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長公主x攝政王9

  蘇黛仿佛忘記了任務,在梅園盡情享樂。

  宋雪蕪著急討好蘇黛,卻苦於大雪封路無法出城。

  這日早朝後,群臣們陸陸續續從大殿中走出,三三兩兩結伴而行。

  長長的階梯上,唯有一人身邊形成了真空地帶,眾人自覺地與他保持距離。

  這人就是沈清玦。

  男人穿著紫色蟒袍,四爪蟒蛇從胸前盤亘到後背,長身玉立,氣勢非凡。

  那些朝臣們自以為聲音很低的交談,說著近日聽聞。

  「那長公主當真是荒唐!聽聞她在那梅園裡養了兩西域男子,夜夜笙歌!」

  「當真如此?」那大臣搖頭感慨,「世風日下啊!身為女子,竟如此放浪形骸!也不知將來哪家公子倒霉,被招去做駙馬。」

  「誰說不是?聖上竟也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莫非要眼睜睜看著她將皇室名聲敗壞個乾淨?!」

  「如今大雪封山,各地鬧了雪災,無數百姓流離失所。身為皇室中人,更應該以身作則才是,可她竟日日夜夜與那外來的蠻夷廝混。嘖嘖嘖……我得趕緊為我兒子定門親事,萬一——」

  「呵。」

  話音未落,一聲略帶輕嘲的笑聲響起。

  那兩名大臣一驚,正要出言質問,一抬頭見到是誰,頓時神情訕訕,「見過鈺王。」

  沈清玦扯了扯唇角,清越的嗓音低冷譏誚,「王大人倒也不必如此心憂,長公主哪怕名聲再不堪,也不是那等葷素不忌,是個男子便能入眼的。不論才華,至少長相上,公主殿下還是非常挑剔的。」

  這一番話,就差直接說王大人兒子是個醜比了。

  王大人臉色一陣紅一陣青,「鈺王,您怎能、您——」

  沈清玦低笑,拂袖拾階而下。

  丟在腦後的話雲淡風輕。

  「王大人,可不能惱羞而怒呀,至少在本王看來,您兒子——長得再安全不過。」

  話音未落,人已經飄飄然走遠。

  燦金色的陽光籠在他修長挺拔的身影上,那身親王服上的蟒蛇,仿佛活過來般在身上游弋。

  氣勢強大,宛若謫仙。

  等他慢悠悠上了轎攆,王大人才敢開口。

  他瞪眼,「他、他今日是抽了什麼風?竟為那放蕩女說話!這種女子,若非她是公主,便是作妾,在我家都是沒資格的!」

  那名朝臣聞言暗暗撇嘴。

  心道您這想得也太遠了,一開始還能跟他說兩句,現在見這人居然那麼不著調,隨便敷衍兩句,便匆忙先行離開了。

  笑話,這姓王的,算是說壞話被鈺王揪了個正著的。

  無論鈺王為何幫著蘇黛說話,但他這番態度,已經擺得很明確了。

  -

  蘇黛還不知道她的名聲在這些天裡敗壞了個一乾二淨。

  當然,就算知道,她也不會理睬。

  幾天後,等大雪終於消停,她才懶懶散散地上了回程的馬車。

  算算日子,離過年也不差幾天了。

  是時候回去會一會那個道貌岸然的老皇帝了——

  「殿下!」

  馬車剛停,迎面宋雪蕪就激動地迎了上來。

  寒冬臘月,她小臉被凍得紅紅的。

  「臣女千盼萬盼,終於把您盼回來了!」

  「哦?盼本宮作甚?本宮不在,還以為你們都能鬆一口氣呢。」

  蘇黛要笑不笑的聲音從馬車傳來。

  宋雪蕪笑容不變,心裡卻狐疑蘇黛怎麼出去一趟,變聰明了。

  「殿下真愛說笑,您看臣女這不是一聽說您回來,便立刻到公主府門前守著了?」

  正說著話,馬車打開,兩名換了身打扮的西域美人一左一右跳了下來。

  迎面而來的美顏暴擊,令宋雪蕪愣了一瞬。

  甚至短暫地害羞了下。

  只可惜,那兩人視線甚至沒在宋雪蕪臉上停留,便轉身畢恭畢敬地扶著紅衣女子下車。

  作為帝都才女的宋雪蕪,何時受過這種待遇?尤其還是跟聲名狼藉的蘇黛相比。

  這讓她心裡很不是滋味,暗暗咬牙,跟在蘇黛身後進了公主府。

  公主府不遠處,一輛灰撲撲的馬車靜靜停在巷子一角。

  看到女子被人簇擁著進了公主府,那隻撩起車簾的手掌放下。

  緊接著,車內響起男人低低冷冷的嗓音。

  「走吧。」

  -

  雖然蘇黛離開了好些天,但作為備受寵愛,且眼裡揉不得沙子的公主,府里沒有一個下人敢偷奸耍滑。

  一切都還是離開時的樣子。

  宋雪蕪一進來,就迫不及待地跟蘇黛嗔怪地抱怨。

  「殿下,賞梅宴那日,您可是不高興?」

  「唔?怎麼說?」

  蘇黛挑挑眉,接過飛星遞來的茶,慢悠悠呷了一口。

  宋雪蕪聞言,恨恨地瞥了飛星一眼。

  飛星眼觀鼻,鼻觀心,淡定站著,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宋雪蕪略委屈道:「那日我為您獻舞,後來您醉了被鈺王帶走。但您可知道,飛星她竟然自作主張,硬是逼著我繼續跳!這也便算了,就連二皇子巴巴趕來見您,都被她給攔下了。」

  「我竟不知,一個奴才,竟有如此大權利。您可是說過,無論您在做什麼,只要二皇子來了,一定要通報的!」

  暗暗上完眼藥,宋雪蕪已經可以預見飛星的下場了。

  其實她這麼做,不僅僅是為了出氣,也是因為飛星此人實在太過油鹽不進。蘇黛這種手段狠辣,冷血無情的女人,也不知給她灌了什麼迷魂藥,竟對她忠心耿耿。

  既然無法收為己用,那自然只能除掉了!

  思及此,她唇角不由得露出自得的笑來。

  用秦景洲做藉口,向來無往不利!等著吧——

  「嘭!」

  忽然,茶盞被蘇黛一把摜到宋雪蕪腳下。

  瓷器碎裂,滾燙茶水燙得宋雪蕪痛呼出聲,她表情僵硬,心跳如擂鼓,「殿下,臣女可是說錯了什麼……」

  為什麼蘇黛會是這副反應?

  蘇黛冷笑,「飛星的權利,自然是本宮給的!宋雪蕪,你在教本宮做事?」

  宋雪蕪驀地抬頭,對上女子滿含戾氣的雙眼。

  心裡一慌,想也不想就撲通一聲跪下。

  「殿下,臣女不敢!」

  「是不敢,還是不能?」

  蘇黛踱步到宋雪蕪跟前,用腳尖挑起她的下巴,「回答本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