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混眼見跑不了了,一雙綠豆眼骨碌碌轉了轉,眼底閃過一抹陰狠,驀地爬起來,從腰間抽出匕首,朝蘇黛刺去。
一切都發生的太過突然。
在蘇黛的眼裡,黃毛混混握著匕首刺過來的動作仿佛慢鏡頭回放一樣,哪怕她坐著輪椅,也可以躲過這致命一擊。
然而……
當匕首沒入皮肉的聲音傳出時,蘇黛愕然地看著擋在她面前的男生。
因為用力,他的指尖泛白,牢牢地撐在輪椅扶手上,大片的陰影將蘇黛籠罩其中。
格外具有安全感。
蘇黛沒想到塗聞野會幫她擋刀。
「塗聞野……」
塗聞野一聲沒哼,轉身一腳把那名混混踢飛。
這邊的動靜很快引起了路人的注意。
而警察也來了。
蘇黛在塗聞野對付那些混混時就報了警,被她留在外面的保鏢們也沖了過來。
混混們被制止,沒人察覺到輪椅上的女生此刻眼神有多沉,「先去醫院。」
她沉聲命令。
塗聞野扯了扯唇,轉頭甚至還有心情跟蘇黛開玩笑,「放心,死不了。怎麼樣,我這齣英雄救美,帥不帥?」
「閉嘴!」
如果不是塗聞野受了傷,蘇黛絕對要給他兩耳光。
好在她看了塗聞野的傷口,不是要害,這才讓她鬆了口氣。
路人們都沒看清具體發生了什麼呢,一群穿著黑衣,好像是保鏢的人就衝過來,快速把人帶走了。
很快,巷子裡空曠了下來,只有月光靜靜照在地面的一灘血跡上。
-
蘇黛才出院不久,就再次二進宮。
蘇父蘇母在國外,蘇黛瞞著沒讓他們知道,是蘇青吾第一個趕了過來。
他神情嚴肅,「受傷沒有?」
蘇黛搖搖頭,「我沒事,有事的是塗聞野,他幫我擋了一刀。」
哪怕不在場,蘇青吾也能從保鏢的口中,聽出當時的兇險。
知道蘇黛沒事,是塗聞野替她擋了傷,蘇青吾高高提起的心才落下,面色好看不少。
「那小子呢?」
蘇黛搖搖頭,「還在裡面縫針,」她伸手抱住蘇青吾的腰,悶悶問:「哥,塗聞野不會有事吧?」
蘇青吾早從保鏢的口中知道了情況,嘆了聲,拍拍她的腦袋,「沒事,死不了。」
「哥!」
蘇黛不喜歡這個字眼。
蘇青吾挑眉,心裡酸溜溜的,「怎麼?就這麼喜歡他,說都不能說了?」
蘇黛語氣彆扭,「他是因為我才受的傷,我總不能詛咒他吧?」
「活該,」知道人沒事,蘇青吾說話就不客氣了,「如今今晚你們把保鏢帶上的話,今晚什麼事都不會發生。」
甚至那幾名混混都不會有機會靠近他們,就會被周遭保護蘇黛的保鏢給解決掉。
蘇黛沒說話。
蘇青吾摸摸她的腦袋,不知該心酸還是欣慰,自家的白菜被野豬拱了,而且白菜還是心甘情願的。欣慰的是,那野豬雖然年輕,倒是個能扛事的。
至少沒讓他妹妹受傷。
「放心吧,那小子命大著呢,還有——」他想到最近頻頻在金融圈展露鋒芒的某人,搖頭,「你可別把他當小白兔養,當心最後養出一頭大灰狼!」
臭小子不簡單著呢。
蘇黛勾了勾唇,撒嬌,「我管他是什麼,反正他在我面前,就是一隻小狗。」
蘇青吾:「……」
罷了,他個當哥哥的,操心那麼多幹什麼?
臭小子都願意給自家妹妹擋刀了,指不定一顆心早就淪陷了呢。
-
這一折騰就折騰到半夜,塗聞野醒的時候天還沒亮,他被從後面捅了一刀,那一刀差點兒扎穿他的腎,想到這尷尬的地方,塗聞野就不由深吸了口氣,齜牙咧嘴。
媽的,扎哪裡不好,醫生說就差一點兒!
