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年代老太慘死未來（8）【二合一】
雖然內心有些糾結為難和擔心，但出於考慮到這批物資對他家而言確實很重要，況且反正他們母親或者說婆婆已經把東西要來了，現在還回去也沒用。
畢竟人都已經得罪完了。
所以張山和他媳婦黃招娣兩人，私下協商一番後決定，等今晚把東西全部都運到地窖之後就跟白聖說，別幹了。
及時收手，留有些餘地。
即便東西可能還不夠吃，大不了把那些東西拿到黑市當中，換取數量更多的其他可食用物，甚至於代食品，比如麥秸麥糠，玉米皮、玉米杆、玉米芯。
以前沒人吃或者餵牲口的東西。
現在都算是代食品。
畢竟這些東西再怎麼難吃，再怎麼沒有營養，口感差之類，至少沒毒，吃不死人，怎麼都比有毒，不能吃的強。
商量完畢後，張山趕忙出去，將先前在外面磨的玉米芯和磨好的玉米芯粉都搬回來，黃招娣則是把白聖拿出來的那些東西全部鎖起來，然後根本就沒休息的拿上掃帚等物，去地窖當中打掃。
又幾個小時後，天色昏暗。
村里能回來的人，基本都已經回家休息了，現在大家的處世原則就是，只要不幹活，那便能躺著絕不坐著，能坐著絕不站著，減少消耗，餓的慢一點。
而白聖則是已經睡醒，並帶著張山悄悄的離開家，開著燈光十分微弱的手電筒，避著周邊其他人家往黑山而去。
沒辦法，張山有夜盲症，或者說這時候很多人都有夜盲症，如果平地走也就罷了，可要上山還要背東西之類，白聖怕把他摔著。所以只能好不容易，從自己隨身位面當中找了個燈光比較微弱的手電筒出來，給張山開著照明看路。
強光手電筒當然也有，可那玩意太顯眼了，他們本來就是在偷偷摸摸的好吧，用強光手電跟昭告天下有啥區別？
在手電筒的幫助下，白聖與張山兩人的速度並不慢，沒一會便到了白聖選定的一個隱蔽處。緊接著，白聖讓張山背對著負責盯梢，而她則是趁夜黑，趕忙將早就已經準備好的那些物資，從隨身位面中拿出來，然後才小聲招呼道：
「東西還在，過來搬吧……」
接下來就是他們母子兩人的搬運環節了，即便兩人一次都能搬動百來斤的東西，也因為白聖拿出來的物資較多的緣故，愣是來回搬運了三四趟才結束。
隨著那些東西進入地窖，不論是張山還是他媳婦黃招娣都不覺得累，更不覺得困，此時是興奮激動的熱淚盈眶。
有這麼些個東西在。
懸了半年的心，總算能放下了。
因為太過於開心，也太過於急切想搞清楚這次究竟弄來了多少食物，他們難得奢侈的堅持點著油燈，就開始整理計算，如今地窖中有哪些可食用物資。
以及每種東西又有多少……
「100斤精米，100斤精面，100斤未脫殼的稻穀和100斤小麥粒，還有整整100斤純的玉米面，天哪，太多了。
換成雜糧，咱全家能吃一年……
還有臘肉紅糖、罐頭，前兩年年景最好的時候，咱家都沒這麼多好東西。
當家的，我該不會在做夢吧？」
等統計完所有東西，黃招娣甚至開始猛掐自己大腿根，懷疑自己在做夢。
是疼痛感讓她逐漸清醒，並意識到一切都是真的，這些東西確實已經在他們家地窖當中存放著了，有這麼些個東西在，即便再來一個季度的年景不好。
她都有信心熬過去。
「東西都在這呢，怎麼可能會是做夢，也不知道我娘怎麼把那些東西給弄到山裡去的，感覺像是我娘給了個指定地點，然後別人把東西送到指定地點。
唉，娘現在已經去睡覺了。
勸娘的事，等明天再說吧……」
白聖搬完東西，就回自己屋睡覺去了，此時的地窖中只剩他們夫妻兩個。
張山想著，反正他娘不可能連夜出去威脅認識的山匪，再要些物資來，所以勸他娘停手的事情，並沒那麼著急。
明天早上醒了再說也不遲。
「我知道，那事不急，不過這些個好糧食咱們吃實在太浪費了，也沒必要吃這麼好，稍微留點專門給娘吃，剩下的，咱們有空就去黑市，換成雜糧吧。
你前兩天不剛去的黑市嗎？
現在這些大概能換多少雜糧？」
黃招娣現在更關心的是，如何把白聖帶回來的這些精糧換成粗糧雜糧，這些年來他們都是吃粗糧雜糧過來的，也就逢年過節，可能偶爾吃兩頓細糧，犒勞一下全家，最近這半年來，能吃到摻玉米芯的玉米面，都算吃上好東西了。
這麼些好東西留著自己吃。
那實在是太造孽，也太顯眼了。
