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風怔愣地看了她片刻,目光一動,嘴角微微掀了掀,低低應了一聲,「……都依你。」
屋中也沒有什麼銅鏡,黎風便讓她坐在桌邊,一手捧著那如絲綢般的墨發,一手執著木梳,一梳到底。
看著那烏黑順滑的髮絲,他忍不住捻起一根,放在鼻尖嗅了嗅。
南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我的頭髮可沒有體香,你聞得這麼陶醉做什麼?」
就算背對著黎風,她也能想像出黎風輕闔上雙眼的模樣,呆萌又性感。
「衣衣,我只會束男子髮髻,你介意嗎?」黎風順著髮絲滑到她耳邊,親了親她的耳垂。
南潯輕笑一聲,「便是梳了男子髮髻,我這身材也不會被當成男子吧?」
「……那倒是。」黎風不著痕跡地瞄了一眼某處。
南潯好似後腦勺長了眼睛一般,戲謔道:「小哥哥,你是不是臉紅了?」
黎風:……
「哈哈哈……小哥哥,你怎麼這麼愛臉紅,你這樣我以後都不敢調戲你了。」南潯大笑。
黎風掐了掐她的小臉兒,輕斥一句,「小聲些,會被人聽到。」
等到髮髻束好,南潯連忙伸手摸了摸,不禁贊道:「黎風,你束的髮髻真好,以後你天天給我束髮吧。」
黎風聽到她這麼簡單爽利地喚出自己的名字,有片刻的失神,只覺得胸口滿滿脹脹的。
「你是女子,怎能日日束這種男子髮髻?」黎風道。
「我不管,我就要你束。」
黎風無奈輕笑一聲,「那以後我學著束女子髮髻。」
兩人就這般膩歪了四天,除了中途黎風被掌門和幾位長老叫去過兩次,他一直呆在自己的小院,鮮少離開。
第五天的時候,黎風終於找到機會再次下山。
他下山尋藥已是常事,掌門和幾位長老,尤其是醫派長老對他十分縱容,加上他有許多傍身的奇怪藥粉,連幾位長老都中過他的招,所以長老們對他一個人下山倒也放心。
南潯道:「放心,我來的時候便將路線打探清楚了,知道怎麼離開。」
而且她現在穿著青雲派弟子服飾,離開這裡便更容易了。
「衣衣,東西你不用拿了,我幫你帶下山。」黎風道,已經自顧自將南潯那身換下的紅衣疊好放入了包裹里。
南潯看他低頭認真收拾東西的模樣,忍不住湊過去在他唇上狠狠啵了一口,「黎風,山下見!」
說完便跟只小老鼠似的溜走了。
黎風伸手摸著自己還殘留著餘溫的嘴唇,沉沉笑了一聲。
南潯憑著自己碉堡的武功一路暢通無阻地離開了青雲山,然後一路往山下而去。
她回頭看了一眼那還處於沉睡種的門派,狐疑地蹙了蹙眉。
來的時候,她在路上也遇到了不少青雲派弟子,前幾天偷饅頭的時候也是,怎的今日一個弟子都沒遇到?
直覺告訴南潯,這種現象十分不妙。
她時刻警惕著周圍,如此過了一個時辰,天已經微微亮。
南潯望向那山路之上,眉頭皺得愈緊。直到她看到遠處那一抹熟悉的青影,一顆提起的心才驟然放下。
只是,等到那抹青影離她越來越近,南潯卻是目光一凌。
……不是黎風。
南潯的第一反應不是逃跑,她想知道黎風去哪兒了。
「黎風……」南潯裝作不知,朝他迎了過去。
那人直接一劍朝她刺來,這一劍竟是動用了殺招。
南潯避開,再抬頭看去的時候,這人身後竟衝下一批青雲派弟子,為首之人正是青雲派掌門及諸位長老,而這人摘了臉上的人皮面具,是一張陌生的臉。
眾青雲派弟子很快將南潯團團圍了起來。
南潯目光微動,冷聲道:「黎風呢?」
那為首的青雲派掌門和諸位長老一聽這兩字,臉色都不甚好看。
「你這魔教派來的妖女,擅闖我青雲派不說,竟還想誘拐我青雲派弟子!」那中年模樣的掌門喝道。
如今南潯一身青衣打扮,只見模樣嬌艷絕色,不見以往那妖嬈之氣,掌門和數位長老只以為這是魔教派來專門勾引黎風的普通妖女,一時竟不知她就是紅衣羅剎。
倒是那群圍上來的弟子中,不知誰吃驚地低喃一聲,「……紅衣?」
南潯掃了那人一眼,見他模樣英俊,正痴痴望著自己,又聽到旁人喚他姜師兄,立馬就知道這人的身份了。
是那個叫姜蕪的傻叉。
眾人聽到紅衣兩個字當場色變。
「竟是魔教的紅衣羅剎!如此,今日便更不能放你這妖女走了!」掌門大喝道。
「你這淫蕩妖女!禍害了我徒兒姜蕪不說,如今又來禍害黎風這棵好苗子,實在可恨!」某位長老怒極大罵。
南潯冷眼看著他們,「你且去問問那些被我擄去的青雲派弟子,我可曾碰過他們?我雖為魔教護法,行事放蕩不羈,但你們也不能什麼屎盆子都往身上扣,掌門和諸位長老不覺得無恥嗎?」
一位長老朝她的方向啐了一口,「事到如今還狡辯,你若沒對姜蕪做什麼,他能變成如此痴兒?」
姜蕪被說得羞愧低頭,但還是忍不住插了一句,「師父,一切皆是我自願。」
「你住嘴!」那長老大喝道。
南潯不想聽他們在這裡廢話連篇,直接問道:「黎風呢,你們把他怎麼樣了?」
掌門冷哼道:「他心性不定,才被你用狐媚手段勾引,老夫一番訓斥後便如醍醐灌頂,發誓以後再不會見你。」
南潯嗤了一聲,「你個老匹夫,說謊也不臉紅麼?我倆正是濃情蜜意之時,他斷不會說出這種話。」
「我呸,不知廉恥的淫蕩妖女!這幾日我便察覺到黎風不對勁兒,你從實招來,這幾日你是不是就在黎風的小院中,勾著他與你行苟且之事?」一位長老搶話道,一副恨極了她的模樣。
南潯冷眼看他,什么正派長老,說的話實在是難聽。
不過他既然口口聲聲叫她淫蕩妖女,那她就妖給這老匹夫看。
南潯忽而嬌笑起來,回道:「這位長老何必明知故問,這幾日我和黎風日夜痴纏床榻,他真是恨不得死在我身上才好呢,你說,這種床笫之事我又如何強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