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潯想起陸時與那小可憐,心裡琢磨著要是能遇到這兩口子的屍首,就將屍首帶回去,好過死無葬身之地。
還有――
千年魔靈芝。
既然她正巧來了這魔林深處,剛好可以尋一尋千年魔靈芝。
南潯算了算,她運氣算不上好,卻也不差。
這魔林里每年都有那麼幾個月是妖獸和草木精怪出沒最頻繁的時候,也是魔林最危險的時候,像是陸世寒出事的那會兒便是最危險的時候,而現在麼……
剛好是這個危險期的小尾巴。
南潯想了想,還是掏出那丹藥服用了。
藥性一解除,南潯出竅巔峰大圓滿大能修士的氣壓頓時釋放出來。
殤無言雙眼微微一睜,「你,你居然……」
南潯嘻嘻一笑,「哎呀,驚訝什麼啊,你有辦法壓制修為境界,就不許我有了?」
籬霧也十分詫異。這丫頭竟隱藏了修為,還成功騙過了雲海秘境法則,莫非那個小子也隱藏了修為?
小丫頭那血冥師兄,他從第一眼見到就覺得有些奇怪了,他的幻境便是人類出竅期大能也能拖進去,可他竟能不入夢。
想必那小子的境界比這丫頭還要高出許多。
南潯雖然恢復了修為,但那張臉還是作天作地的南潯散修,打死殤無言也認不出她是那個高冷的白蓮仙子。
對此,南潯蜜汁自信。
「此處靈氣稀薄,只要往靈氣濃郁的地方走,應當就能離開這魔林。無言師弟,籬霧前輩,魔林危險,你們還是先行離開吧。」南潯道。
因為魔林少有修士進入,所以這裡妖獸橫行,還多是上千年的妖獸精怪。處處透著危險不說,他們所在之處恰是魔林深處,靈氣稀薄,已經無法御器飛行。
殤無言聽到這一聲「無言師弟」,臉色頓時就變了,「我何時成你無言師弟了?」
南潯斜他一眼,「我芳齡兩百多歲,還叫不得你一聲師弟?」
南潯一臉嬌羞地道:「我雖然兩百多歲了,但是在血冥哥哥眼裡就是個懵懂無知的小姑娘,在心理年齡上,他可不就是我師兄麼?」
說及此,她頗為嫌棄地掃視殤無言,「你能跟我血冥哥哥比麼,我說一句你就要頂一嘴,幼稚極了,你何曾見過我血冥哥哥同我頂嘴?我說什麼,他就做什麼,對我包容至極。」
殤無言深深吸了一口氣,呵呵道:「是啊南道友,你那血冥哥哥大抵是腦子有坑,才會對你這麼個作天作地的女人百般包容,如果是我,我怕自己會忍不住——」
掐死你。
「你腦子才有坑,我血冥哥哥那是成熟,成熟懂不懂?男人就要像他那樣,有一顆包容大海藍天的心。倒是你,明明是合歡派的碉堡大弟子殤無言,長得也像個美艷男狐狸精,卻偏要把自己易容成一個清秀小豆腐,還取了個無比老土的名字郭山。」
殤無言:……
自詡對女人無比包容的殤無言被南潯跟血冥這麼一比,頓時被比成了渣。
而且――
美艷男狐狸精?
呵呵。
殤無言吸氣吸氣再吸氣,他是個男人,不敢跟女人一般見識。
要大度。
大度個屁啊!
「你還好意思說我,你看看別的女人,你再看看你自己!有哪個女人像你這樣把男人當奴隸使!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就作天作地,你怎麼不把自己作死呢?」
殤無言vs南潯,殤無言慘敗。
籬霧淡笑著看這兩人吵架,覺得十分有趣。他沉睡了許久,現在反倒喜歡這種吵吵鬧鬧的日子。
「南丫頭,你方才問我們那話是何意,你不想出這魔林?」籬霧問,總算把歪掉的話題又給扶正了。
南潯也不瞞他,道:「聽說這魔林里有一棵千年魔靈芝,原本打算準備上幾個月再進來,如今既然誤入魔林,我便順便尋上一尋。」
千年魔靈芝既然叫做千年魔靈芝,它的生存規律也應了這名字,千年才出現那麼一兩株,同那千年結一次果的玄黃樹倒是相似。
錯過這一次就要再等一千年,南潯等得起,她的徒孫陸時與卻等不起。
殤無言聽到南潯這話,也不知想起了什麼,看向她的目光帶了一絲探究。
那坤雲陸世寒和他的道侶不就是因為來魔林尋那千年魔靈芝,所以身隕道消了麼?這女人竟也要尋那千年魔靈芝?
「說起來,先前我遭那小人圍剿的時候,幸虧南道友出手相阻,令我得以喘息,我才能夠安全逃脫,所以我欠你一次。這千年魔靈芝我幫你一起尋。」殤無言一對桃花眼微微上挑,笑得十分真誠。
籬霧也道:「我也同你一道,幫你尋完那千年魔靈芝,我再去找沐笙。」
南潯有些意外,她莞爾一笑,「謝謝兩位,只是這魔林兇險不已,我不想你們為我以身犯險。」
殤無言嘴角斜勾,這一笑端的是風流倜儻騷氣十足:「其實我只是想順便在這魔林里歷練一番,之前在雲海秘境裡都沒怎麼動手,手有些癢了。」
此時此刻說出這話的殤無言,在不久之後,心裡只有……懊悔。極度的懊悔。
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他會選擇當個啞巴。
後來,幾人一旦遇到什麼厲害妖獸,南潯這死女人就會直接來上一句,「哇,無言師弟,你歷練的機會又來了!」
然後,他每次干架幹得累死累活,還亂了著裝和髮型,南潯卻拉著那流火古樹在一邊悠閒自在。
籬霧:「南丫頭,我見他對付這隻暴眼豺狼有些吃力,不如我去幫他?」
南潯:「前輩,幫不得,千萬幫不得!歷練就是如此,於九生一死中參悟這天道,你幫了他反而會壞了他的好事。」
殤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