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綁架了？
歲念問：「被誰綁架了？」
葉瀾語氣陡然一轉，咬牙切齒道：「是顧子深。」
「淺淺不過是拿了他一點錢，他就找人綁架了淺淺和彥承，還說……」
頓了頓，葉瀾語氣沉重道：「如果不給贖金，他就撕票……」
歲念對此並不覺得意外。
如今顧子深名聲掃地，身敗名裂，已經被逼到了絕路。
走投無路之人會做出什麼事都不奇怪。
葉瀾哭訴完後，歲念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問：「還有別的事要說嗎？」
葉瀾一怔，囁喏著道：「沒、沒有了。」
歲念道：「沒事的話我就先掛了。」
言畢，歲念準備掛斷電話。
葉瀾卻著急忙慌地攔下她，無措地問：「你、你就沒什麼想說的嗎？」
歲念眉梢微挑，有些想笑。
「我能說什麼？」
葉瀾一哽。
好一會兒，她才找回聲音，硬著頭皮道：「彥承畢竟是你父親，你就算討厭淺淺，也不能不管你親生父親啊！」
葉瀾語氣慌張，帶著一絲迫切。
像是很希望歲念被卷進這件事一樣。
這很不對勁。
歲念隱隱感覺到葉瀾突然聯繫她是想做些什麼。
恰巧她這幾日閒得無聊。
閒來無事，看看猴戲也沒什麼大礙。
纖白指節曲起。
歲念輕叩著桌面，漫不經心地道：「電話里說不清，不如約個地方出去聊？」
見歲念上鉤，葉瀾眼睛一亮。
連忙點頭應道：「好！我去訂餐廳，等下發給你！」
幾分鐘後，歲念收到了一個定位。
葉瀾訂下的地點是一處人跡罕至的咖啡廳。
歲念關上手機，本來打算直接過去。
可沒走幾步，又忽地想起家裡有位醋包。
方才少年的告白仍在耳畔迴響。
歲念心緒紊亂，不敢回房間。
想了想，她和福伯說了自己要出去的事，並拜託福伯轉告。
福伯一一應下，又問：「你今晚大概幾點回來？」
歲念想了想，道：「八點。」
要是八點還不回去，她又該被念叨了。
………
下午一點，咖啡廳。
進去後，歲念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的葉瀾。
葉瀾穿著白裙。
明明已至中年，眉眼間卻還帶著一絲惹人憐愛的脆弱。
不愧是最強老白花。
歲念徑直走進，開門見山地問：「贖金要多少？」
見歲念過來，葉瀾眼眶瞬間紅了：「他要六千萬……」
葉瀾一邊說一邊哭，哽咽著道：「我實在拿不出這麼多錢，若非如此，阿姨我也不會聯繫你。」
歲念似笑非笑，眼神嘲弄。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爸那個大冤種這些年給你轉過不少錢吧？」
言畢，歲念隨手將一疊文件甩在桌上，嗓音淡淡。
「實際轉款三千萬，金銀首飾購入記錄三千萬，贈予房產共計六處，其中兩套別墅，四套公寓。」
葉瀾最是精通算計。
跟著紀彥承這些年，她可沒少撈過好處。
輕點完後，歲念眉眼彎彎地問：「這些還不夠贖金嗎？」
葉瀾臉色一白。
良久，她低下頭道：「你爸是給過我一些錢不假，但那些錢早就已經花光了……」
歲念並未多言，淡定地翻出房子照片，不急不緩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幾棟房子目前還在你名下。」
「把房子還有首飾賣了，想湊夠六千萬應該輕輕鬆鬆吧？」
葉瀾表情糾結。
她眼神亂瞟，顯然是想忽悠歲念當給錢的冤大頭。
可歲念沒那麼傻。
見葉瀾不說話，歲念嘆氣道：「你連救自己的親女兒都不想出錢，我又為什麼要做那個爛好人呢？」
言畢，歲念準備起身離開。
見歲念要走，葉瀾慌了，連忙道：「等等。」
深吸一口氣，葉瀾道：「贖金我可以出，但你必須和我一起去交贖金！」
歲念表情玩味。
不惜大出血也要帶她去見顧子深，這是想做什麼？
本著湊熱鬧的心態，歲念點頭應下。
她應下的瞬間，葉瀾明顯鬆了口氣。
當天下午，葉瀾臉色難看地去銀行抵押房款兌換現金。
拿到錢後，歲念問：「贖金要去哪交？」
葉瀾道：「等我問一下。」
片刻後，葉瀾拿著手機道：「他們現在在望舟山。」
望舟山，原本用來開發做景點的山脈。
但施工過程中山體滑坡，工程被暫緩。
目前望舟山被徹底廢棄，連個監控都沒有。
歲念道：「你打算就這麼過去？不聯繫警察？」
說著，歲念準備撥通報警電話。
葉瀾卻搶先一步抓住她，語氣帶著明顯的慌亂。
「先、先別打，顧子深說了，找警察的話會撕票的！」
言畢，葉瀾又安撫道：「而且，我們兩個一起，就算對上顧子深也不怕不是嗎？」
歲念似笑非笑道：「你怎麼確定顧子深沒找幫手？」
葉瀾一愣，眼神慌亂。
看著絞盡腦汁想藉口的葉瀾，歲念眼底閃過一抹同情。
算了，不逗蠢貨了。
再逗下去，容易把人家本就不多的腦細胞燒乾。
歲念轉移話題問：「我們什麼時候過去？」
還是速戰速決比較好。
要是耽擱久了，她家醋包容易生氣。
葉瀾道：「時間不等人，我們現在就過去吧！」
說話時，葉瀾眼底帶著詭異的興奮。
歲念裝作沒看出葉瀾心底的那點小九九，點頭應下。
半小時後，她們坐車來到瞭望舟山。
望舟山被廢棄許久，看著陰森森的。
葉瀾拎著裝現金的箱子，艱難地往上爬。
一邊爬一邊熱情地問：「念念你怎麼不過來？是走不動嗎？」
歲念偏過身，視線落在不遠處的銀杏樹上。
茂密的枝葉下，一點紅光若隱若現。
歲念收回視線，回道：「沒，我這就過去。」
言畢，歲念跟在葉瀾身後上山。
葉瀾在前面帶路，一路歪歪扭扭地往前走。
她走的路線極其刁鑽，讓人很難記住。
且越是往裡走，光線越是昏暗。
前進的過程中，歲念隨手打開手機看時間。
隨著時間流逝，信號越來越弱，越來越弱。
最終徹底消失。
與此同時，葉瀾也停了下來，笑著道：「我們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