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念一愣，有些錯愕的看著言楚。
以為言楚是在開玩笑。
但言楚顯然沒有要開玩笑的意思。
言畢，言楚拿出手機。
冷白漂亮的指尖在屏幕上快速點了幾下。
「這是林氏的產業……」
收起手機，言楚道：
「也不貴，十個億而已，念念喜歡的話我馬上讓人買下來。」
歲念無語扶額，額角緩緩滑下三條黑線。
這敗家玩意兒到底是怎麼養出來的？
見歲念不說話，言楚關切地問：
「念念，你身體不舒服嗎？」
為防止言楚敗光家產，歲念連忙改口道：「其實人多也好，熱鬧。」
聽到這話，言楚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就在歲念以為言楚放棄收購遊樂園時，言楚冷不丁地道：「念念喜歡的話，收購後我可以找群眾演員來陪你玩。」
言楚語氣真摯。
顯然是認真思考後得出的結論。
歲念：……
她好說歹說勸了半天，才終於讓言楚放棄敗家。
隨後，二人一同進了園區。
園區內遊客來來往往，大多是情侶。
歲念壓了壓帽子，有些不自在，隨口問道：「情侶怎麼這麼多？」
言楚道：「念念你忘了嗎？今天是情人節。」
情人節？
那是什麼？
歲念蹙著眉，淺墨色的眸中暈著淡淡的茫然。
系統滾出來科普道：
【情人節是這個位面凡人情侶約會的日子，和天界的七巧節差不多。】
原來是這樣……
歲念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就在這時，耳邊響起一道脆生生的聲音：
「姐姐要買花嗎？」
歲念下意識地低頭，看到一個小女孩。
女孩梳著羊角辮，胳膊上挎著花籃。
被打扮成了童話里小紅帽的模樣。
看了眼歲念和言楚，小姑娘眼珠子一轉，脆生生地道：
「小姐姐，給這位哥哥買束花吧！」
歲念抬眸，正好對上言楚暗含期翼的表情。
左邊是小姑娘，右邊是言楚。
歲念左右為難，騎虎難下。
為了避免麻煩，歲念面無表情地拿出手機掃碼付款。
拿到花後，歲念隨意伸手捏了捏小姑娘的臉，道：「你可真有商業頭腦。」
從小就這麼機靈，若是長大了那還得了？
小姑娘捂著嘴「嘻嘻」一笑。
拿著花籃準備離開時，小姑娘突然大聲道：「哥哥姐姐！花里有驚喜，記得打開看！」
言畢，小姑娘一蹦一跳地離開。
歲念眉梢微挑，被挑起好奇心。
隨手拆開花束後，歲念看到了一張票。
【驚悸樂園】
一旁的言楚道：「這是鬼屋的門票。」
歲念順勢朝鬼屋看去，發現鬼屋門前人頭攢動。
人怎麼這麼多？
一般這種節日，不是該去點浪漫的地方嗎？
系統道：【就是要浪漫所以才要去鬼屋啊。鬼屋裡那麼黑，最適合幹壞事了嘿嘿。】
說著說著，系統捂著嘴發出猥瑣的笑聲。
歲念嘴角微抽，感到無語。
本著不能浪費的原則，歲念拿著門票去了鬼屋。
鬼屋內幽暗無光。
剛一進去，頭頂便忽地彈出一隻白衣女鬼。
女鬼吐著舌頭，面目猙獰，掛在繩子上蕩來蕩去。
歲念神色淡漠。
她內心毫無波瀾，甚至有點想打哈欠。
這道具一眼假。
而且別說假鬼了，就是真鬼來了她也不怕。
想當初，她孤身一人在閻羅殿裡殺了個三進三出。
把生死簿當抹布用的時候，連閻王都躲在角落不敢吱聲。
更別說那些小鬼了。
正想著，垂在身側的手忽地一暖。
歲念一愣，本能地抬起頭。
卻見少年攥緊她的手，垂著眸輕聲道：
「我害怕。」
這番話茶里茶氣，怎麼聽怎麼做作。
可歲念渾然未覺。
她忽地想起，這個位面的碎片好像怕黑。
思及此，歲念難得有些苦惱。
真是失策。
早知道會這樣，她就不該帶著言楚來鬼屋。
收回思緒，歲念默默回握住言楚的手。
有些生澀的安慰道：「別怕，我保護你。」
話落，耳邊響起一聲低笑。
少年握緊她的手，彎著眸道：「那就這麼說好了，誰先鬆手誰是小狗。」
歲念感覺怪怪的，隱隱有種被算計的感覺。
可眼前的碎片眼神純良，不管怎麼看都不像心思深沉之人。
歲念默默壓下心底異樣的情緒。
收回思緒，歲念牽著言楚繼續往裡走。
越是往深處走，光線越是昏暗難辨。
與他們同一批進入鬼屋的，還有三四對情侶。
其中幾個女生膽子比較小。
剛進鬼屋，便抱著男生的胳膊說害怕。
男生安撫著女生，說一定會保護好她。
漆黑的室內愣是冒出了粉紅泡泡。
走著走著，有一對小情侶情難自禁，直接在大庭廣眾下親了起來。
吻聲在寂靜的室內格外清晰。
歲念不想多看，目不斜視地繼續往前走。
可走到一半時，耳邊忽地響起少年略帶困惑的聲音。
「念念，接吻要伸舌頭嗎？」
歲念耳尖一熱。
她迅速捂住少年的眼睛，一本正經地強調道：「不許學！那不是什麼好東西！」
言楚問：
「為什麼不許學？」
歲念一哽，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接話。
就在這時，耳邊響起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啊——」
一聲尖叫響起。
身側的牆壁忽地上移，一堆殭屍跳了出來。
他們衣衫破舊，面色青白，還缺胳膊少腿。
正張著血盆大口，步步朝著玩家逼近。
歲念知道這些殭屍是人類扮演，絲毫不慌。
可總有人看不出來。
方才打得火熱的那對小情侶中的男方臉色一白。
女生想尋求庇護時，男生一把將女生推開。
接著頭也不回地跑遠。
只留下女生一人呆呆地坐在地上。
看到這一幕，歲念眼神嘲諷。
嘖，還真是靠不住。
正想著，耳邊響起少年稍顯急促的聲音。
「小心——」
話音剛落，耳邊響起「咔嚓」一聲脆響。
唯一可供照明的白熾燈掉落，摔成碎片。
本就昏暗的鬼屋越發晦暗，伸手不見五指。
歲念扶著牆，心跳加快。
卻不是因為害怕。
此刻在她身後，少年正牢牢將她護在懷中。
因距離過近，纖薄的唇蹭著耳畔，微涼的吐息落在頸側。
若有似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