他是趴著的,趴了這麼久身體都麻木了。
塗聞野動了動,傷口處的麻醉效果過去後,便只剩下了刺骨的疼痛。忽然,他怔忪,偏頭看去。
昏暗的病房中,只有一束月光從窗外照進來,讓房間裡的一切有了模糊的輪廓。
嬌貴的大小姐趴在床邊安靜地睡著,從微蹙的眉心可以看出她睡得很不舒服。
這一刻,塗聞野忽然就覺得心裡的紛雜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被一種綿軟的,散發著陽光氣息的東西填滿。
翌日,蘇黛醒來,發現自己居然躺在床上。
她一愣,艱難地撐著身體坐起來。
「塗……」
還沒來得及叫出名字,她就看到了塗聞野。
高大的男生窩在陪護床上,睡得憋屈,長手長腳都無法自由舒展,雖然蘇黛很快就收了聲音,塗聞野還是在第一時間就醒了過來。
「唔……醒了?」
塗聞野打了個哈欠,從床上坐起來伸了伸懶腰。
伸到一半兒,他猛然僵住。
「嘶……」
靠!忘記自己受傷了。
伸懶腰拉到傷口了。
「噗……」蘇黛不客氣地嘲笑,「傻狗。」
「喂,做人要有良心好不好?我這傷是為誰受的?」
昨夜失血過多,導致今天男生面色格外蒼白,眼圈下有淺淺的青黑,昭示著他的情況並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好。
蘇黛一頓,片刻後抿唇,「誰讓你幫我擋了?你怎麼就知道我躲不開?」
「你——」塗聞野不自然地偏頭,「不然呢?看著你被捅一刀?老子身為男人,要是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那還有什麼用?」
此言一出,病房裡有片刻的安靜。
塗聞野眼睛悄悄斜視,偷看蘇黛。
不說話是生氣了?
可當他真正看清蘇黛的樣子,驀地一愣,緊接著就是慌張失措。
「餵……你哭什麼?你別哭啊!」
他趕緊下床走到病床邊,「我錯了行了吧,靠……實在不行我讓你扇兩巴掌出出氣?」
他彎腰把臉湊過去。
蘇黛當真抽了他一下。
很輕,像撫摸。
接著又是一個吻落下。
「塗聞野,」女生聲音裡帶著鼻音,低低罵他,「你就是個傻逼。」
「嗯嗯嗯對,」塗聞野可不敢有脾氣,「我是傻逼,大小姐您能把神通收收不?我害怕。」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蘇黛紅了眼眶,他心口都要疼死了。
比腎被捅了還疼。
「白痴!」
蘇黛破涕而笑,「傷口給我看看,今天感覺怎麼樣?」
塗聞野配合的側身,撩起病服給蘇黛看。
窄瘦的腰身,腹部八塊腹肌整齊排列。
看著就很有力。
就是側腰處貼了一塊紗布,看不見裡面,紗布上隱隱滲出紅色血跡。
女生微涼的指尖貼上去,塗聞野硬生生打了個激靈。
不合時宜的問題忽然響起。
「你這個位置,是腎吧?」
「昂,」起初,塗聞野還沒反應過來,「醫生說運氣好,就差一點點呢。」
「哦,」蘇黛又小心地摸了摸,「傷在這裡,不會影響什麼功能吧?」
「……」
塗聞野頓了兩秒,咬牙切齒。
「影沒影響,你要不要親自試試??」
他好得很!
蘇黛挑眉,狐狸眼上揚,笑意瀲灩。
「好啊~」
塗聞野:「……淦!」
他反倒鬧了個大紅臉。
……
原本以為是喝醉酒,故意敲詐碰瓷兒的小混混,警方一查才發現,這些混混竟然是被買通的。
買通混混的不是別人,正是塗聞錦。
起因是塗聞錦他媽知道後,生怕這些混混會暴露自家兒子,想先一步買通他們,讓他們把罪名全擔下來。
結果就被蘇青吾派去的人抓了個正著。
塗聞錦已經成年,他做這些事,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蘇黛臨時有個會議,剛結束會議就趕回了醫院,沒想到塗聞野這病房裡還挺熱鬧。
塗聞錦已經被拘留了,來的是塗司南、紀珊。
真有意思,塗聞野在醫院住了一天,塗司南跟紀珊兩人就跟隱形了一樣,連通電話都沒打。現在知道涉事的是塗聞錦,倒是知道著急了。
「哎呀,真難得啊,有些人活著,卻跟死了一樣。如果不是看到兩位,我還以為塗聞野是孤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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