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有些事,在當事人意願並不強烈的情況下,其他人再怎麼努力,效果也很差,現在的那些杜家長輩們就是如此,個把月下來,雖然通過努力促成了不少次相親,但成的是一個都沒有。
不是別人看不上他們,就是他們看不上別人,妥妥的互相嫌棄,不將就。
而結果就是,張大師倒了大霉!
被杜家長輩們纏上了。
這種結局只能說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很簡單的道理嘛,他們家晚輩沒一個結婚生子的,他們寧願怪祖墳風水不好,怪已經死了的老祖宗,都不願意怪自家孩子,現在花了錢,且聽了張大師的,還是沒成效,可不得怨張大師。
不然怨誰?還能怨自家孩子?
那些杜家老頭老太太倒也沒讓張大師退款,更沒有罵人家騙子,就是希望他再努努力,別收了錢不幹事。他們也不要求晚輩婚姻有多好,有多麼高攀之類,但凡有一個見成效,好歹也能讓他們看到希望,覺得先前那筆錢沒白花。
以及覺得太祖父的墳沒白遷!
不然是真有上對不起祖宗,下對不起孩子,中間都無法說服自己的感覺。
張大師能有什麼轍,他也就是七拼八湊,自學成才,混口飯吃而已,為了不砸招牌,他先前已經做了很多努力。
比如想方設法收集杜家那些晚輩的公開信息,揣摩他們的喜好,然後根據他們的喜好給他們定下所謂算出來的正姻緣,並督促他們的父母幫他們相親。
這操作絕不能算不盡心,至少他在他能做到的方面已經盡了自己的努力。
沒效果,他都覺得遇上了硬茬子。
倒不是說他這方法肯定有效果,能成功幫助杜家晚輩們結婚生子,但他們家將近二十個晚輩,按機率來算,怎麼著也得成一兩個,或者說至少至少有那麼一兩個進入談婚論嫁程序。只要有這麼點效果,他就能憑自己七寸不爛之舌糊弄過去,同時證明風水確實有改善!
但一點效果都沒有。
他就確實有些不好解釋了。
最後也只能面色很難看的表示:
「看來你們家的祖墳確實有很嚴重的問題,但不是你們太祖父和太祖母墳塋的問題,是再上面他們長輩的墳!」
「很麻煩啊,特別麻煩,如果他們屍骨隨便埋在哪,那都不可能出現現在這種情況,埋在風水還不錯的地方,就更不可能出現現在這種情況了。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他們屍骨被埋在了風水特別差的地方,禍及子孫後代的那種。
說不定就是斷子絕孫的風水啊!」
能找到的祖墳位置都是他選的,肯定不能說有問題,所以,現在他只能把問題推到杜家也沒人知道在哪的,再往前一個輩分的祖宗屍骨埋葬地風水上。
先前有說過,原身丈夫杜鐵柱父母早亡,屍骨埋的很潦草,之後他又經歷了被攆出村子,戰亂瘟疫等等一系列事宜,多年都未曾回去過,舊時的記憶早已模糊。等到有能力回老家,想遷墳的時候,老家早已變了樣,杜鐵柱也記不清楚自家父母的具體埋葬地點,嘗試挖了好幾個地方,都沒有挖到他父母的屍骸,想繼續挖,人家村里人不願意了。
最後他也只能無奈放棄,並在家裡立兩個牌位供奉祭祀一番,聊表哀思。
而現在活著的這些,年紀最大的也是杜鐵柱的孫子輩,他們就連杜鐵柱老家在哪都不知道,就更不可能知道他父母屍體埋葬在哪了,想找都沒個方向。
張大師就是賭,杜家人無能為力。
那這事也只能這麼算了!
大不了他退點錢唄,不然能咋辦?
