沒想到自己上竄下跳了那麼多年，卻連名字都沒被記住。
反轉來的太快，歲念差點沒忍住笑出聲。
這時，司珏再度開口。
語氣客氣疏離：「麻煩讓開。」
艾薇兒緊咬著唇，滿臉不甘，並不想讓開。
卻終是沒能抗過本能。
在司珏開口的剎那，身體不受控制的移向另一邊。
沒了擋路的人後，司珏繼續牽著自家小姑娘往外走。
快走至門外時，身後猛地響起艾薇兒的聲音。
「人族的壽命最多不過百年！
我等得起！」
歲念動作一頓，側身看了一眼。
卻只看到被合上的大門。
歲念知道，艾薇兒那句話是對她說的。
收回視線，歲念側身看了眼司珏。
故意問：「你也是這麼想的嗎？
覺得我壽命短暫，打算玩玩就走？」
話落，小狗肉眼可見的一慌。
抱著她無措地解釋道：「念念，我從未這麼想過。」
小狗緊張的模樣格外有趣。
歲念壓下笑意，故意逗弄道：「真的嗎？你怎麼證明你沒撒謊？」
司珏抿了抿唇，輕聲道：「我們可以結契。
結契後，我與你可以共享生命。」
結契？
歲念聽過這個說法。
一般來說，血族有一次轉化眷屬的機會。
被轉化後，眷屬可以同血族共享生命。
這裡所說的眷屬，也就是俗稱的血仆。
依附於血族而生的附庸，地位極低。
歲念眉梢微挑，問：「你想讓我做你的血仆？」
她可不想做他人的附庸。
如果真要那樣，還不如早早結束這個位面去下一個世界。
話落，司珏搖了搖頭。
溫聲解釋道：「共享生命的方法不止一個。」
歲念有些好奇。
問：「還有別的方法？」
她怎麼沒聽系統說過。
司珏低垂著眸，不疾不徐的向她解釋。
結契又稱主僕契約。
契約達成後，一方可以與另一方共享生命。
但契約並不是單向的。
如果想，人族也可以做血族的主人。
只是血族大多傲慢。
因從未有人逆轉過契約，這件事也就逐漸被人遺忘。
話落，歲念手背一熱。
少年執起她的手，近乎虔誠的在手背落下一吻。
輕聲道：「念念，要做我的主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