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潯再一次感嘆,這世上有的人,明明天生一對,卻因一些緣由,從此一生錯過,再難產生交集。
終究……有緣無分。
她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觀了這場夢,心中對洛水惋惜更甚。
後來的那次,洛水顯然已經忘了自己救過陸世寒這事,但陸世寒卻將當年她易容後的模樣一直銘記於心。
然後,將其他人錯認成了她。
救命之恩不一定能轉化成愛情,但絕對會讓此人對救命恩人產生極大的好感。
蘇念念占了這個好處,慢慢得到陸世寒一片真心,在南潯看來,實在有些……可恥了。
或許,這個女人最初也不是成心騙人的。
那陸世寒看起來是個悶騷性子,一開始或許是他自己認錯蘇念念,然後各種接近她,暗中對她極為關注。
後來他詢問當初之事,蘇念念或許也否定過。
但陸世寒大概以為她貴人多忘事,畢竟當初的他只是一個普通人,實在值不得她放在心上。
直到長久的相處中,蘇念念愛他至深,於是就再沒有跟他解釋那事兒,等同於默認了自己是他救命恩人。
再後來她回想往事,終於想起,曾經遇到個女修,那女修易容過後的樣子與她有幾分相似,那個女修恐怕才是陸世寒念了許久的救命恩人。
她開始惶恐不安,生怕什麼時候那位真的救命恩人突然出現在兩人面前。
為了自己的愛情,她加倍地攻他的心,想盡辦法讓他更愛她一分。
直到那一天,成為洛水的南潯現身兩人的道侶締結大典。
造化弄人,原本該成為陸世寒道侶的那位白蓮仙子竟就是她記憶中的那女修!
南潯現在再回想一遍,那蘇念念的反應在這一刻變得出奇地清晰。
她目光觸及到自己,先是震驚,神色大變,即便那神情很快就被她藏了起來。隨後才是忐忑不安。
南潯那會兒還以為自己的絕世仙姿讓她自慚形穢,就沒有多想。
如今這麼一合計,呔,這蘇念念那個時候便將她認出來了!
南潯越想越覺得自己窺探到了所有的真相,不禁為自己的推理能力點讚。
就在這是,門外忽地傳來熟悉的低沉男聲,「師父,你睡了嗎?」
南潯下意識地朝正門看去。
「師父。」
血冥又喚了一聲,卻不是從洞府正門,而是……
南潯走到那連通兩個洞府的內門跟前,趴在那門上聽了聽。
修士的五識敏銳,加上此時周圍極其安靜,她竟聽到了男人平穩的呼吸聲。
南潯瞬間離開一些,正色問:「阿冥,大晚上的,找為師做什麼?」
血冥低聲道:「剛送走那孩子,有些事情想同師父商量。」
「去去,今兒太晚了,有事明天再說。」
那側的聲音頓了頓,繼續道:「對修士來說,白天和黑夜又有何區別?此時我心裡存了事情,無法安心打坐修煉,便想著現在同師父談事,白日再好好修煉。」
南潯翻了個白眼,行行行,知道你珍惜時間刻苦勤奮。
她一手掐訣,手臂朝這門上扇過,去掉了打在上面的一道符文。
那門的尺寸是按照南潯來做的,他用著有些小了。
「阿冥,你要同我談什麼?」南潯問他,鬆鬆地盤腿坐在石床上。
因為是自己地盤,姿態便隨意了些。
血冥兀自在正對石床的石凳上坐下,目視著她。
她應當是剛剛睡醒,眸里還有幾分霧氣,模樣也是懶懶的。
「師父說的雲海秘境馬上就要開啟了,徒兒這些年一直呆在青竹峰,還是第一次外出歷練,所以想問問師父,此次外出歷練要注意什麼。」
南潯差點兒嘴快說出一句「怕什麼,師父在你後面跟著呢」,好在及時剎住了車。
「一個小秘境而已,阿冥進去了就是所有人的老大,那裡面的妖也不厲害,多是一些妖丹也不曾結出的小妖獸。」
於妖來說,生出靈智開始尋求妖道的靈物便算是妖修了。
但對於人類修士來說,這定義卻不大一樣。
妖的種類繁多,天上飛的地上走的水裡游的,還有花草樹木,皆能成精,而這其中尤以妖獸居多。
這些妖獸即便有一些已經開始參悟妖道,但在修士眼裡也只是妖獸,除非它們結出妖丹化出人形,方可稱為妖修。
南潯這話說的自然有道理。
這小秘境乃大能老祖所為,老祖制定的秘境法則對裡面的萬物生靈有等級壓製作用,那些妖獸靈木們極難結出妖丹,更遑論化形稱為妖修了。
但是,萬事皆有例外。
這雲海秘境存在已有三千年,就算一開始並沒有什麼厲害妖獸,可如今三千年過去了,誰也不知道裡面會發生什麼……
就像修士中會出現變異靈根,這些被壓制的靈物說不定可以通過變異,避開雲海秘境裡的秘境法則。
近千年來,還未曾有修士敢往雲海秘境深處去。
南潯其實也明白這些潛在的危險,但阿冥是牛逼哄哄的未來男主啊,肯定逢凶化吉,而且那越是危險的地方,得到機緣的可能性才越大。
所以,乖徒兒不要怕,勇敢地往前沖!
血冥在南潯面前,眉眼會不自覺柔和許多,他看向南潯,問道:「師父可有什麼想要的天材地寶?」
南潯聽到這話噗嗤一聲笑出來,「傻小子,你當這天材地寶是你想要什麼就能掉落什麼的嗎?
能稱得上天材地寶的,無一不是幾百年甚至上千上萬年才能誕生一次的寶貝,或是靈草,或是用來鍛造上品法器的五屬性石礦,對了,還有靈石。」
想到這靈石,南潯目光一動,雙眼瞬間就提升了個亮度,「阿冥,若是能遇到靈石礦,那咱們就發財了,以後想要什麼就買什麼!」
血冥嘴角含笑,頷首道:「徒兒會幫師父留意。」
南潯聽了這話,相當感動。
她這可算是牢牢抱上一根粗壯的金大腿了,未來霸主成了她的徒兒不說,竟對她如此孝順。
吾心甚慰啊,甚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