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白綢所縛的雙眸中滿是病態覬覦。
但這一幕歲念並未看到。
被捏臉後,歲念迅速炸毛。
她捂著臉後退一步,擰著眉問:「你捏我幹什麼?」
容卿壓下笑意。
垂著眸溫聲道:「殿下可愛,臣一時沒忍住,這才做了逾越之舉。」
頓了頓,容卿誠懇道:「殿下放心,臣以後不敢了。」
歲念擰眉。
她越看,越覺得容卿像披了謫仙皮的腹黑狐狸。
看著聖潔禁慾。
實則滿腹壞水。
收回思緒,歲念客氣道:「國師大人還打算待多久?」
歲念本想送客。
可她話前腳才說出口,容卿後腳便咳嗽了一聲。
「殿下。」
容卿唇色淺淡,神色懨懨。
抿著唇輕聲道:「臣體弱,不能著涼。」
屋外雨還在下。
不等歲念回話,系統先一步滾了起來。
【宿主!不能趕碎片走!絕對不能!】
歲念擰眉問:【為什麼?】
系統開始長篇大論。
【人最脆弱的時候就是生病的時候。
碎片身體不好,宿主你趁機送下溫暖,好感度不就唰唰唰的漲了嗎?】
系統如意算盤打的啪啪啪的響。
可歲念卻面無表情道:【照你這個說法,我不是得先讓碎片生病,才能送溫暖嗎?】
系統:……
它連忙打斷自家宿主想把碎片扔出去淋雨的想法。
又苦口婆心地勸了半天。
歲念被吵得受不了。
為保住自己的耳朵,她敷衍地應好。
系統這才閉嘴。
耳畔雨聲連綿不休。
空蕩的室內,只餘下她與容卿。
容卿端坐於榻上。
他生得好看,身形修長,仙姿玉色。
愣是把那張破舊的木床襯得像名師古董。
而歲念坐在另一側。
和容卿離得足有十萬八千里那麼遠。
拉開安全距離後,歲念低眸,隨意把玩著手中剛改造的手槍。
把玩到一半時,耳邊忽地響起一聲低咳。
「殿下。」
容卿喚著她的名字。
虛弱道:「臣冷。」
歲念擰眉。
心想:
這個位面的碎片怎麼這麼嬌氣?
可吐槽歸吐槽,任務不能不做。
怕被系統念叨的歲念直起身,去小廚房溫了個湯婆子。
接著將湯婆子遞給容卿,劍言意駭道:「給。」
容卿垂眸。
他默默將湯婆子推遠了些,抿著唇道:「臣不想要這個。」
歲念擰眉。
這人怎麼這麼挑剔?
正想著,垂在身側的手忽地被人握住。
少年拽著她的衣擺。
輕聲道:「臣想要殿下。」
話落,不等歲念反應,身體驟然失重。
她跌入某人懷中。
頸側淡香傾灑。
容卿將下顎埋在她頸窩,雙手搭在她腰間。
以一種溫和卻不容置疑的姿態將她擁入懷中。
歲念擰眉。
這樣過於親密的姿勢讓她本能地感到不自在。
不等她掙扎,容卿又道:「臣自幼體虛,每逢陰雨天便遍體生寒。
唯有抱著人才能緩解病情,殿下您幫幫臣好嗎?」
歲念:……
少年垂著眸,可憐兮兮地望著她。
像小狗一樣。
歲念心軟了一瞬。
抿著唇道:「雨停了就走。」
恍惚間,耳畔響起一聲輕笑。
容卿彎著眸道:
「好。」
室內寂靜。
容卿雖抱著她,卻並未做逾越之舉。
時間久了,歲念也放鬆下來。
身後的溫度分明。
少年膚色冷白,宛若溫玉。
連肌膚也如玉般透著細微的寒意。
卻並不激進。
恍惚間,歲念想起了昨夜那個夢。
夢裡,半人半蛇的少年擁著她。
指尖搭在後腰,沿著脊骨一路往上。
涼意蔓延。
少年輕咬著她的耳尖,肆意侵入。
收回思緒,頸側一涼。
緊接著,耳邊響起少年清淺微磁的嗓音。
「殿下,您耳朵好燙。」
聽到這話,歲念動作一頓,連忙捂住耳朵。
面無表情道:「那是你的錯覺。」
容卿忍俊不禁。
他指節曲起,抵著唇,艱難壓下笑意。
卻還是被歲念察覺。
歲念擰眉。
側過身問:「你笑什麼?」
容卿輕咳一聲,面不改色道:「臣沒笑。」
歲念自是不信。
她湊近些許,想看出點蛛絲馬跡。
距離驟然縮短。
容卿長睫輕顫,呼吸聲漸沉。
由他的視角看去,能看到少女纖細易折的脖頸。
長睫下,淺墨色的杏眸溫軟瀲灩。
如貓一般。
容卿有些意動。
在少女再次逼近時,容卿自然地倒了下去。
他嗓音略沉。
啞聲問:「殿下是想要臣嗎?」
歲念動作一頓。
不等她反應過來,容卿已經閉上眼。
一副任君採擷的模樣。
輕聲道:「臣是殿下的,殿下想對臣做什麼都可以。」
歲念:……
畫風突然變得不對勁起來。
床榻上,美人衣襟半敞。
唇色淺淡,偏偏鎖骨染著薄紅。
男色撩人。
欲氣橫生。
歲念有些耳熱。
這哪是什麼淡漠聖潔的謫仙?
分明就是魅魔。
歲念不敢多看。
她生怕自己被亂了道心,準備和容卿保持距離。
可起身時,耳邊響起腳步聲。
有人來了。
歲念微微蹙眉。
她通過腳步聲,快速輕點了一下來人的人數。
十男兩女。
應該是宮裡的宮人。
收回思緒,歲念側身看了眼榻上的容卿。
月黑風高,孤男寡女。
想不讓人誤會都難。
收回思緒,歲念快速拽起容卿的手。
「殿下?」
容卿似是還沒搞清楚狀況。
但歲念已經顧不上那麼多了。
在人來前,她眼疾手快的帶著容卿鑽進衣櫃。
並順勢從裡面鎖上衣櫃。
不多時,屋門被人推開。
緊跟著,一眾人烏壓壓的鑽了進來。
來人共有十二個。
兩個穿著粉衣瑟瑟發抖的小宮女,兩個穿著太監服畏畏縮縮的小太監。
還有七個人高馬大的侍衛。
以及一個拿著浮塵的老太監。
老太監摸了把下顎。
接著睨了眼一旁的兩個小宮女,拖長了調子問:「十八公主呢?」
小宮女被嚇的幾乎要哭出來。
哽咽著道:「我、我不知道。」
老太監調轉方向,又看著一旁的小太監問。
「那你們呢?」
小太監被嚇的直接跪倒在地,顫聲道:「我、我們也不知道。」
話落,老太監直接震怒。
一甩浮塵尖聲道:「你們不是負責侍候十八公主的嗎?怎麼這也不知那也不知?莫不是你們看咱家好欺負,故意欺瞞戲弄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