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古堡里的夜鶯（65）
灰燼隨著光穗逐漸飄散。
與光同塵。
可在一片金光里，突兀地漾開了一抹幽黑，是那隻女吸血鬼！
她還活著！
她沒有被光吞噬！
「為、為什麼會……」
她不是邪惡的吸血鬼嗎？為什麼光明不能將她淨化？
「日行者！她是日行者！！」
日行者。
能夠行走在日光下且不懼怕陽光的特殊血族，近千年都難得出現一例的傳說級血族，現在卻活生生地出現在所有神官的眼前。
這是海因第一次見楚嬋出現在日光下，不再是躲在暗處，而是徹徹底底暴露在光芒里。
她該是屬於暗的，可若放到眼光下，亦是同樣的璀璨不凡。
蒼白的皮膚被鍍上了一層薄金，她是如此的璀璨又耀眼，即便穿著一身的黑裙，也好似有光芒正由內而外地從她身體裡散發出來。
這怎麼可能呢？
吸血鬼被日光刺得深眯著眼，許久才感到適應，她低著頭，用寫滿戾氣的猩紅眼眸掃過底下的所有人，唇畔微微挑起，卻不是在笑，反而紅得仿佛要嗜血。
「真遺憾。」
「你們的神，並沒有聽到你們的禱告。」
「而我宣判——」
「今天這裡的所有人，都要死！」
她要用他們的血祭奠古堡里的生靈！
日行者，日行者，日行者……
最初和海因搭話的那名老神官已然顧不得身邊的少年，雙眸似震撼似恐懼地看著懸浮在半空中的楚嬋，嘴裡喃喃道：
「日行者……原來真的有……怎麼可能呢？讓惡魔行走於白日……難道她是被神特別寬恕的那個？」
下一秒，他掛在脖子上的十字架就插入自己胸膛！
另一端則握在海因手裡。
「孩子，你……」
初見時，那個金髮藍眸，氣息純粹又楚楚可憐的少年已然不見了，映在他眼裡的只有一雙濃深仇視的眼睛。
他都不會笑了，只是將十字架又送進去一分。
「你欺騙了我。」
他依舊不能發聲，可老神官看懂了他的口型。
——不管楚嬋是不是被神寬恕的那個，海因永遠不會饒恕他！
旁邊剛好有人從楚嬋帶來的極致震撼里回神，就見到了這極致扭曲的一幕。
「庫爾特大人！」
「你……你也是吸血鬼？不對，你能握銀器，你是人類……你分明是人類，卻甘心做吸血鬼的同夥！？」
「你當時在教廷里說的話也全是謊言！你在欺騙我們！你告訴我們去的那個地方……也是謊言！都是陷阱！幸好大人在你身上下了追蹤術……」
「你這個卑鄙的叛徒！異端！！」
不。
那是路德維希的古堡地址，他是真心實意期待這群人能除掉那傢伙。
如果不能一次清除，那就重擊，再不濟弄點小麻煩讓他短期內不能再來麻煩大人……
也是好的。
老神官還沒有完全咽氣，正有人救助著他，海因完全不理會教廷方的控訴，他睜著眼，透過光，也透過自己額頭上滑下來的血，專注地凝視著楚嬋。
大人戰鬥的模樣真好看，比他一味屠殺的樣子好看多了。
殘忍又優雅，好像在跳一首死亡的華爾茲。
明明昨晚他們還那麼親密的，現在同處在一道陽光下，卻又是如此遙遠。
而且他……
他不止做錯了事，在衝動的一擊後，被判做人類的異端，已經徹底失去了最後的價值。
——讓大人挾持著他逃出去。
他還在看她。
年輕神官憤怒地失去了理智，他握著十字架，高舉過海因頭頂，眼看就要審判這個異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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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