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知道錯了？」蘇黛眯眼，說出的話難掩鼻音。
明栩點頭。
蘇黛：「以後還偏聽偏信嗎？」
明栩搖頭。
蘇黛叉腰：「那你跟我道歉！」
明栩老老實實開口：「對不起。」
光團『啪嘰』從空中摔下來，成了一攤光餅。
我滴主人誒！你可曾記得，你是個清冷無情的校園男神？
可還記得，之前明明是你在生氣呀！
明栩這邊道完歉，悄悄打量蘇黛的神色。
「你——還生氣麼？」
蘇黛斜睨他。
一秒、兩秒、三秒……
就在少年被她看得越來越緊張的時候，蘇黛忽然大笑出聲，「耶耶耶！我贏了！」
明栩被她搞蒙了，看著少女一秒笑容燦爛，毫無陰霾的樣子，愣愣問：「你沒生氣？」
蘇黛撇撇嘴，「我為什麼要生氣？為了林玉染？她配嗎？」
明栩張了張嘴，想問：那我呢？我配不配？
但到底沒問出口。
蘇黛甩著手，「走了，吃飯。」
風吹的少女髮絲在臉上浮動，大概是有些癢，她皺著小鼻子吹氣，幼稚地想把那縷頭髮吹開。
眼圈跟鼻尖都是紅紅的。
愣神的片刻，少女已經走遠了。
站在前頭不高興地沖他瞪眼，「明栩！你那麼長的腿是白長的嗎？還能不能走得再慢點兒！」
「來了！」
明栩抿了抿唇，加快步伐，追上蘇黛。
蘇黛豎起食指，兇巴巴地警告，「記住你答應的話！不許偏聽偏信！要是你違背這句諾言，我就把你踢出男朋友的備用行列！懂？」
明栩眼底染上笑意，「嗯，好。」
剛答應完，走著走著，明栩笑意突然僵在眼底。
男朋友的——備用行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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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到時，晚飯幾乎要被一群餓到極致的牲口吃光了，簡單打了兩份菜，兩人就找了個角落安安靜靜地吃起來。
兩人都是學校里的風雲人物，走在一起更是一幅令人移不開目光的風景線。
不出片刻，二中著名學渣跟學神走在一起的消息就甚囂塵上，傳遍了整所學校。
這次吃飯，蘇黛沒有插科打諢，安安靜靜地吃完了自己的那份飯。
反倒是明栩開始不習慣起來，時不時就要抬頭看看，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
真奇怪，明明才認識一天。
卻已經開始不習慣這樣過於安靜的氛圍，想要看她燦爛的笑，哪怕是惡劣的逗弄也可以。
明栩握緊了筷子，「你……」
蘇黛抬起還有些紅的眼睛，「什麼？」
明栩：「要喝水麼？」
蘇黛搖搖頭，「不用。」她用下巴隔空點了點明栩吃了沒幾口的飯，「快吃吧，你不是還要回去上課？」
明栩抿唇，收回目光。
輕『嗯』了一聲。
不對勁。
她似乎根本沒有想像中那麼沒心沒肺，而且，她似乎非常執著於要一份『信任。』
林玉染都對她做了什麼？
破天荒地，明栩產生了想要了解一個人的衝動。
吃完了飯，蘇黛在食堂門口跟明栩告別，「走了，你回去上課吧。」
她雙手插兜，走動時馬尾會隨著步伐擺動。
「你不回去？」
「噗——」蘇黛被逗笑了，雙手合十，「大哥，拜託，我可是學渣誒！學渣當然要做些符合身份的事情。」
「比如逃課？」明栩的眉頭已經微微皺了起來。
蘇黛心不在焉地點頭，「嗯嗯，對啊。」
「我送你出去。」明栩走到蘇黛身邊，淡淡道。
蘇黛挑眉，聳聳肩，「行啊，就當消食。」
兩人一起朝學校外走，不少人看到蘇黛，遠遠地跟蘇黛打招呼。
「黛姐！現在走？不上晚自習啦？」
還有人吹口哨，曖昧地對蘇黛道：「黛姐，牛b啊！」
高冷男神都能拿下。
簡直太有魅力了！
蘇黛笑罵，「滾滾滾，你們廢話真多。」
明栩靜靜看著這樣的蘇黛，她在學校里的人緣很好。轉念一想，也是，人都嚮往光明。
沒有人捨得遠離一個熱烈燦爛如驕陽的人。
哪怕可能會被灼傷。
門口到了。
蘇黛挑挑眉，促狹地問：「阿栩，要不要跟我一起出去玩？」
「你——」
明栩眉頭擰得更緊，看著蘇黛徑直走向一輛炫黑色的機車，正拿著頭盔往頭上戴。
終於要承認一件事——
這個少女，比他想像中還要不可控，且瘋狂得多。
「蘇黛！」
明栩深吸了口氣，大步走了過去，一把摁在她要啟動機車的手背上。
「你晚上要去哪？」
蘇黛歪頭想了想，狐眸在頭盔內輕眨，「泡吧？飆車？跳舞？可能都會做吧，反正一晚上長著呢——」
她笑眯眯的，話里那股對自己生命的不在乎勁兒，簡直表現得淋漓盡致。
「不行。」
明栩眸光漸沉，下頜角緊繃，「外面太危險了，你直接回家。」
「可是家裡很無聊啊。」蘇黛無辜道。
「你可以做些喜歡的事。」明栩蹙眉說道。
蘇黛樂了，「可是飆車泡吧，就是我喜歡做的事誒，怎麼辦呢？」
她看著明栩，感覺好好一個男神，眉頭再皺都要變成小老頭了。
低低輕笑出聲，帶著鼻音的慵懶調調摩擦著人的耳膜。
恰在此時，上課鈴響了。
校園附近已經沒有學生遊蕩。
明栩固執地注視著蘇黛雙眼，試圖讓她打消念頭。
蘇黛卻無情地推開了他，雙眼彎彎，嗓音要多甜有多甜，在逐漸昏沉的夜色里，還有種溫柔繾綣的味道。
「好學生，上課了哦！」
她直接跨上機車，擰動握把。
車子瞬間發出陣陣如打雷般的轟鳴，向後倒退，少女『啪嗒』扣下頭盔擋風板，紅唇微勾，神情在霧蒙蒙的玻璃後看不真切。
她雙指併攏點在額頭，沖他做了一個手勢。
「想管我，等成為我男朋友再說吧——」
「拜～」
話音落，炫黑色機車，便已經如野獸般咆哮著向前衝去，很快消失在逐漸昏沉的馬路盡頭。
明栩在原地靜默地站了很久。
空氣里還殘留著玫瑰香氣，裹挾在汽油的味道里。
足以讓人聯想到黃昏時的戰場與硝煙，以及腐屍心臟處，開出的一朵玫瑰。
也許是士兵上戰場前愛人贈送的一粒花種，藏於最接近心臟的口袋。那份來不及說出口的愛意，終將在某一天，破土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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