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畫靈突如其來的親近,對孟子毅來說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在他還未發覺的時候,他便好似已經習慣了這種親昵。
只是,他心中有解不開的結,讓他備受其擾,他沒有將畫靈推開,那好看的劍眉卻是微微蹙了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見這小妖還不收斂,孟子毅便抽出自己的胳膊,抬手將她亂蹭的腦袋給掰了起來,然後將她的斗笠正了正,低聲斥責一句:「別亂動了,斗笠都歪了。」
南潯笑盈盈地道:「弄亂了大師才好幫我戴正啊,就像現在。」
孟子毅屈指在她額上一彈,「頑皮。」
等做完這動作,他突然意識到什麼,連忙將手收了回來,那手剛剛垂放下去,南潯便十分自覺地重新握住了他的大掌,小聲道:「我喜歡握大師的手,寬大又修長,還暖暖的,拉著我的時候,讓我感覺很踏實。」
孟子毅猶豫片刻,那有些粗糲的大掌終是慢慢回握住了她的,將那有些涼意的手牢牢地攥進了掌心。
小八:!惡念值又降了5點!
牛逼了我潯!爺愛這開掛一樣的人生,咩哈哈哈……
大會最後,方越被選為菊花公子,他文採好,人又長得清俊,倒是沒人說什麼。
「果真是最俊的那個當選菊花公子,嘖,每年皆是如此……」一人嘀咕,這人顯然是菊花大會的常客了。他說得小聲,旁人並未注意。
此時的方越聽著周圍無數句「恭喜」,皆一一笑著回禮,表面舉止有度,心裡卻有些納悶。
他來這菊花大會不過是為了散心,作詩也是一時興起,從未想過真要當什麼菊花公子。只是方才連續摘下的三朵菊花花瓣皆為單數,連他自己也覺得有些詭異。
難道……真有菊花仙子?
方越腦中突然閃現過一張清艷絕美的臉,目光一時痴迷。
如果真有菊花仙子,這菊花仙子會比她還要美嗎?
賞菊賞得差不多了,菊花公子也選了出來,主辦這菊花大會的某世族老爺已在莊院裡備下美酒佳肴,款待眾人。
眾人邊吃邊喝邊聊,聊的自然是那有關菊花仙子與菊花公子的風流韻事。
成片的金菊當中有一座亭台,亭台修得極高,百餘步階梯才能攀爬到頂,此台被稱作菊花高台。亭子以紗帳子遮擋,隱約可見裡面的石桌石凳,還有新添的一方軟榻,亭台上外圍一周皆擺滿了金菊,那裡的金菊開得尤其燦爛。
宴會過後,賓客散去,也有不願意離開的,便賴在此處留宿,譬如孟子毅和南潯。
被選為菊花公子的方越未至辰時便被丫鬟婆子們伺候著好生梳洗了一番,泡了個菊花瓣澡,還換上了一身鑲有金菊的罩紗白色錦袍。
被這麼一拾掇之後,原本的六七分好顏色又添了兩分。
方越低頭看著自己這一身近乎風騷的鑲金菊錦袍,聽著旁邊婆子的叮囑,內心不禁生出一絲彆扭感。
「……公子,您可記著了,萬不可冒犯菊花仙子,若仙子問你百種菊花中哪種最美,您一定要說金菊,還有,桌上雖有酒水,但不可貪多,若是實在想小解,萬不能在亭台上……公子可速速原路返回,解決之後再重新登頂,只是這樣很可能會錯過菊花仙子。」
方越聽那婆子絮絮叨叨地叮囑了許多,心中好奇更甚:「孫婆,那菊花仙子當真會出現在菊花亭台中?」
婆子一雙老眼泛過精光,「孫婆我已經侍奉過九個菊花公子了,你是第十個,有沒有菊花仙子,公子過了今晚便知,無需老奴多說。」
這婆子將方越引至菊花高台之下,做了個請的手勢,「公子自行登頂吧,老奴目送公子。」
方越抬頭望去,辭過那婆子後,自己一步步登向菊花高台。
爬上高台的時候,方越額上已經出了一層細汗,他以袖拭了拭,然後撩開紗帳子進了亭子。
石桌上果然已經備好了兩盤糕點,還有兩個茶杯和兩個酒杯,一壺清茶和一壺好酒擺在旁邊。
方越等了片刻,並未有什麼菊花仙子出現,他哂笑一聲,自己倒了一杯美酒細細品了起來。
兩杯美酒下肚,他的臉已經有些暈紅,不禁詩興大發,撩開紗帳子望月作詩。
不知何時,方越身後響起了輕盈的腳步聲。
隨之而來的是女子嬌柔的嗓音,「……公子好文采。」
來人著一身輕薄的嫩黃紗裙,墨發如瀑,髮髻簡單,頭上繞了一圈小小的金菊,容貌清麗脫俗,氣質淡雅如菊,肌膚吹彈可破,她正對著方越笑,淡雅中又多了一絲動人的嬌艷……
菊花亭台因為建得高,廂房位置又恰好面對著那亭台,是以很多人都開著窗戶遙望那處,好奇那菊花仙子是不是真會出現。
可就在此時,一股比其他地方濃郁幾分的菊花香氣朝這邊飄來,籠罩了整個莊子,留宿在莊房裡的賓客們頓時睡意盎然,不一會兒便睡著了。
孟子毅立在窗口,嗅到這菊花香的時候頓時低喝一聲,「屏息!」
小畫靈「啊?」了一聲,不等她再多問一句,一隻大掌已經及時捂住了她的口鼻。
呼吸一簇一簇地打在那手掌心裡,無端地讓人覺得瘙癢。
南潯調皮地一噘嘴,那粉潤的唇瓣便越過他特意空出來的縫兒,親在了他的手心。
孟子毅的大掌頓時一顫,跟觸了電似的連忙鬆手。
「方才是在做什麼?」孟子毅蹙眉。
南潯笑眯眯地道:「嘴巴有些癢,所以就撅了撅,哎呀,誰知道一不小心親到了大師的手掌心,大師不會怪我的無心之失吧?」
孟子毅抿著嘴不說話。
「大師,您剛才為何突然捂我口鼻啊?」
「方才有異香飄來。」
「哦~~」這語氣明顯不信。
「是真的。」頗為無奈。
「哦哦,我相信大師。」語氣敷衍。
「……花妖已經出動,我們前去看看。」轉移話題。
「好噠~大師等等,我把我的斗笠面紗戴上,啊,算了,反正晚上沒人會注意,暫時不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