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毅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方才那一絲怒氣竟在聽到這句話後說散就散。
他自嘲一笑，心底那破土而出的東西不過數日便已茁壯到讓人無法忽視，而整個過程中，他只能冷眼旁觀，看著它慢慢變得枝葉繁茂，在他的心上狠狠紮根。
如果這個時候將它連根拔起，他的心臟會不會鮮血淋漓？
「大師，好嗎？」許久沒有得到回應，反而聽到那一聲輕嗤，她再次問他，聲音愈發嬌軟，像只溫順的小貓兒枕在他的腿上。
那滑膩的肌膚，還有淡淡的女子香……
他的腿在這一刻承載的何止是她一顆小腦袋的重量，那重量比他想像中的更多，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
「大師？你怎麼了？」小畫靈突然伸出一根指頭輕輕戳了戳她臉頰旁邊的腿肉。
孟子毅猛地捉住她亂動的細指，「別亂動。」
簡單的三個字卻仿佛是從喉嚨里擠出來的一樣。
「大師不回我話，我還以為你睡著了。」南潯輕笑。
孟子毅撫摸上她的髮絲，喉嚨有些發緊，「以後相依為命？倒是可以。只是，你以後得聽我的話，我不讓你做的事情你萬萬不能做。」
小畫靈乖乖點頭，「大師以後說什麼，我就做什麼，大師不喜歡我做的事情，我一定不做。」
孟子毅冷峻的面容早已柔和下來，眉眼間染了一抹溫和，「潯潯，你要聽話。」
微頓，「以後莫再想著什麼男歡女愛了。」
南潯嘴角偷偷勾起，一臉無辜地道：「可是，我還是很好奇怎麼辦？尤其是上次看到那菊花花妖跟方越一夜春宵，聽著他們發出各種奇怪的聲響，我心裡愈發好奇了。」
「大師，真的不能讓我找個人感受一下嗎？」她試圖讓他鬆口。
孟子毅撫弄著她的髮絲，繃著臉道：「不行。潯潯，我是為了你好，你心思單純，是以身上不染妖氣，倘若沾染了這男歡女愛之事，很容易墮落成真的妖，你可還記得當初跟我的約定，你說會保證自己不染妖氣，這麼快就忘了？」
「啊？做了這種事情就會染上妖氣嗎？」小畫靈聲調一高，詫異不已。
「對。」孟子毅一本正經地點頭。
「只做一次也會染上妖氣嗎？」
小畫靈遺憾地嘆了一聲，「那我不想這事兒了。」
黑暗中，男人的嘴角微微勾了勾，揉了揉她的腦袋，「潯潯乖，大師都是為了你好。」
「我知道，我都聽大師的……」
小畫靈說著說著聲音便漸漸小了下去。
「潯潯？」孟子毅輕喚了一聲，見她沒有回答，那呼吸也慢慢變得均勻，知道她這是睡著了。
他慢慢呼出一口濁氣，眉頭擰了一下。
方才他是在說謊嗎？
不，那不是說謊，不管人還是妖，一旦染上這情慾之事，的確是很容易染上淫邪之氣的。招來的淫邪之氣多了，染上妖氣是遲早的事情。
想到這兒，孟子毅周身一松，他摸了摸小畫靈的臉蛋，也慢慢閉上了眼。
空間裡的小八惋惜不已，多好的機會啊，它作為一隻獸獸，都看到滿洞的粉色泡泡了，南潯為嘛不今晚用花妖給的迷魂香？
南潯自然有自己的打算，現在的一切都是為不久之後的事情做鋪墊。
她在等一個受傷的契機，不想這一等就等了半個月。
兩人趕路極少分開，南潯作為聽話的小畫靈也不會隨便亂跑，只有傍晚的時候，她會在附近撿些乾柴，而孟子毅也會在附近打些野味兒。
可是這一次，孟子毅遇到一隻野兔，那野兔明明被他手中石子打中了腿兒，卻還是跑掉了。
他追趕著跑了一截路，等到他活捉了那野兔回去後，在附近撿乾柴的小畫靈卻不見了。
「潯潯？潯潯！」孟子毅在原地大喊。
他手一松，手中野兔趁機逃跑。
壓下心中慌亂，孟子毅用鼻子細細嗅了嗅。
果真是妖氣。
潯潯被妖怪捉走了！
孟子毅神色一厲，周身一瞬間被暴漲的殺氣籠罩。
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