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娃血冥果真不是說說而已,當晚便找了個地方靠坐著,一副打算就這樣到天亮的架勢。
南潯問:「當真要在這兒露宿一晚?」
血冥正色點頭。
南潯笑笑地看了他半響,沒有再說什麼,直接御劍飛行離開了擎山,然而沒過多久便又返了回來。
她手臂一揮,兩塊新鮮剝下的妖獸皮出現在他面前。
她不愛幹這剝皮的活兒,髒兮兮的,洛水就更不喜歡了,所以儲物戒指里備用的皮毛不多。
「雖然我擎山靈力充沛四季如春,但你如今還是凡人之軀,夜晚露重,小心風寒。」南潯伸手又摸了摸他腦袋。
她好像格外喜歡這個動作。
血冥嗯了一聲,將兩塊獸皮抱在了懷裡,「時候不早了,師父去歇息吧。」
南潯輕笑,道:「我是仙人之軀,於我來說,修煉便是歇息。只是我每每一修煉,就會忘了時辰,短的話可能兩三天不出洞府,慢的話有可能一兩年。如此,你還要我去歇息?」
血冥淡淡道:「無妨,等你歇息夠了,再教我們不遲。」
南潯伸出一根指頭,戳了戳他小臉兒,「知不知道每次你板著這小臉兒學大人一本正經說話的時候,我有多想笑?真的很逗。」
血冥眼珠子往旁一轉,視線落在那戳他臉蛋的手指上。
南潯訕訕地收回手指,頗有些嫌棄,嘀咕道:「太瘦了,小臉兒戳著沒有你師姐的舒服。」
血冥小嘴兒微抿,沉默片刻,忽沉聲道了句:「那我吃胖些便是。」
南潯眼睛一亮,「唉?小冥兒這是喜歡師父戳你小臉兒的意思?」
血冥沉默不語,小身板坐得筆直。
南潯哈哈大笑起來,「小冥兒你放心,雖然你師姐長得你比可愛,但你也非常萌,師父就喜歡你這種反差萌,所以絕不會厚此薄彼。」
說著,她從儲物戒指中取出兩串鈴鐺手煉,將其中一串給他,「此為情殤鈴,曾是一對道侶的法器,那對道侶身隕道消之後,這情殤鈴便流落在外,後來為我所得。
我教你一句口訣,你念口訣時搖動情殤鈴,我手中這串情殤鈴便也會跟著響。」
他肌膚黑,這銀鈴戴在手腕上十分醒目。
「日後我若是不小心誤了時辰,你便搖響這情殤鈴。」南潯道。
血冥嗯了一聲,見她並未戴上另一串情殤鈴,微微蹙眉,「師父為何不戴?」
「因為師父我有儲物戒指啊,喏,你看。」
南潯朝他伸出右手,還俏皮地來回動了動食指,給他看食指上的儲物戒,一枚玉指環。
「等你和小萌成功進入鍊氣期,我便送你們二人一個儲物袋,雖然比不得我這儲物戒指,但絕對比外面賣的那些好。」
血冥表情淡淡,沒啥興致。
南潯暗中嘟囔了一句臭小子,繼續解釋道:「情殤鈴可以放在這枚儲物戒中,它響的時候我能感覺到,況我手上已經有一個玉鐲,再戴一個鈴鐺就顯得過於累贅了。」
說起手腕上的這枚鐲子,南潯百思不得其解,她確定洛水沒有這東西,這鐲子像是她剛剛穿越過來時出現的。
莫非……是老天爺給她的金手指?
小八若是知道她所想,肯定會回上一句:可不就是金手指麼!爺就是你的金手指,帶你穿梭帶你浪!
南潯曾嘗試將神識探入這玉鐲,卻發現神識被一道無形的屏障阻隔了。
出現這種現象的原因很可能是這玉手鐲已經認主,可這玉鐲若真是有主之物,又為何取不下來?
血冥聽到她的話,冷冷地掃了那鐲子一眼,深邃的目光仿佛透過那屏障直直探入鐲子更深處。
小八差點兒沒將自己縮成一團。
嚶嚶嚶,它也沒辦法啊,這是高級世界,鐲子本來就是用來盛放星辰空間的,高級的是空間,又不是這鐲子,沒法隱身,況且星辰空間的主人是它,不是南潯。
小八突然有種血冥大大很想把這鐲子打碎的感覺,好怕怕~
「你便是戴再多手鐲手煉也好看。」血冥突然對女子道。
南潯乍然聽到這話,頗為詫異,笑得眉眼彎彎,「原來咱們的小大人也會誇人,好吧好吧,既然小冥兒這麼想師父戴上它,那師父便戴著。」
銀色鈴鐺手煉套在女子纖細白皙的手腕上,那手腕來回輕轉,鈴鐺便來回晃動了起來,好看至極。
「看到沒,不管我如何晃動,這情殤鈴都不會有任何聲響。小冥兒,你試試我方才告你的口訣。」
血冥小嘴兒動動,念出口訣的同時,搖晃手上的情殤鈴。
鈴聲清脆作響,不多時,南潯手上未動的情殤鈴竟也跟著響了起來。
兩人手上的銀鈴聲響交相應和,鈴聲清脆悅耳,竟比普通鈴鐺的聲音好聽數倍。
血冥聽著這聲響,清冷的眸中染上了一抹淡淡的暖意。
「為何叫情殤鈴?」他問。雖是問話,那眼裡卻看不到好奇之色,沉寂不已。
南潯樂道:「還道你是個沉默寡言的,沒想到話一點兒不少。想聽故事的話等以後,今兒不早了,快睡吧。」
又好生囑咐一番後,南潯召出殘影劍,御劍飛向青竹峰峰頂,回了自己的洞府。
血冥望著她身影片刻,某一瞬忽地收神斂眉,目光愈發幽深。
第二日,夭小萌得知師弟小黑在外面露宿之後,頗有些過意不去,嘟著小嘴兒,彆扭了半天后才勉為其難地道:「師弟,不然你到我洞府里睡?但是你只能睡地上。」
血冥睨她一眼,淡淡道:「不用。」
「哼,不用就不用,以後可不要哭鼻子,說師姐我欺負你!」
血冥直接無視了這礙眼的肉墩兒。
突然想起……她喜歡自己胖點兒,血冥不由地抿抿嘴,多看了這肉墩兒一眼。
大概就是胖成她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