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被男人這麼一拽,整個人被帶得撲倒在地,就在他的面前。
緩緩地,她抬起頭,一頭墨藍色的長髮在地上鋪散開來,如同一把巨大的薄扇。
「完美!成功釣到大boss了,咩哈哈……」小八忽然大笑出聲。
南潯驚恐害怕的表情差點兒破功。
女人那張絕美得不似凡人的臉揚起,正對著男人,乾淨透亮的眸子被害怕和驚恐填滿,她一隻藕臂被男人死死拽著,另一隻纖細白皙的胳膊則撐在地上,手中還半握著一塊紅珊瑚。
魏猖的目光觸及女人下半身的時候,瞳孔驟然一縮,神情震驚。
他在賭場商場馳騁多年,任何時候都是一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模樣,可現在的他震驚到腦子一片空白。
有那麼一瞬間,魏猖以為自己在做夢。
女人沒有雙腿,她的下身被細小的藍色鱗片覆蓋,尾巴是一條分叉的巨大魚尾,此時那魚尾微微往上翹了翹,然後又顫抖著放了下去。
南潯鬆了手裡的紅珊瑚,纖細的手指靈活地從她的鱗片之中掏出了幾顆珍珠,那珍珠晶瑩剔透,一看便價值不菲。
她將珍珠遞到男人面前,眼裡帶了幾分懇求之色。
魏猖的心臟噗通噗通直跳,已經平息不下來,他想他理解了對方的意思,她想用這些珍珠求他放過她,還有她旁邊的那紅珊瑚。
這紅珊瑚是他養在客廳魚缸里的,據說十分珍貴,而且很有靈性,她千辛萬苦潛入他房中,難道就是為了帶走這塊紅珊瑚?
魏猖怔怔地看著她的魚尾許久。
驀地,他笑了,跟以往那種似笑非笑或者冷笑不同,這一笑極有深意,隱藏了許多只有他自己才懂的情緒。
「小東西,要我放了這紅珊瑚可以,但是,你得留下來陪我。」他的聲音帶了一絲誘哄的味道,低沉而溫柔。
南潯一臉茫然地望著他,似是不懂他在說什麼。
小八嗷嗷狼吼道:「尼瑪啊啊啊,你不知道這個世界的大boss防備心有多重,你居然就這麼輕易化解了他的防備心,牛掰了我潯!」
南潯乾淨清澈的目光讓魏猖心頭一動,他鬆開了緊捏她胳膊的大掌。
掌心殘留的冰涼濕濡之感讓他忍不住輕輕搓了搓。
魏猖又是一怔。
他才鬆手,她便迫不及待地立了起來,調轉身子往窗戶那邊蹭。
她挺直著上半身,魚尾拖在地上,只用魚尾與魚身交接的位置在木板上一下一下地往前蹭,像只笨重的小企鵝。
魏猖沉沉笑了一聲,「小東西,我可沒說放你走。」
下一秒,他將這條人魚攔腰一抱,扛了回來。
南潯大力掙紮起來,男人便連忙輕撫她的後背,一邊輕撫一邊用無比輕柔的嗓音道:「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
這般來回輕撫了很久,懷裡的人魚才慢慢放棄了掙扎,只是那雙清澈如許的眼望著他,目光滿是不解。
魏猖一手抱著她,當著她的面將那紅珊瑚放回了自己的魚缸,一偏頭便對上了小東西不滿的眼神。
「呵呵,別這樣看我,找個時間我會陪你一起放了它,但不是現在。」
魏猖絲毫不嫌棄她身上還帶著濕漉漉的海水,竟將她抱到了自己的大床上。
放下她的時候,男人的大掌似是不經意從她魚身上划過,一直劃到了分叉的魚尾。
南潯的身子輕顫了一下。
「小東西,告訴我,你能在陸地上呆多久,嗯?」魏猖盯著她問道,聲音低沉而性感。
南潯對上男人溫柔的眼神,忍住了回話的衝動,她現在是只聽不懂人話的人魚。
魏猖立馬給手下打了個電話,吩咐了很多事情。
接到電話的保鏢老方有些懵了,他覺得老大要的這些東西很離譜,女人用的禮服?老大不是從不近女色麼?海鮮大餐?老大不是不愛吃海鮮嗎?還有輪椅,老大的雙腿沒問題啊。
但老方沒有多問,著手準備起來。
他的辦事效率很高,老大要的東西很快就準備妥當了。
魏猖只讓他將東西送到門口,自己將東西取了進來。
屋內,南潯一聞到飯香味兒,也顧不上害怕這個人類了,拖著魚尾就蹭了過來。
魏猖見她這副迫不及待的樣子,低低笑了一聲,心情愉悅地道:「看來是個小饞貓。」
各種各樣的海鮮大餐,還是頂級大廚烹飪過的。
南潯深深嗅了一口氣,直接上手抓了一條魚塞到嘴裡。
她張嘴的瞬間,魏猖掃到了她嘴裡的兩排小尖牙,不禁嘖嘖兩聲,「好鋒利的牙齒,剛才你要是突然偷襲我,說不定就可以一口咬斷我的脖子了。」
魏猖見她吃得滿嘴是油,手上也全是,嘴角微微彎了彎,取了濕巾替她擦嘴,然後握著她的一隻手腕,吩咐道:「別亂動,我給你擦擦小爪子。」
南潯用濕漉漉的眼睛斜他一眼,伸出一隻手讓他擦拭,另一隻手仍舊抓著魚肉大啃特啃。
她發現自己的胃口特別好,能吃足足五條魚。
男人將她油膩的手指一根一根擦拭乾淨,擦得很細心。
末了,他忍不住彈了彈她的指甲,問道:「指甲又硬又長,你平時便是用這尖銳的指甲劃破獵物的肚子,然後用你的小尖牙撕爛獵物的血肉吞下?」
南潯自然沒有應話。
「小東西,本來還擔心你的胃適應不了這種熟食,但現在看來,我的擔心是多餘的,你真是個貪吃的小傢伙。」男人的語氣竟帶了一絲寵溺。
南潯覺得自己吃飽了,便將自己另一隻油乎乎的爪子遞給了男人,等著他給自己擦拭乾淨,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魏猖先是一愣,隨即便悶笑出聲,「……你倒是自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