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姐姐……公主……
這些個字眼傳入蘇黛的耳朵里,她敏銳地察覺到在聽到這些話時,身旁少年的氣息就變了。
呼吸有剎那地紊亂,唇角的笑意也如潮水般快速褪去。
蘇黛從不信巧合。
人群里,無人注意到的角落,蘇黛輕輕握住周聿白的手。
少年的掌心冰涼,竟出了薄薄的汗。
那個女人給周聿白造成的影響甚至遠超蘇黛的想像。
她抿唇,拉了拉周聿白的手。
周聿白恍然回神,低頭,習慣性勾起玩世不恭地笑,「怎麼了?」
蘇黛啟唇:【走。】
挑眉,周聿白笑意微斂,「走什麼?既然來了,總要看看這寶蘭節最重要的活動。」
皇室賜福,光是這個噱頭,就吸引了多少城市的遊客特地在這一天趕到首都,只為了親眼目睹一眼皇室中人。
他譏諷地扯了扯唇,反手握住蘇黛的手,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的皮膚,似乎這樣能緩解一些心中的躁鬱。
見周聿白不肯走,蘇黛也不強求,她認為少年沒有那麼脆弱不堪,他願意留下而不是一味躲避,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馬車隊伍一路走來,坐在中間四面鏤空馬車裡的皇室中人逐漸走到近前。
透過若隱若現地珠簾,能讓眾人看清裡面坐著的是一名女人,女人穿著白色燙金地傳統服侍,寬袍大袖,大片大片的金色寶蘭花綴在衣擺之上。
皇室以白色為尊,哪怕現在崇尚人人平等,見了皇族也無需低頭行禮,但隱形地階級制度,實際上從未消失過。
就像現在,皇室長公主端坐於馬車之上,馬車的四角還坐著四名面貌姣好的侍女,這些侍女個個氣度不凡,她們的出身也不低,一般都是從世家裡選,才華家世,缺一不可。而當她們到了可以出宮的年紀後,這種在宮裡工作過得侍女,在擇偶上,也會非常容易。
對方看中的不僅僅是她們的家世,同時還有她們在宮中時積攢的人脈。
而能出現在賜福名單中的名額,也是能搶破頭的存在。
古往今來,這種競爭始終存在,蘇黛見怪不怪。
馬車會一路到達國寺,為整個東夏祈福。
從馬車上散落地寶蘭花瓣飄到每一個人的身上,空氣中濃郁地花香令人沉醉。
果然是她——
嚴靜姝。
這時候的女人倒是像個正常人了,她唇角帶著淺笑,神情端莊又溫和,偶爾揮手,回應百姓們的熱情。
一點也沒有當時在周家拿槍打人時的瘋狂。
蘇黛意興珊,與周圍人的熱情高漲形成鮮明對比。
周聿白本來心情極差的,卻在一低頭看到蘇黛臉上的還沒來得及掩飾的乏味時樂了,心裡那些不爽快頓時煙消雲散,他弓身,幾乎是貼著她耳畔笑問:「不是你要看的?幹什麼這個表情?」
蘇黛感受到他的好心情,詫異地瞥他一眼。
周聿白唇角弧度更深,「是不是也看到那個女人了?的確很沒意思,是吧。」
他稱呼自己的母親為那個女人,眼裡沒有一絲溫情。
蘇黛彎了彎眼,拉著周聿白的手:【走吧。】
這次總可以離開了。
前面,馬車忽然停了。
原來是嚴靜姝叫了停。
她又抽什麼瘋?
接著,蘇黛看到一道略眼熟地身影走出了人群,站在馬車前仰頭與上方端坐著的人說著什麼。男生眉眼清朗英俊,帶著淺笑,恭敬中又有著說不出的親昵。
旁人一看,便知道他與皇室關係匪淺。
柏川——
蘇黛挑挑眉,問光團:「柏川也是皇室中人?」
【不是啊,他家庭條件是還不錯,不過跟周家比差得遠了,如果他是皇室的人,我肯定早就告訴您啦。】光團也百思不得其解:【不然我去查查?】
「不用了,」蘇黛隨口拒絕,「隨便他們吧。」
嚴靜姝本就是個瘋子,自己的親生兒子被她虐待的半死不活,她反倒對別人家的兒子另眼相待。
只要她不發瘋,蘇黛也懶得管太多。
如今嚴靜姝是全場的焦點,蘇黛就是不想讓周聿白看到都不行,少年長得又高,在人群里完全是鶴立雞群地存在,稍稍抬眼便看到了這一幕。
「嗤……」
他發出意味不明地輕笑,仿佛什麼都沒發生般,拉著蘇黛離開。
雲楚音跟段晴雪則都愣住了,身旁的女同學也跟她們差不多的反應。
「班長……班長是皇室中人?」
「我的媽啊,班長也太低調了……我一直以為他跟我們一樣,都是普通出身。這下就是喜歡他都不敢了,沒機會的……」
這句話刺中了段晴雪的心,她咬著嘴唇,死死抱住了懷中的玩偶。
沒機會的——
就連一點奢望都沒了。
柏川被叫去說了會兒話,期間馬車上的女人笑得花枝亂顫,顯然很疼愛柏川。甚至伸出手探出珠簾,輕輕拍了拍他的臉。
而後馬車繼續前行,這一幕也被在場的媒體拍了下來。
柏川返回到她們身邊,看到一群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他,神情都帶著幾分陌生地拘謹,柏川不由失笑。
主動解釋道:「你們是不是誤會什麼了?我可不是皇室中人,唔……這麼說也不對,應該算半個吧?這次賜福的皇室中人是長公主,她是我的乾媽。」
所以說半個皇室人,倒也準確。
幾人並沒有因為他的解釋而放鬆,「可是……都能接觸到皇室的人了,班長你怎麼還在普通高中就讀啊?」
真的是很令人意外啊!
「嗯?」柏川挑眉,好笑,「不是吧,我好歹也是憑本事考進去的,怎麼就不能讀了啊?」
看他還像以前那樣溫和好親近,幾名女生才逐漸放鬆下來。
其中雲楚音反應最快,她撇撇嘴,「班長您藏得可真夠深的!要不是剛好被長公主看到,不小心掉了馬甲,我們可就要被你一直騙下去了!原來普通的只有我們,您一點都不普通!」
這時忽然有人嘴快說了句:「要是蘇黛在的話,知道班長大人的身份,會不會後悔?」
此言一出,她立馬察覺到自己失言,「抱歉抱歉,我開玩笑的。」
只是,這句話到底是被人聽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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