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潯穿戴好下去的時候,厲琛和厲老爺子已經在吃早餐了。
南潯坐在厲琛旁邊,時不時瞅一下他的臉。
雖然面無表情,但她看得出來,還在火氣上。
厲老爺子覺得特別稀奇,「南南,你跟你哥哥吵架了?」
這兩人一天天黏糊得跟什麼似的,居然也有吵架的時候?
南潯用筷子戳了戳碗裡的飯,小聲道:「乾爹,你評評理,你說我都這麼大了,該不該有自己的隱私?我就是沒有事無巨細地跟我哥講學校里的事情,結果我哥說我跟他生分了,然後就生氣了。」
越說,南潯越覺得自己有理,也越覺得厲琛這占有欲太變態。
厲老爺子聽了這話,臉上的笑容淡了些,他看向厲琛,一錘定音道:「依我看,南南的確是長大了,該有自己的隱私了,厲琛啊,你也別老管著南南。」
厲琛沒有應厲老爺子的話,直接對南潯道:「南南,等會兒哥哥有點事情處理,你跟我一起去。」
南潯哦了一聲,默默往嘴裡塞飯。
今天是周末,剛好沒課,南潯換了一身掐腰的白色蓬蓬裙,穿著一雙雪白雪白的定製運動鞋,頭髮是丸子頭,看起來青春靚麗,再加上那個拿著支票走人的便宜媽基因還不錯,所以她也長得特別漂亮,粉雕玉琢的,一雙眼睛水汪汪的,特別靈動有神。
厲琛看著自己一手帶大的寶貝妹妹,主動拉住了她的手。
南潯也習慣了,沒覺得有啥。
只有後面看到兩人相處方式的厲老爺子一雙眼睛瞪得老大老大的,等兩人走了,他拄著拐杖,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
一旁站著的老管家連忙扶住他,「老爺,您這是……」
厲老爺子嘴唇蠕動了好幾下才問,「老王啊,你說,厲琛他是不是對南南動了別的心思?」
老管家似乎意識到了厲老爺子在擔心什麼,他神色跟著一驚,頓了頓,才說:「老爺,雖然沒有血緣關係,南南小姐也算是少爺一手拉扯大的,任誰看了都覺得是一對好兄妹,應該不會吧?」
「而且,南南小姐還小呢。」老管家覺得不可思議,一個是小姐年齡小,一個是少爺跟小姐的年齡差擺在那兒,少爺又是個十分穩重理智的人,怎麼可能?
可厲老爺子這個想法一提出來,再結合這干兄妹倆的日常相處,王老管家又不敢說絕對不可能了。
「現在小,難道就不會長大了?你看到沒有,厲琛現在對南南的占有欲強大了一種什麼地步!他以為我不知道他派人監視南南在學校的一舉一動?」
南南好歹叫了他這麼多年的乾爹,他怎麼忍心看著一朵純潔的小白花就這麼被一頭餓狼毀了,還啥都不懂的年紀呢,厲琛他怎麼好意思!
可轉念一想,厲老爺子又萌生了別的想法。
厲琛這幾年愣是一個女朋友都沒交,女色也不沾,他就是想抱孫子都沒處抱。
厲琛要是真喜歡南南……
厲家有權有勢,用不著搞聯姻那一套,所以他對未來的兒媳人選沒有太多的要求,沒有太多心機,能給他厲家添孫子就行。
南南這孩子,沒心眼,又懂事,還貼心。
想到這兒,厲老爺子目光閃動,突然陷入了沉思。
他決定找個時間,他們爺倆就這件事好好談一談。
南潯不知道厲琛要帶她去哪兒,因為車子在路上越開越偏,最後在某個鎮子的一條街上停了下來。
這一次跟隨的有四個保鏢,穿著黑衣的大塊頭弓著腰將車門打開。
厲琛拉著南潯,下車之後一路上都沒有說話,四個黑衣保鏢跟在兩人後面。
這飯館門面挺大的,但裡面一個人也沒有,像是事先被清場了。
南潯有些奇怪厲琛為什麼要帶她來這麼個破地方,依照厲琛的深度潔癖,他鮮少會光顧這種一看就不怎麼衛生的飯館。
厲琛剛剛進門,一個中年男人便恭敬地迎了上來,低聲道:「厲少,人已經抓住了,就在底下。」
那男人連忙點頭,「您跟我來。」
厲少攬著南潯,低聲囑咐道:「南南,等會乖乖在一邊看著就好。」
南潯點頭,特別乖。
飯館有一個地下室,有前面那人領路,一干人從一個偏道走了進去。
在看清裡面的場景時,南潯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這裡竟是一個地下賭場!
好幾個賭桌,桌上還有沒有來得及清理的賭牌,所有的燈都亮著,將每個角落都照得一清二楚。
一塊空出來的場地里,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被繩子捆結實了跪在地上,嘴裡塞著一團布。
「唔唔,唔唔唔。」那人看到厲少,神情激動,試圖往這邊爬,卻被身後壓著他的黑衣人一腳踹倒在地。
「厲少,您這邊請。」帶頭那中年男人做了個請的手勢。
正前方的位置早早地擺放了一把真皮軟椅,厲少沒坐,把南潯抱了上去,自己站著。
南潯受寵若驚,但只能規規矩矩地坐好,努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厲琛微微抬了抬右手,旁邊立馬有人將地上那人堵嘴的破布取了下來。
那人好不容易能說話,立馬痛哭流涕地求饒:「厲少,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放過我這一次,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求厲少看在我爸的面子上放過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南潯不解地瞅了瞅那人,再瞅瞅她的厲琛哥哥。
尼瑪她厲琛哥哥祖上不愧是搞黑道的,現在這場景看著特像電視裡黑道老大被小弟背叛啥的,然後準備一槍蹦了叛徒的那一幕。
有點小害怕,還有點小激動,怎麼回事?
厲琛目光淡漠地盯著那不斷求饒的人,語調不急不緩地道:「你父親的確跟了老爺子不短日子,但他難道沒有告訴你,我厲琛最討厭的就是,別人打著厲家的名義做一些齷齪事?厲家的產業早就洗白了,現在厲家由我當家,你現在卻弄上這麼一出,簡直是在打我的臉。」
那聲音明明是平淡無波的,卻讓人覺得比看到他雷霆暴怒還要可怕。
咚咚咚。
那人一邊求饒,一邊用腦袋磕地,一會兒就磕得頭破血流。
厲琛不緊不慢地踱步到他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不聽話的人。
旁邊那個領路的中年人見他伸手,立馬就將一把兩寸長的刀子遞了過去。
厲少用指腹試了試這刀刃,不過是輕輕劃了一下便出血了。
很鋒利。
地上的人看見他手裡的刀子,嚇得一個勁兒往後縮。
厲琛慢慢走近他,蹲下了身子,高級定製的皮鞋在燈光下發著鋥亮的光,就這麼停在了那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