「不好說，得看運氣，不過一斤精米或者精面，換十幾斤紅薯土豆沒什麼問題，換豆子也能換三斤左右，換高粱小米之類的話，大概是一換三，或者一換五，具體的得看別人急不急需之類。
換碎米陳米，也能一換三。」
粗略說了一下大概兌換比例，張山開始琢磨將家裡這些糧食換成些啥了：
「我看這個精米精面各留十斤，給娘和兩個孩子偶爾換換口，他們一個年紀大了，還有兩個年紀小，腸胃都不如我們，吃點細糧，應該會對身體好些。
另外稻穀和小麥粒也各留十斤。
等過年吃。
那些玉米面就不拿去換了，正好家裡還有很多玉米芯，回頭有空我把玉米芯都磨成玉米芯粉，摻到玉米面里吃。
剩下的換點土豆紅薯，但不能換太多，一樣有兩三百斤，差不多就夠了。
另外還能換點黃豆小米，黃豆能磨豆漿，做豆渣餅，小米熬點小米粥，小米粥養胃，我娘也能吃點，對腸胃好。
剩下的都換成碎米糙米陳米，質量差的麵粉，另外再換點糠，摻著吃。」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最終大概能把家裡這六百斤吃的東西，換成將近兩千斤能吃的東西，夠全家吃一年了。」
即便核算下來，平均每人每天有一斤能吃的東西，但在極度缺少油水的情況下，一斤糧食最多只能吃個半飽，加上野菜南瓜之類東西，估計才能有個六七分飽，而就這，他們便相當滿足了。
這麼一計算，張山和黃招娣兩人就更為安心了，夠了夠了，夠吃了，不但夠吃，甚至還能余些救濟家裡親戚們。
畢竟剛剛計算的只是他母親這次帶回來的食物，而他們家其實還有百來斤糧食外帶幾百斤代食品，另外再過幾個月，田地裡面多少也有些收成，把這些全部都算上，甚至於能說有所富裕呢。
徹底放下心來的夫妻兩人。
很快心疼不已的吹滅油燈，休息。
……
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沒亮，張山就早早醒來，並且帶上十斤精米，前往十幾里開外的鎮上黑市，換取雜糧粗糧。
他顯然沒能力，也不敢將家裡這些精糧全部運到黑市中，換成雜糧粗糧之類東西帶回來，而且那麼多東西他也運不回來，所以只能少量多次的慢慢來。
至於具體換什麼，他還真沒把握。
得到了黑市才知道有哪些可換。
然後有什麼換什麼唄！
等白聖按照她過去十年正常作息起來的時候，不但黃招娣已經煮好碎米菜乾麥麩粥，張山也換好雜糧回來了。今天運氣不錯，碰到個願意用紅薯干換精米的，而他帶去的十斤精米，換了四十斤紅薯干，雖然一斤精米能換十幾斤紅薯，但紅薯和紅薯干顯然不能劃等號。
一般來講，四斤紅薯曬一斤干。
是那種很乾很乾，基本咬不動，能當磨牙棒的干，跟九蒸九曬弄出來的那種類似蜜餞的紅薯干，不是一個東西。
這種保存的好，放一兩年都沒事。
煮粥的時候放點，雖不如新鮮紅薯來的香甜可口軟糯，但會更具飽腹感。
不過此時白聖的注意力，壓根就不在張山具體換了些什麼東西上，她已經快被碎米菜乾麥麩粥給難吃哭了，這玩意兒雖然叫做碎米菜乾麥麩粥，但這個名字就跟餐館裡的肉絲炒辣椒一樣假。
肉絲炒辣椒看不到肉絲，基本都是辣椒，碎米菜乾麥麩粥則看不到碎米。
主要是麥麩，其次是菜乾。
最後才能看到少許零星碎米。
而且還很稀。
另外先不提麥麩口感，菜乾用的都是那種已經長老了的野菜曬的菜乾，後世很多人喜歡吃野菜，但他們吃的是剛剛生長出來的那種頭茬，鮮嫩的野菜。
那些野菜處理的好，確實很好吃。
富有春意，甚至於還略帶清甜。
可很多野菜一旦過了季，或者長得稍微大了些，成熟了些之後，口感會變得很糙，然後可能還會夾帶苦味澀味。
總之就是會變得很難吃。
肯定不如正常蔬菜好吃。
如今這粥里放的野菜乾，大多數都是那種長大了，口感變差的野菜曬的。
所以這碗粥的味道，白聖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有苦味有澀味，纖維多嚼不動，麥麩很難入喉，就連碎米都隱約帶著些霉味，真的是相當難以下咽啊。
而實際來講，不僅白聖覺得有些難以下咽，張山和黃招娣以及另外兩個孩子，今天早上吃的也格外慢，畢竟他們昨天剛吃了一頓好的，即便今天的粥比前幾天稠厚了些，依舊難以迅速適應。
又吃了兩口後，白聖突然醒悟，要是她不說的話，以後豈不是得跟著他們一起這麼吃，甚至可能要吃幾個月，乃至於一兩年，所以當即放下碗筷說道：
