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被厭棄的原女主vs聖潔禁慾的祭祀大人8

  收回思緒,歲念垂下眸。

  道:「國師大人許是看錯了。」

  容卿玉白指尖夾著漆黑棋子。

  溫聲道:「或許吧。」

  室內水聲流淌,靜謐的有些異樣。

  須臾,歲念開口。

  客氣道:「若沒旁的事,我就先走了。」

  容卿並無異議。

  可在歲念快要走到門外時,容卿又忽地出聲叫住了她。

  「殿下。」

  容卿道:「若有需要,可以隨時來找臣。」

  歲念腳步微頓。

  她側過身,眉梢微挑。

  問:「你想幫我?」

  容卿頷首。

  歲念倚著牆,漫不經心道:「這可是叛國之罪,你不怕嗎?」

  容卿嗓音清潤。

  不疾不徐道:「帝王星所指,乃是天意。

  臣順應天意而為,為何要怕?」

  言畢,容卿抬眸。

  輕聲道:「不過,如若事成,臣希望殿下能答應臣一件事。」

  歲念覺得有趣。

  問:「你想讓我幫你做什麼?」

  容卿並未回答。

  垂著眸道:「等時機到了,臣自然會說。」

  這話說的沒頭沒尾,聽的人好奇不已。

  但歲念好奇心並不重。

  見容卿不想說,她也就沒再多問。

  對話結束後,歲念轉身準備回宮。

  可快走至門前時,她腳步微微一頓。

  後脊微涼。

  有道視線落在她身後,如影隨形,病態覬覦。

  歲念斂眸,不著痕跡地側身看了一眼。

  身後,容卿正執棋自弈。

  白綢縛著雙目。

  宛若天上謫仙,清冷矜貴,淡漠疏離。

  不染半點紅塵氣。

  這樣謫仙般的人,應該干不出偷窺人的事。

  歲念收回視線。

  只當自己是因昨晚的夢疑神疑鬼了。

  歲念走後不久,容卿緩緩抬眸。

  視線透過白綢,落在少女頸見。

  脖頸纖細,膚色瓷白,脆弱易折。

  此刻,後頸染著緋色。

  容卿抬手,指尖輕輕摩挲唇瓣。

  似是在回味。

  須臾,容卿抬手,取下眼前的白綢。

  長睫輕顫。

  淡色纖長的羽睫下,赤金色的豎瞳瀲灩璀璨。

  眼尾綴著一顆淚痣。

  小痣殷紅,色澤穠麗,妖冶感人,灼灼其華。

  眉眼間清冷不再。

  取而代之的是食之未髓的慵懶欲氣。

  ………

  湘月宮前。

  歲念扶著牆,眼瞼處印著淡淡的青黑。

  昨晚的夢淫靡不堪。

  她明明睡了一整晚,卻依舊睏倦。

  活像是聊齋異事裡被女鬼吸了精氣的書生。

  收回思緒,歲念推開門,想睡個回籠覺。

  可推門的剎那,眼前忽地一暗。

  歲念眸光微閃,本能地側過身。

  「啪——」

  重物落地的聲音響起。

  一個青花瓷器被人丟了出來。

  瓷器碎裂,碎片四濺。

  其中一塊飛向歲念,將淡色襦裙劃破。

  收回視線,歲念抬眸。

  只見室內坐著一美婦人。

  婦人端坐在主位上,身側是跪了一地的太監宮女。

  滿地狼藉。

  室內的家具被打砸了個乾淨。

  聽到聲音,美婦人緩緩抬眸。

  冷聲道:「就是你傷了樂兒?」

  話落,歲念確定了美婦人的身份。

  她那位好表妹安陽郡主鍾樂瑤的母親。

  皇帝胞姐,長陽公主。

  傳聞中,她這位姑母異常護犢子。

  且護得不分青紅皂白。

  一年前,鍾樂瑤參加百花宴,與兵部尚書家的嫡女發生爭執。

  鍾樂瑤嫌其太過貌美,奪了她的風頭,便拿簪子毀了兵部尚書家嫡女的臉。

  事後,兵部尚書求到長陽公主那,想要個說法。

  卻被對方以一句「小孩家玩鬧而已,何必較真?」

  而隨口打發。

  沒能得到教訓的鐘樂瑤行事越發囂張狂妄。

  以至於此後很長一段時間內,京中貴女出行都必須化妝。

  卻不是塗脂抹粉。

  而是用煤灰,把臉塗的像碳一樣黑。

  生怕一不小心被鍾樂瑤給盯上。

  收回思緒,歲念眨了下眼。

  故意道:「姑母,我與表妹只是玩鬧而已,您何必當真呢?」

  長陽公主一愣。

  回過神後,她臉色更黑。

  怒道:「都這時候了你竟然還敢油嘴滑舌?」

  「依我看,是你父皇心慈,太過嬌縱你。」

  「竟把你慣成了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樣!」

  言畢,長陽公主深吸一口氣。

  冷道:「也罷,你不懂事,便由我這個當姑母的親自教你規矩!」

  說著,長陽公主直起身。

  她起身的同時,立刻有小太監諂媚地地上棍子。

  木棍粗重。

  這麼一棍子打下來,不死也得半殘。

  歲念眉梢微挑。

  問:「姑母,你這是想動私刑?」

  長陽公主抬著下巴,語氣倨傲。

  「私刑?我是長輩,教你規矩是天經地義,怎麼算私刑?」

  末了,長陽公主垂眸。

  含著威脅之意的視線在地上的太監宮女身上掃過。

  眾人齊齊一抖。

  接著連滾帶爬地離開庭院。

  庭院瞬間清空。

  長陽公主語氣森然。

  「這下,就是神仙來了也救不了你!」

  說著,長陽公主揮動木棍。

  她自幼習武,手段了得,下手狠辣。

  雖比不上男子,但對付一個小姑娘絕不是問題。

  可木棍落下前,手腕忽地被人擒住。

  長陽公主怔住。

  她錯愕的低眸,正對上一雙淺墨色的杏眸。

  少女彎著眸,笑意溫軟。

  附在她耳畔輕聲道:「姑母,多謝幫忙。」

  多虧長陽公主將人支走。

  讓她連找藉口打人的功夫都省了。

  ………

  幾分鐘後。

  室內響起悽厲的慘叫聲。

  可屋外的宮人卻沒一個敢進去查看。

  室內,長陽公主鼻青臉腫。

  她一身狼藉,鬢髮凌亂,金釵散落一地。

  見呼救無用,長陽公主咬著牙外強中乾的威脅道:「放手!」

  歲念卻沒放。

  她擒住長陽公主的手腕,輕鬆地將掙扎的長陽公主制服。

  長陽公主面色扭曲。

  她是當今聖上的胞姐,今朝的長公主,自幼嬌生慣養,從未受過苦。

  但此刻,她被壓在地上。

  地面上是污濁的黑泥,潮濕難聞,泛著濃重的土腥味。

  而她的臉就貼在這污泥上。

  長陽公主五官微微扭曲,臉色難看至極。

  掙扎著道:「放手!現在放手,我還能給你一次改過的機會!」

  歲念垂眸。

  托著腮悠哉悠哉道:「姑母,若我真放了你,你會去找父皇告狀的對吧?」

  長陽公主動作一僵。

  眼底浮現出一抹被戳破心思的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