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霍神醫回神。
他吞了吞口水,嗓音因激動有些發顫。
「殿下,可否將那物借我一看?」
說著,霍神醫伸手指向那兩枚鱗片。
左右不過是看一眼。
歲念並未多想,上前一步將鱗片遞了過去。
接過鱗片後,霍神醫輕手輕腳地將其捧於掌心。
動作小心地透著幾分滑稽。
末了,霍神醫又盯著那鱗片一眨不眨地看了許久。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歲念出聲問:
「這鱗片有什麼問題嗎?」
聽到聲音,痴迷於看鱗片的霍神醫這才稍稍正色些許。
他將鱗片遞還給歲念。
隨後撫著鬍子道:「這鱗片的主人……非妖,非仙,非魔。」
頓了頓,霍神醫又道:「臣依稀記得,臣的師傅留下的古籍里曾提過類似的情況。
但因時間久遠,臣已經記不清那本古籍的模樣,連帶著古籍本身也不知存放何處。
若殿下不介意,臣能等找到古籍後再給殿下答覆嗎?」
歲念頷首。
送走霍神醫後,她垂眸,默默握緊掌心鱗片。
非妖,非仙,非魔。
那便只能是鬼了。
可若是鬼族,必然不能在白天存活。
良久,歲念收回視線。
她將鱗片收好,轉而叫來賀文英。
囑咐她時刻留意皇宮,尤其是國師的動向。
交代完後,歲念抬手按了按眉心。
她本欲回房間規劃接下來要做的事。
可回房前,賀文英去而復返。
道:「殿下,有人找你。」
歲念腳步微頓,側過身問:「是誰?」
賀文英道:
「好像……是醉花樓的姑娘。」
醉花樓?
聽到這三個字,歲念立刻確認來人是誰。
她支走賀文英,獨自走了出去。
門外,一抹倩影窈窕。
身子妖嬈的錦服美人手持竹傘,眉眼嫵媚,國色生香。
路過的男人一個個都看直了眼。
還有幾個沒看路,不小心撞翻了前面的行人。
結果引起一場罵戰。
歲念心下無語。
這些人打起來的時候。
知道勾得他們心思不寧的美人是男人嗎?
「季姑娘。」
正想著,有人喚了她的名字。
時九側過身。
看到歲念後,他稍稍正色了些許,不再是那副妖里妖氣的模樣。
歲念回過神,問:「你來找我有事?」
時九笑道:「沒事就不能來了嗎?公主殿下真是好生薄情……」
說著,時九垂眸,一副受傷模樣。
美人蹙眉,見者憂心。
但歲念內心毫無波動。
一想到這張美人皮下是個純爺們。
她就什麼憐香惜玉的心思都沒了。
收回思緒,歲念面無表情道:「有話快說,沒事走人。」
見歲念要下逐客令,原本戲精上頭的時九終於正經了點。
垂首道:「主上派我過來保護季姑娘你。」
保護?
歲念道:「不需要。」
有那個功夫,不如去保護容卿。
想起容卿,歲念多少有些頭疼。
都病成那樣了,還不忘日日入她的夢。
也不知到底在想什麼。
時九欲言又止,似乎還想再說些什麼。
歲念卻先一步下了逐客令。
幾分鐘後,被拒之門外的時九碰了一鼻子灰。
「我就說那個小魔頭沒那麼好說話吧。」
耳邊響起一道幸災樂禍的聲音。
時三吐著蛇信,緩緩從時九領口處鑽了出來。
時九微微眯眸。
忽地,他輕笑一聲。
摸著肩上小白蛇的腦袋漫不經心道:「主上命令已下,你我二人想走也走不了。
接下來幾日,你我二人可是要日夜相隨,共同保護季姑娘的。」
說到「日夜相隨」四字時,時九刻意加重了咬字。
一雙微狹的眼彎起,笑得不懷好意。
明明是只蛇妖,這會兒看著卻像只狐狸。
時三內心警鈴大作。
他默默將自己盤成一團,某個地方沒來由的一緊。
………
另一邊。
回到房間後,歲念垂眸,草草翻閱了一遍案上的書。
末了,歲念合上書,覺得有些無趣。
該做的事已經做完,該交代的也已經交代好。
她一時間竟無事可做。
就這麼消磨了大半天光陰後,外面天色已暗。
歲念合上書,起身回了臥房。
室內光線幽暗。
歲念掌心握著鱗片,緩緩合上一眼。
不多時,眼前一暗。
意識再度回籠時,她被人從身後擁住。
鼻翼間縈繞著清冽的淡香。
某人抱著她,輕聲笑道:「殿下今日來的好早,是想臣了嗎?」
歲念側過身,面無表情道:「沒有。」
聞言,容卿垂眸。
視線落在懷中少女的身上。
此刻,少女瑩白軟糯的臉頰染著一層煙粉。
莫名可愛。
容卿眉眼間的笑意更甚,俯下身輕聲道:「真的嗎?但臣每時每刻都在思念殿下。」
「思之若狂,寤寐難眠。」
少年嗓音清潤,隨著說話,微弱的吐息落在耳畔。
撩撥的人心尖發顫。
說著說著,一雙手又開始不安分的下移。
歲念面無表情的將某人的臉推開。
頭疼道:「你能不能老實點?」
身體都成那個樣子了,也不知道節制一點。
話落,少年垂眸。
像小狗一樣,用濕漉漉的狗狗眼,可憐兮兮地望著她問:
「殿下不想要臣了嗎?」
語氣幽怨。
好似她是什麼吃干抹淨就拍拍屁股走人的負心漢一般。
歲念越發無奈。
解釋道:「你身體不好,最好別亂來。」
容卿垂眸。
他似是誤會了什麼,身體微微前傾,啞聲道:「臣身體好不好,殿下不是最清楚了嗎?」
少年嗓音微啞,低磁撩撥。
歲念耳根發麻。
容卿體力是很好不錯。
好的和他那張聖潔禁慾的謫仙皮半點不搭。
數個昏沉的夜裡。
少年冷白骨感的指按著她的腰,微凸性感的喉結上下輕滾。
一遍又一遍的在她耳邊喚她念念,求她疼他。
水色交融間,歲念會有些恍惚。
這哪是蛇妖?
分明就是狐狸精。
再這麼折騰下去,軍中怕不是人人都知道她縱慾過度。
一邊行軍,一邊豢養男寵。
若此事傳出去,那她的臉也乾脆別要了。
收回思緒,歲念毫不留情的推開亂蹭的某人。
小狗瞬間蔫了下去。
赤金色瀲灩璀璨的鳳眸黯然,可憐兮兮的盯著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