「不對啊,要是是什麼斷子絕孫的風水,咱們不都結婚生子了嗎?前面幾代也沒受到影響啊,張大師說真的?」
不過此時立刻有老頭質疑了起來。
「也許先前的風水沒問題,是最近幾年,或者說最近十年才出問題的,就比如你們家的祖墳,不也因為征地的原因不得已遷走了嗎,這些年到處在搞基建,能找到後人的那些墳或屍骨,可能還能得到妥善安葬,找不到的話……」
後面的話不用張大師說,在場人等也都明白會是個什麼下場,最好的結果無非就是找個地方統一安葬,最差的話就不好說了,指不定落到什麼地方去!
這下子沒人質疑了。
因為確實不好質疑。
眼看杜家人啞口無言,張大師立刻趁熱打鐵道:「罷了,你們家的問題我確實是沒辦法解決,但我可以保證你們家太祖父和太祖母的墳塋風水絕對沒問題,所以遷墳看風水的錢肯定得照付。
姻緣的話,實在無能為力。
這樣,我給你們退五萬吧!
你們可以再去找找其他大師。」
好歹費了不少時間,同時也費了不少功夫,總不能一分錢不掙吧,退五萬已經是張大師糾結許久,才好不容易咬牙割肉,權當花錢免災定下來的數額。
再這麼讓杜家糾纏下去。
他風水大師的名聲都壞了。
醫院大夫的名聲好壞高低,全看醫術水準,全看能不能治好病,風水大師也是一樣,得有靈驗的事,才有人信。
進而有人願意花錢請大師。
一旦不靈驗,名聲壞了的話。
那後果簡直堪比偶像塌房!
「張大師,一事不煩二主,你要不再幫我們想想辦法唄,只要成功,我們可以加錢,再加十萬都沒有問題啊!」
「沒錯,您再想想辦法,比如說您就沒辦法幫我們掐指一算,算一算我家高祖葬在了哪裡,即便不具體,哪怕只是有個大概方位,我們也好找些啊!」
「又或者您看,有沒有可能直接讓我們跟高祖斷了聯繫,比如由我們太祖父太祖母單開一脈,不受前面影響。」
「要不算了吧!」
「怎麼能算了,再看不到有新一代出生,我都不敢死,我都不敢閉眼。」
其實在場也有不那麼堅持的,但畢竟堅持的那幾個輩分更高,稍微嘗試了下反對,見沒啥效果,也就不說話了。
而張大師此時則是繼續搖頭道:
「我沒你們想的那麼神通廣大,更沒辦法在什麼線索都沒有的情況下,就這麼掐指一算,算出結果來,如果你們能找到你們高祖父的屍骨,我能幫你們想想辦法,找不到的話我也無能為力。
沒辦法,錢我現在就退給你們!」
他可算是怕了他們杜家了,也不想再賺他們十萬,說完張大師便直接掏出自己的手機,找到先前的轉帳帳戶轉回去五萬,然後就趕忙起身,開始送客。
以後還是得接只求個心安的活。
像這種要有立竿見影效果的活,是打死也不能再接了,費時間費精力,費腦子不說,還有極大隱患,太麻煩了。
被送走的那些杜家老一輩,可謂是唉聲嘆氣的回去,有的還開始埋怨起自己的祖父太祖父不孝,也就是埋怨杜鐵柱不孝,不把自己父母的屍骨找回來。
現在連累他們想找都找不回來。
「我記得太爺爺當初回去尋找高祖父屍骨的時候,出門應該是需要介紹信的吧,老村長家有沒有介紹信備份?」
「你在想什麼美事呢,說起來那都是將近七十年前的事了,咱們自己家都找不到七十年前的介紹信,還能指望老村長家有?要我說啊,還是算了吧。」
「真沒人知道太爺爺的老家嗎?哪怕只知道個名字,好歹也是個方向!」
「我只知道不是本地的!」
「你這不廢話嗎?要是本地的還要找什麼,有人知道太奶奶老家嗎?我記得太爺爺和太奶奶是同一個地方的人。
只是一個城裡,一個鄉下。」
「要不是墓碑上有名字,我們甚至都不知道太奶奶全名叫什麼,又怎麼可能知道她是什麼地方的人,太難了。」
「我還就不信邪了,大不了咱們繼續找大師,這個張大師只是咱們本地有名的大師,咱們找個全國都有名的。」
「拉倒吧,本地大師都要十萬塊錢了,全國有名的得要多少錢,我看新聞里,港島什麼風水大師出手一次就要幾百上千萬,咱們可拿不出那麼多錢。」
「俗話不都說什麼信則靈,不信則不靈嗎?要不咱們不信得了,只要不信風水的話,是不是風水局就不靈了?」
「你還真是個天才……」
再怎麼討論也不影響他們這次的操作,基本算是無功而返,至於繼續尋找更厲害的大師,因為可能需要出更多的錢,不太願意的人就更多了,畢竟各家情況不同,大家的棺材本數量也不同。
棺材本本就不多,兒女也沒啥出息的,可不得為養老考慮,哪能都用了。
最後商討出來的結果是先找著,並且再看看,如果明年過年之際,還沒有晚輩準備結婚的話,可能就得考慮了。
而沒有了長輩督促,後生仔的生活總算少了些嘮叨,耳根子也清靜了點。
感覺時間都過得快了不少。
沒多久便到了清明!
