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長公主x攝政王22

  接下來,男寵們充分體會到了蘇黛為什麼要說那句『以後都沒這麼輕鬆了』,可不是嗎?他們學得昏天暗地,天不亮就起來讀書,然後發現有些同伴更早!

  如果他們生在現代社會,就會明白,這種行為叫做『內卷』。

  短短几天下來,一群如花似玉的美男子們,眼底下掛著青黑,經常腳步虛浮地從公主院子裡出來。

  被趕到遠處守著的『眼線』們看到這一幕,心下震撼。

  乖乖,公主殿下她是修煉了什麼邪法,采陽補陰嗎?

  瞧這些公子們一個個的,走起路來都打飄兒了!

  蘇黛本來就沒打算瞞著,消息傳出去,本來對蘇黛有所改觀的不少大臣們齊齊無語。

  然後在心裡安慰自己。

  算了何必計較呢?公主只是愛玩了點而已,本性還是很善良的——

  但有些人自從聽了這些消息後,臉色那是一日比一日難看,整座府邸上空,仿佛都籠罩著烏雲,黑沉沉的一片壓抑。

  「主子,公主府都在傳,說公主殿下在修煉什麼采陽補陰的功法。那些個男寵們,都快受不了啦!」

  「嘭!」

  一隻精美珍貴的骨瓷茶盞擦著雲宋的臉頰飛了出去,重重落在地上,碎瓷四濺!

  雲宋看著地上的碎片,仿佛看到了自己悽慘的死狀。

  他欲哭無淚,小心翼翼道:「主子,這可都是屬下從公主府打探來的消息,外邊兒都在傳呢!可不是屬下瞎編的,若是您實在好奇,要不然,主子您去親自看看?」

  「不去。」

  坐在書案後的男人面色冷沉,他抿著薄唇,周身瀰漫著低氣壓。

  雲宋恨不得跪下求他了,求他家主子去看看吧!

  再這麼彆扭下去,這日子沒法過了!

  「主子,屬下也覺得傳得太邪乎了,這世界上哪有什麼邪門功法呀?指不定是公主殿下又想出了什麼法子,來折騰那些男寵們,所以才傳出這麼個謠言。」雲宋一邊小心翼翼看男人臉色,一邊勸:「再這麼下去,殿下好不容易有了好轉的名聲又要壞了呀!」

  「所以,為了殿下好,主子您還真得去親自看看!」

  沒錯,就是這樣!

  理由很充分!

  「嗤——」

  沈清玦仰靠在太師椅中,昏昏的光線籠罩在半邊臉上,令人窺不清神色,僅能看清他高挺的鼻樑與緊抿的薄唇。

  「她自己都不在意,本王又何須替她著急?」

  沈清玦嗓音冷冷,「出去。」

  「可是……」勸說失敗,雲宋垂頭喪氣,「是……」

  他無精打采地朝外走。

  忽然——

  「送去公主府的那對雙生子呢?」

  聞言云宋眼睛一亮,忙答道:「他們這些天一直待在後院兒,殿下好像把他們忘了!就連採陽補……咳不對!是就連做遊戲都沒帶著他們。」

  「沒用的東西。」

  男人扯了扯唇角,不以為意。

  語氣說不出是惱怒,還是鬆了口氣。

  雲宋輕手輕腳退了出去。

  他跟外頭守衛的兄弟對視了一眼,齊齊嘆氣,坐到屋檐下仰頭看天空洋洋灑灑飄落的雪。

  唉,這日子該怎麼過啊!

  -

  與王府的陰雲密布相比,皇子府的情況只會更糟糕。

  「嘭!」

  「嘩啦——」

  一陣嘈雜聲後,房間內遍是狼藉。

  全是瓷器碎片,竟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主子您消消氣!您傷還沒好,可不能動氣啊!」

  秦景洲閉了閉眼,卻難壓下眼底濃濃的陰鷙。

  他唇色蒼白,臉頰也在這些天裡迅速凹陷下去,看上去像個病弱膏肓的人。

  「蘇、黛!」

  秦景洲一字一頓,他深吸一口氣,忽然道:「你去一趟公主府,去請蘇黛過來!把本皇子的情況如實告訴她——不!你就說我快死了,讓她來見我最後一面!」

  貼身宮婢一愣,抬頭觸及到秦景洲幽深的眼眸,心裡一慌,連忙應下。

  -

  「哦?秦景洲快死了?」

  公主府內,蘇黛趴在桌子前,桌上放了個精緻的小魚缸,裡頭只有隻小孩拳頭大的烏龜。

  蘇黛用簪子輕輕戳了戳烏龜殼,冬眠中的小烏龜自然不會給出任何回應,她頭也不回,隨意地問:「還剩幾口氣?飛星,你去趟庫房,挑些禮物送去,就當是本宮的隨禮。」

  宮婢愕然,「什、什麼禮?」

  「當然是他的葬禮。」

  蘇黛擺擺手,示意婢女將魚缸抱走,狐眸彎彎笑起來露出雪白貝齒,「趁他還有一口氣在,還能親眼瞧瞧這禮物合不合心意。若合心意,當作陪葬品也未嘗不可。」

  她音調懶懶散散,笑時比初生旭陽還要昳麗,嬌艷欲滴。

  可她越是這麼輕飄飄,甚至堪稱溫柔地吐出這些話,才更能讓人感覺到她是何等的喜怒無常,不近人情。

  『撲通』!

  宮婢再次跪下,「殿下,求您去看看我們主子吧,二皇子他真的、真的快……」她說不出詛咒主子的話,只能不斷地磕頭懇求。

  蘇黛就看著她磕,唇角笑意繾綣溫柔。

  直到將地面都染紅,蘇黛才漫不經心抬了抬手,「起來吧,把禮物帶上,隨本宮去送皇弟最後一程。」

  磕頭磕沒了半條命的宮婢:「……謝、謝謝殿下。」

  「不必謝,看在你這麼拼命的份兒上,本宮也會走這一遭的,」蘇黛笑吟吟,「畢竟,本宮最喜歡忠心的奴才了呢——」

  此言一出,房內其他有異心的,不知為何,脊背齊齊一寒。

  蘇黛承認,自己就是在仗勢欺人,可那又如何呢?

  那名宮婢走了兩步就暈了,還是被人抬出公主府的。

  她哼笑了聲,眼睛裡透著對生命的漠視。

  原身很荒唐,也的確對不起很多人。可卻從未辜負過秦景洲與宋雪蕪,她的脾氣那麼壞,可卻獨獨對這兩人付出了百分百的信任。

  可付出信任後呢?這兩人回饋給她的是背叛、是無盡深淵。

  在原身臨死前的那段日子裡,這些秦景洲身邊伺候的人,有一個算一個,每一個都來踩上一腳,仿佛折辱昔日高高在上的長公主殿下,是件非常值得炫耀的事!

  而蘇黛如今所做的,也不過是稍稍討了些利息而已。

  來日方長,咱們慢、慢、算、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