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 第696章 秦雯,跟你有關係沒

  魏猖從沒有這麼渴望過綁架案發生在他身上。以前他不會受任何人威脅,但現在他無比希望自己被威脅,只要藍藍沒事。

  不多時,警察走了。因為沒有發現歹徒,武警也走了。

  總隊走前跟他說了句抱歉,承諾如果發現歹徒,他可以隨時派人過來支援。

  魏猖癱坐在地上,雙眼無神,直到天亮。

  當時他為什麼就沒有多看一眼?哪怕只看一眼,他或許就發現端倪了。

  哦對,那個時候秦鐘被槍擊了,馬上就要死了,他看著那人有氣出沒氣進的樣子,還有那腹部不斷往外涌的血,那一刻他的確沒有想別的。

  在他小的時候,這個男人收留了他和他的母親,那個時候他年幼不懂事,只知道是這個男人解救了他們,聽他說想學賭博的時候,還專門找了師父教他其中的門道。

  所以秦鍾在他眼裡的形象曾經一度是高大威猛的英雄,等後來漸漸懂事了,他才明白,母親不過是他所有情婦中最喜歡的一個,而他也只是他為自己兩個兒子培養的一條走狗。後來只因他表現得越來越出色,他才對他格外看重起來。

  到後來他得知母親割腕自殺,而這個男人極有可能冷眼旁觀了一切,他對他便只剩下恨了。

  可在秦鍾快死的那一刻,他心中的恨意暫時隱蔽了起來,腦中竟浮現出幼時他親自教他玩骰子和紙牌的一幕。

  他對他也曾經慈愛過。

  那個在他記憶中占據了十多年的男人就要死了,死前他臉色慘白,死死盯著他,一手捂住流血的腹部,一手努力朝他這邊探……

  藍藍的失蹤跟秦鐘被槍擊發生在同一時間,誰能想到呢,所有人都以為對方只是想殺了秦鍾。秦鍾已經被對方槍擊了,其他人還能有什麼事?那時候魏猖是這麼想的。

  再不濟,藍藍身邊還有方恆,如果出事了方恆不可能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魏猖不知道,秦鐘被槍擊的時候,方恆也走神了,他自以為抓著小人魚,所以雙眼盯著那垂死的秦鍾,心中還感慨了一番。直到他回頭看了一眼,發現自己抓著的不是那個漂亮的小人魚,他才慌了。

  他滿頭大汗地環視四周,卻怎麼也找不到那小人魚的蹤影了。

  「魏爺,已經排查五次了,什麼都……沒有發現,別墅外面的監控器也被人毀了,這段時間的監控都沒有。」方恆說出這話時,覺得喉嚨好像被人扼住了,有些喘不過氣。

  「對不起魏爺,您殺了我吧,是我辜負了您的信任,我——」

  魏猖突然打斷他,低聲道:「我叫你保護她的時候,你怎麼能認錯呢?藍藍她如此獨一無二……」

  此時的方恆真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我……記得停電之前,小姐正朝你走去,就在離我五六步遠的地方,等到周圍黑下來,我發現五步遠的地方剛好站著一個女人,她的裙子上有亮片,很顯眼,所以我以為是小姐,就抓著她躲了起來……」

  方恆連忙解釋了整個起因經過。

  魏猖聽完直接冷笑一聲,聲音已經攜了足以毀滅整個秦家的狂風暴雨,「把那個女傭找出來。」

  方恆微微一愣,「魏爺懷疑那女傭故意的?」

  魏猖吩咐完這句後直接走到秦雯面前,她還守著秦鐘的屍體,整個人看起來失魂落魄的。

  但是魏猖卻不管她這副樣子是真是假,直接一把將她提了起來,動作近乎粗暴,語調涼涼地問:「藍藍身上那件衣服是你的?」

  秦雯不明所以地道:「對,是我給的,因為她的裙子濺到了紅酒,髒了。」

  「為什麼給她穿這麼招搖的裙子?方恆說他將一個穿著粉絲綴亮片禮裙的女人認錯了,因為兩人的裙子在黑暗中都會反光。事情就這麼巧合?

  秦雯,這一切到底跟你有沒有關係,嗯?」

  他的語氣還算得上溫柔,秦雯卻覺得他此刻看向自己的眼神格外陰毒。

  她反應了一會兒,似乎突然弄懂了他的意思,一臉震驚地看他,「三哥?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你在懷疑我?你瘋了!你以為我故意找人潑了那女人一身?我為什麼這麼做?難道我能算到斷電,所以故意給她找那件有銀色亮片的禮裙?

  還是說,你以為是我找人綁架了她?綁架藍藍的人顯然跟槍擊兇手是一伙人,我難道會找人槍殺我爸?

  我承認我不是很喜歡這個女人,但你怎麼會產生這種喪心病狂的想法?這是我爸!我唯一的親人!他都死了,你還要當著他說這種話,你是誠心讓他不得好死嗎?」

  說完這話,秦雯崩潰大哭起來,似乎為魏猖的不信任,也為她父親的死。

  因為剛才警察的盤查,秦家的所有傭人此時也全都在大廳里站著,見魏猖如此咄咄逼人,全都覺得秦雯無比可憐。

  天殺的,這個男人怎麼會有這種可怕的猜測!秦小姐和秦爺平時關係有多好,他們都看在眼裡,秦爺這些家產遲早是要留給小姐的。

  「魏爺,我們都知道您的女人不見了您心情不好,但您也不能隨便往我們小姐身上潑髒水啊。」一個女傭看不下去了,不禁低聲說了一句。

  魏猖冷冷一眼掃過去,所有的下人全部噤聲,低頭。

  這時候方恆已經確認完畢,朝魏猖搖搖頭,「魏爺,那個女傭不在這裡。」

  微頓,方恆有些懷疑地道:「魏爺,您說這個女傭會不會就是綁走小姐的人?」

  魏猖沒有搭話,直接睨向秦雯,「那個把酒弄灑的女傭不見了,你怎麼解釋?」

  「我不知道!我哪有時間管一個小小的女傭?」她望著他,淚水止不住地流,「魏猖,我爸死了,他死了啊。你不考慮我的感受就算了,為什麼還要像審問犯人一樣審問我?」

  魏猖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會兒,移開目光對方恆道:「立刻派人去查那個女傭的信息,越詳細越好。」

  說完這話,他徑直往外走。

  身後兩個黑衣保鏢立馬跟了上去。

  秦家別墅很大,園子更大,步行走一圈的話至少四十分鐘,魏猖邊走邊四處觀察,一個小時後他站在了離別墅最近的泳池前。

  他失神地盯著池子裡的水看了五分鐘,突然,也不知他看到什麼,神色一動,噗通一聲就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