「招娣啊，以後用不著這麼節儉。
這麼跟你們說吧，如果不是不想太過於招搖，咱們家就是天天大魚大肉都沒有問題，所以不用再吃這些東西了。
還有小山，你也不用去黑市了。
更不用把精米換成雜糧啥的。
缺什麼東西你就直接跟我說，我去幫你們弄，對了，昨天我不是剩了不少饅頭呢嗎？那些饅頭放著有什麼用啊？
拿出來吃吧……」
「娘，昨天晚上我跟招娣就想跟您說這件事的，不過還沒提您就睡了，既然您現在提了，那我們就索性跟您直說吧，我猜到您大概是靠什麼得到這些東西的了，可是這麼做實在是太危險了。
幾乎就相當於與虎謀皮啊！
那些個山匪可都不是善茬，特別是能活下來，現在地位還不低的那些，您去勒索他們一次，他們可能能忍，但您要是繼續不斷的勒索他們，恐怕他們想的就不是忍氣吞聲，而是將您滅口啊。
說不定還會連累到我們全家。
您可千萬不能鬼迷心竅。
咱們也沒必要非吃那麼好，過去那麼多年苦日子不一樣過過來了，吃的差點就差點唄，能吃飽我們就很滿足了。
所以啊，您聽我的，就這樣吧。
可千萬別再去勒索他們了。」
畢竟是昨天就已經商量好了的，因此張山是毫無卡頓的說了這麼一大通。
說完還滿臉誠懇的看著白聖。
而白聖當然也是直到此時，才知道自己這便宜兒子腦補了些啥，真真是哭笑不得：「你究竟在瞎想些什麼，這些東西可全都是我花錢買來的，跟其他山匪不山匪的，根本沒有半毛錢關係。」
「？」
「可……可是，現在金銀珠寶在黑市當中買食物很困難啊，一個銀元甚至只能當八毛錢用，因為大家都知道銀行銀元的兌換比例是一個銀元換一塊錢。
如果不去換，而是直接使用銀元交易的話，大概率身份有問題，不敢去銀行換，所以黑市當中銀元的價格，已經被壓到了八毛錢，八毛錢在黑市當中都不夠買一斤摻了玉米芯的玉米面，純玉米面，更是已經賣到了一塊八一斤。」
「這麼多您得花多少錢啊？而且普通散戶應該沒有這麼多精米精面賣吧。
難不成您直接跟黑市主人買的？」
既然不是勒索的，張山是理所當然認為，自己的另一個猜測大概率就是對的了，不過即便如此，他還是覺得有些難以理解，因為在他印象中，他爹好像就是個小嘍囉，應該根本不可能攢下太多金銀珠寶，百八十銀元他都覺得多。
這麼多糧食，要真用錢買。
最起碼得花上一千三到一千五。
前提是還得有人願意接受錢，而現實情況是，黑市里大多都是以吃的換吃的，他不止一次看到有人只有錢，根本就換不到糧食，也沒人願意跟他們換。
怎麼都得搭點工業券或者其他券。
才有可能換到吃的。
純錢交易購買糧食，吸引力最低。
「不是在黑市買的，我說出來也不知道你信不信，我能前往六十幾年前之後的世界，那裡糧食之類都是隨便買。
我在那賺到了不少錢，能買幾百萬幾千萬斤的糧食，這些都是我買的。」
看張山這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勁，白聖就知道，如果無法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他恐怕會始終惦記著這事，或者懷疑白聖在騙他，依舊堅持吃粗糧雜糧。
甚至於代食品。
所以白聖便索性直接實話實說。
不過她並未打算將黑山山洞能夠穿越時空的事情告訴張山他們，因為白聖只有一個時空坐標定位器，那玩意也只能綁定一個人，如果其他人知道了黑山山洞，並且出於好奇去嘗試的話，大概率會不知道穿越到哪個時空，到時候即便是白聖，也很難再將對方尋找回來。
所以白聖此時已經計劃好，接下來只告訴張山，自己可以隨時隨地穿越未來，但只能自己穿越，無法帶其他人。
如果要演示的話。
她直接進入自己隨身位面就好了。
反正都是直接消失，張山又無法準確知道白聖是去了未來，還是進了隨身位面，在他看來應該都一樣，沒差了。
而且這麼一來，白聖接下來搬運物資也方便多了，可以直接從隨身位面當中拿，省得還要把那些東西偷偷藏在山裡，然後晚上熬夜，累死累活運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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