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皇夫？
歲念愣住。
下意識的問：「你剛剛說什麼？」
容卿垂眸。
不急不緩的重複道：「臣想做殿下的皇夫。」
聲音清潤，字字清晰，且每一個字都精準的砸在歲念心尖。
歲念懵了。
確認自己沒聽錯後，她忍不住問：「你確定要做皇夫？」
容卿面不改色。
淡道：「殿下已經及笄，臣要做殿下的皇夫，於情於理都沒什麼問題。」
頓了頓，容卿又道：
「若殿下不介意，我們還可以今日圓房。」
言畢，容卿抬手。
修長冷白的指尖扯開腰間系帶。
衣襟鬆散。
大片冷白肌膚裸露，在夜色中欲得驚心。
「殿下。」
歲念愣神時，腕骨再度被人握住。
少年牽著她的手，將她的手掌貼在胸前。
清潤嗓音低啞。
問：「殿下想先驗貨嗎？」
掌心觸及的肌膚冷白溫潤，猶如細膩的羊脂軟玉。
歲念耳尖透紅。
回過神後，她幾乎是下意識地收回手。
所幸容卿並未攔著她。
只彎著眸問：「殿下滿意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嗎？」
歲念呼吸不穩。
少年衣襟半敞，墨發凌亂。
黑與白交織，近乎蠱惑的勾人澀氣。
聖潔者墮落。
禁慾者沉淪。
越是鮮明的反差，帶來的刺激越強。
「殿下。」
歲念心神不寧時，容卿又一次輕聲喚了她的名字。
溫聲問：「您還想再試試別的嗎？」
歲念一頓。
回過神後，她視線忍不住下移。
看也看過了。
摸也摸過了。
那麼接下來……
腦海中浮現出不能過審的顏色畫面。
歲念緊急叫停。
蹙著眉道：「這種事是成婚後才能做的。」
容卿輕笑一聲。
彎著眸問：「殿下這算是答應臣了嗎？」
歲念一愣。
這才想起容卿剛剛說的要做她皇夫的事。
不等她回答，容卿已經直起身。
溫聲道：「殿下所求之物，臣必然會竭力為殿下尋來。
只願事成之後，殿下還記得自己所答應臣的事。」
容卿一邊說，一邊不急不緩的穿戴整齊。
撩人慾色被遮住。
容卿雪衣黑髮。
眉眼清冷。
謫仙般聖潔。
好像剛剛那個肆意撩撥的人不是他一般。
歲念擰眉。
這種被人牽著走的感覺不大好受。
她想拒絕，卻忽地被人執起手。
容卿俯身，纖薄溫軟的唇在她手背落下一吻。
輕聲道：「殿下晚安。」
手背微灼。
恍惚間，歲念見手背上一抹痕跡一閃而過。
但再去看時，手背的印記已然消失不見。
一吻落下，容卿直起身。
他拎著地上的小蛇，推門離開庭院。
室內一片寂靜。
微晃的燭火將少年清瘦的身影拉長。
歲念擰眉。
回過神後，她戳了戳系統，問：【你確定你沒找錯人嗎？】
印象里，主神古板自持。
怎麼會這麼……
想到一半時，耳邊傳來系統的抗議聲。
【宿主，你可以污衊我，但你不能污衊我的業務能力！】
系統氣鼓道：
【每塊碎片的篩查，都是被覆核過無數遍的！
所以是絕對絕對不可能認錯碎片的！】
歲念又問：【那碎片會呈現出與本體完全不同的性格嗎？】
系統點頭。
【三千碎片中，除三塊主魂碎片外，還有象徵愛恨痴嗔的情緒碎片。
碎片是被放大的主體性格，但也是主體的一部分。
歲念思緒逐漸跑偏。
忍不住想：
所以……主神也會那樣嗎？
腦海內浮現出畫面。
神明高高在上，聖潔禁慾，淡色羽睫下，霧色瞳孔淡漠疏離。
謫仙般的人。
卻衣衫凌亂，精緻鎖骨染著薄紅。
刻意引誘她上前褻玩。
正想著，耳邊再度響起系統的聲音。
系統撓了撓頭。
不解地問：【宿主……你耳朵怎麼那麼紅啊？】
歲念：……
她面無表情的把系統扯成麻花，扔進小黑屋。
收回思緒，歲念側身看向桌上的沙漏。
現在是午時三刻。
桌上的紅燭燃的只剩下一點蠟芯。
歲念熄了燈。
接著直起身，緩步走向床榻。
覆滅一個王朝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所幸在存活於世的近數億萬年裡，歲念見慣了王朝更替。
漸漸的，她也學會了該如何操作。
首先要武力。
壓倒性的武力可以解決一半以上的問題。
其次是擁護。
這個也不難。
如今季朝看似繁榮昌盛，實則骨子裡早已爛透了。
皇帝昏庸，且縱容宦官。
這朝中大臣，如兵部尚書般受過不公對待的人並不少。
而她要做的，就是將這些人收為己用。
想著想著，歲念漸漸有些困了。
她打了個哈欠，迷迷糊糊的閉上眼。
床幔輕晃。
忽地，月影晃動。
一道細長的人影停在榻邊。
淡香傾灑。
歲念蹙了蹙眉，睡得有些不安穩。
「殿下……」
恍惚間，似是有人在喚她的名字。
耳畔微涼。
清淺的吐息落在她頸側，濺起細微的癢意。
少年俯身。
修長骨感手圈住她的腕骨。
清潤如玉的嗓音染著近乎晦澀的情意。
腰側微涼。
某隻不安分的手探入衣擺，沿著腰線一路往上。
歲念蹙了蹙眉。
須臾，她緩緩睜開眼。
印入眼帘的，是一片淡色纖長的羽睫，以及赤金色的瀲灩瞳眸。
又來了。
這一次，歲念依舊看不清那人的臉。
那人的五官像是被籠在一片白霧中。
她記不清長相。
可這一次，她看得要比上一次清楚一些。
少年膚色冷白。
眉目清冷，溫潤如玉。
宛若無悲無喜的觀音白玉佛。
眉眼間唯一的殊色，是眼下的淚痣。
小痣殷紅。
色澤妖冶，灼灼其華。
灼得人心尖顫。
恍惚間，歲念覺得這張臉有些眼熟。
好像曾在哪見過一般。
是哪呢？
歲念陷入回憶。
正想著，唇畔忽地一痛。
少年俯身，略帶懲戒的在她唇畔咬了一口。
歲念擰眉。
下唇微疼，色澤淺淡的唇被咬的微微紅腫。
好疼。
歲念正要發火，耳邊卻先一步響起少年略帶委屈的聲音。
「念念不乖。」
下顎微涼。
少年抬手，玉白指尖捏著她的下顎。
清淺淡香散落。
微涼的墨發纏繞在頸間。
少年俯下身，埋在她頸窩間蹭了蹭，輕聲道：
「都有我了，怎麼還能想著別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