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何清清死皮賴臉地賴在蘇黛這裡,沒有回去。【記住本站域名】
她在跟蘇黛分享近日發生的事情,不管蘇黛願不願意聽,反正她講得是很開心。
「還是胡伯母的事跡,讓我娘終於下定了決心,跟我爹和離了。」何清清趴在床上,看著在燈下寫寫畫畫的蘇黛,彎了彎眼,「還好和離得及時,要不然那男人做的事情,就要把我們連累死了。」
何清清感慨,「聽說處理這次案子的人是當朝的七王爺,我以前聽說一人犯罪是要株連九族的,這位七王爺可真是個好人……」
男子犯了錯,不是流放便是一死,也就罷了。
被牽連的女眷,卻是生不如死的。
何清清說了很多,其實生活在這樣的家庭中,又有哪個是真的開心。
她望著蘇黛,忍不住問:「蘇黛,你做什麼呢?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我說話?」
「計劃書。」
何清清腦袋發暈,「什麼是計劃書?」
蘇黛將那冊子啪地一合,而後把封皮轉過去給何清清看。
大大的幾個字。
『全國首富計劃』。
何清清眯著眼跟著念了出來,念完她噗嗤笑出來,「真的假的?蘇黛,我以前只知道你嬌縱又討人厭,怎麼不知道,你還喜歡做夢呢?」
只是一城首富便已經了不得了,她竟然還想做全國首富?
蘇黛不理她,又開始埋頭工作。
何清清嘖了聲,爬起來盤腿坐著。
「別寫了,我們來聊天吧!「
蘇黛:「沒興趣。」
何清清咬牙,瞪她,「蘇黛,你這人怎麼這樣!虧我還把你當朋友呢!」
蘇黛頭也不抬:「別跟我說話,我怕被傳染。「
何清清:「?」
蘇黛:「你太蠢了。」
「啊!」何清清氣死了,抓起頭枕丟過去,「蘇黛你個煩人精!!」
果然!無論什麼時候,她都跟蘇黛這個死女人不對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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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關於流雲城知府常鵬,以及其黨羽一脈的判決就出來了。
常鵬叛國通敵,證據確鑿,而流雲城不少商戶,都多多少少給常鵬送過銀兩。而這些銀兩,最終都成了敵國用來打自己國家時所用到的潦草,兵馬。
確定不知情,只是被常鵬威脅要上繳銀兩的商戶,則被判了流放。
令人意外的是,蘇承平竟不知此事,與叛國有關的,竟是何清清的父親。
常家滿門抄斬。
何家男丁全部斬首,女眷充入教坊司。
而帶著何清清和離的何夫人母女兩人僥倖逃過一劫。
除了常家與何家,其餘與此事沾邊的商戶都被抄家,然後流放。
行刑這日,蘇黛也去看了。
何清清對上自己父親的眼神,哭得稀里嘩啦。
她不知道在此刻,對方有沒有後悔,可隨著手起刀落,一切都不會有答案了。
何夫人帶著何清清前去亂葬崗,收殮了一眾何家男丁的屍骨。
哪怕在這些人中,丈夫寡情,庶子狼子野心。
然在死亡面前,當初就是有再多的恩怨,也都隨著風煙消雲散了。
蘇家人口簡單,且當初的胡氏仁慈,府中下人多半簽的都不是死契。其餘一些簽了死契,胡氏又知道其人品沒問題的下人,都和蘇黛一起,拿銀子把他們贖了出來。
蘇承平躺在一塊破板車上,望著膚色白皙紅潤,和離後顯得更年輕了的胡氏,眼角忽然不受控制地開始落淚。
小胡氏早就沒了當日的囂張,跪在地上祈求胡氏把她也贖了出去,至於自己的女兒,是連管都不管。
胡氏搖搖頭,望著低頭比任何時候都要沉默的蘇婉兒,只能感嘆一句造化弄人。
也是在這時,蘇婉兒忽然抬頭,便看到胡氏那憐憫的目光。
她一愣,眼淚唰地落了下來。
胡氏卻已經收回目光,「黛兒,走吧。」
身後,是負責押送犯人前往流放之地的官兵,正用鞭子抽打小胡氏。
「姨母……」蘇婉兒忽然顫聲喊了聲,撲通跪倒在地,「姨母,婉兒知錯了……」
胡氏沒有回頭,「那就與你母親一起,去流放之地好好思過吧。」
好好想想,自己錯在哪裡!
「姨母?」蘇婉兒不可置信,「姨母不救我出去嗎?流芳路上如此兇險,我……我該如何過活?」
蘇黛嗤笑,「那便是你自己的事了,找你的親娘去,與我們有什麼關係?」
蘇婉兒死死咬唇,眼中無法遏制地露出怨恨,「姨母,婉兒也是從小在您跟前長大的啊,您就當可憐可憐我吧!姨母!」
那日胡氏跟蘇黛被獄卒恭恭敬敬請了出去,她便猜到她們必定有關係。
若胡氏願意,只是將她贖出去,有什麼難的?
「你也知道你是在我跟前長大的?」胡氏聞言笑了,她回頭就剛好看到蘇婉兒眼裡來不及掩飾的怨毒,只覺得心裡最後一絲猶豫也消失了,「那你在打算跟你娘一起害死我時,可有想過這些?」
蘇婉兒面色倏地巨變,「你怎麼……」
沒說話,她就一把捂住自己的嘴,楚楚可憐道:「那都是我娘逼我的,姨母……」
蘇黛冷冷:「便是逼你又如何?你有很多次機會說出來,你說了麼?蘇婉兒,淪落到這個地步,你怪不得任何人,要怪,只能怪你自己。」
說完,她扶著胡氏頭也不回離開。
種什麼因,得什麼果。
一味怨天尤人,只會讓自己面目可憎。
她們上了馬車,押送罪犯的隊伍,也與她們相反的方向緩緩前進。
每個人腳上都戴了沉重的腳枷,所過之處,都有百姓拿著臭雞蛋與爛菜葉子砸他們。
高樓上,一人負手而立。
樓霄走了過去,恰好看到一輛馬車徐徐從樓下經過。
「這裡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你還不打算動身?」
男人靜靜望著那輛馬車消失。
「明日。」
樓霄頗感意外,「這就走了?我當你還要再逗留幾日,抱得美嬌娘才是。」
美嬌娘——
顧遠山摩挲著掌心那塊白玉,指腹在那兩個刻字上流連。
片刻,他輕嘆。
「一步錯,步步錯。」
國家有難,兩輩子難得動一次心,卻也只能暫止步於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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