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黛的這條視頻總時長也就三十多分鐘,距離她發布也才十幾分鐘。
喝杯水的功夫,竟然漲了那麼多關注。
看來,她還是低估了星網這些網友們的衝浪速度。
【啊啊啊啊導演你出來!!下集呢?我勸你最好不要不識好歹,快點把下集放出來,別逼我跪下求你!】
【這是導演自己捏的模型麼?好好看呀!畫風有點兒看動漫的感覺,比真人唯美。】
【九尾狐?上歷史課時,好像聽老師說過,是山海經里的九尾狐嗎?居然這麼漂亮嗚嗚嗚!!】
【好痴情的小狐狸!!我愛了!!】
……
評論一水的好評,蘇黛挑了熱度最高的一條回復。
神秘人:【不好意思,下集還沒做出來哦~(微笑jpg)】
網友們:【???】
【我褲子都脫了,你跟我說你還沒做?!!】
【為什麼我覺得導演那個微笑表情陰陽怪氣的,一定是我想多了吧?】
自閉了一小會兒,又忍不住冒出頭的光團看到這些評論,忍不住想回一句:不,你沒想多。
她就是在陰陽怪氣!
然後,光團看到蘇黛打開文檔,在上方打下了一行字。
【一起來看流星雨】
光團:???
【宿主大人,您在幹嘛?】
蘇黛微笑,「看不出來?我在寫劇本。」
光團:【……可是,你九尾狐那個坑還沒填呀……】
「哦。」
蘇黛為了節省精神力,直接用手打字。
噼里啪啦的雙手在鍵盤上快速翻飛。
「那又怎樣?」她語氣輕飄飄的。
光團欲言又止,此刻,它莫名同情關注了蘇黛的那幾千網友們。
並為以後源源不斷掉進坑裡的網友們默哀。
粉上這麼一個喜歡挖坑的導演,真的很致郁ok?!
沉迷瑪麗蘇劇本的蘇黛,此刻並不知道,她的那條視頻,正在以非常恐怖的速度在各大平台傳播。
小橙子V:我願稱之為本年度最佳!它不火我真的會傷心的ok?
每日好劇分享v:絕了,畫風跟劇情都一絕。誰知道這是哪位大佬的馬甲嗎?
六姐說劇v:想知道傳聞中山海經里的九尾狐長什麼樣子嗎?想知道九尾狐與人類帝王之間的愛恨糾葛嗎?點擊視頻連結就看——
……
許多up主開始狂推這個小短片。
他們不約而同地想:導演火了,無數粉絲一起催更,這下導演總該更新了吧?
可惜——
現在的他們還不知道,自己粉的導演根本不是人!
-
蘇黛一口氣把接下來的劇本內容全給寫了下來,回過神才發現窗外早就黯淡了。
巨大的月亮猶如一塊圓盤,光輝皎潔。
明明是個被人遺棄的垃圾星,卻有著非常美的月光。
還真是——極致的反差。
蘇黛起身走出去,小孩盤腿坐在地上看得認真。
聽到動靜動了動耳朵,嗖地一下爬起來,手腳麻利地去廚房倒了一杯溫水給蘇黛。
蘇黛坐在沙發里,撐著腮看小孩又盤腿坐在了地板上。
挑眉,「認字?」
瑞安不好意思地點點頭,「認得不全。」
「哦~原來還是個小文盲~」蘇黛哼笑。
瑞安窘得小臉通紅。
「那邊是書房,裡面的書隨便看,」蘇黛懶洋洋地窩在沙發里,雙腿屈起,寬鬆的裙擺堆疊到大腿根部,露出一片豐腴雪白。
「不過,」蘇黛撐著額頭,眼睫低垂,「學多少看你本事,我不會幫你的,聽清楚沒有?小鬼!」
「知、知道。」
瑞安眼睫顫了顫,耳根越發紅了。
現在的瑞安在蘇黛眼裡,還是個沒成年的小崽子,蘇黛當然不會做出什麼勾引他的事,她還沒那麼沒下限。
她甚至想著,等把小孩養大成人,把好感度刷滿後,她直接脫離算了——
至於談戀愛什麼的,看著小崽子的臉,蘇黛就沒有興趣。
寂靜的夜裡,一大一小各自做著自己的事,互不打擾。
瑞安抽抽鼻子,嗅到空氣中淡淡的菸草味道。
「噠噠。」
這時,敲玻璃的聲響吸引了人的注意。
瑞安第一時間看過去,翠色的眼珠幽深。
他放下書走過去,窗外,無邊的月色中,空無一人。
瑞安轉身,卻發現女人不知何時已經站起來了。
「——你要出去?」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有這種感覺。
蘇黛不理他,轉身回房間換了身衣服,很快走了出來。
瑞安亦步亦趨,「我也想去!」
太晚了,在這個星球上,夜色下隱藏著太多陰暗複雜的事情,那些窮凶極惡之徒,最喜歡在晚上鬧事。
「別給我添麻煩。」女人紅唇微啟,語氣不耐。
蘇黛披上外套,用一根長簪將長發盤起。
她纖細的手指靈活,像是蝴蝶翩躚。
瑞安抿唇,「你要去做什麼?」
「殺人。」
蘇黛似笑非笑,「我要去殺人,」她對上瑞安唯一能視物的翠色眼瞳,語調疏懶惑人,「怕了麼?小鬼。」
瑞安發現女人有一雙形狀十分好看的眼睛,眸光瀲灩,染著笑意時看誰都脈脈含情。但不笑時,也比誰都要涼薄冰冷。
他仰著頭大腦空白。
直到聽到門咔嗒一聲合上,才如夢初醒,猛地反應過來快步追了上去。
門被反鎖了……
小孩挫敗地將腦袋抵在門後,喃喃低語,「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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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安以為女人很快就會回來,他強忍著困意,抱膝坐在地板上,旁邊就是女人最喜歡待的位置。她似乎很喜歡在放鬆的時候窩在沙發里,然後抽上一支煙。
空氣中仿佛還瀰漫著淡淡的菸草味,以及馥郁勾人的玫瑰香氣。
外面一點風吹草動,都會讓瑞安迅速衝到窗戶邊向外張望。
可惜的是,什麼都沒有。
女人今晚沒有回來。
瑞安將腦袋埋在膝蓋里,像是一座石化了的雕像。
他深深恐懼著,不知是在擔心那個女人,還是在憂心自己即將再次流浪。
第二天、第三天……
「砰!」
蜷縮在地板上的小孩猛地抬起腦袋,看向聲音發出的方向。
女人穿著離開前的衣服,唇色慘白,卡其色的風衣上洇開大片血液,像綻放到荼蘼的玫瑰。
艷麗到令人不敢直視。
她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