清明三天假,但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得到這三天假期,再加上清明當天是假期第一天,很多人根本就趕不回去。
第二天上墳也不是清明了。
所以不少在外地工作的,大多選擇了遙祭,或者叮囑在老家的親人幫忙多燒點紙,好在原身後人數量不少,同時在老家呆著,並沒有出遠門的也不少。
因此清明節當天,白聖十分順利等到了原身的後人們過來燒紙祭祀,同時隨便找了個附身,跟著對方一起回去。
在晚上入夢詢問具體情況。
然後她便理所當然知道了一切。
最重要的是,原身殘存意識似乎受到了這些信息的觸動,原本飄忽不定的遺願也變得具象了許多,具象成了解決她那些孫子和重孫子輩們老者的憂愁。
好嘛!白聖也是第一次見到遺願轉移的,從完成自己的遺願,變成完成孫子和重孫子輩的願望,真就還挺離譜。
「敢情我在這個世界的任務是做媒婆,還得負責給後人找老公找媳婦?」
嘴上雖然吐槽著,但白聖其實並不厭惡,畢竟做媒婆撮合人,感覺好像還挺有意思的,試一試應該無妨,就是她既沒資源,也沒經驗,甚至於還天人兩隔,想完成媒婆任務,估計挺有挑戰。
考慮到不管做什麼事,都是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所以琢磨一番後,白聖便有了第一步計劃,那就是設法摸清楚自己究竟有多少後人,以及他們的家庭情況,工作狀況,婚姻興趣愛好等等。
總之儘可能多的了解他們。
至於如何去了解?
攝魂奪魄術,入夢,甚至於直接嘗試翻閱他們的記憶都行,唯一比較困難的地方在於他們並不住在一起,而白聖暫時還無法離開自己屍骨太久,所以目前只能先從在老家的這些人開始了解。
其他人則要麼等自己實力變得更加強大之後,又或者要麼等他們回來了。
接下來無疑就是白聖的摸底時間。
通過一個後人的記憶,她很容易便弄清楚了很多後人的住處,然後也不急著一夜搞定,今天找一個,明天再找一個,沒過多久,住在老家這的後人情況就都被她摸清楚了,總體來講四個字。
毫無頭緒。
「知根知底好像沒啥用處,我總不能每天晚上入夢催眠他們,催他們相親找對象吧,要是隨便給他們找個對象配對倒是好辦,可要是非得讓他們自己自願,然後還得有感情基礎啥的話,我的天哪,這是什麼難於上青天的事啊!」
「沒有感情基礎,隨便湊合,然後可能還非他們自願的話很好解決,可這麼幹,不管是對他們還是對別人,好像都不公平,也都不好,啊,愁死我了!
媒婆也不是什麼好乾的活啊!
怎麼感覺比造反還難搞……」
越是知根知底,白聖此時就越是發愁,因為待在老家的兩個未婚後人,是真的壓根沒有找對象的想法,她總不能催眠,強行扭曲他們兩個人的想法吧。
就真的很難搞,毫無頭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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