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妖女你別走,我小師弟才十五歲,你不會連這么小的小屁孩都看得上吧?唉唉唉,妖女你回來,你別擄我小師弟啊!要擄就擄我啊,我長得也不賴――」葉晨大聲叫喚道。
然而南潯已經飛遠了,他說的話一句都沒聽。
葉晨邁著緩慢的大步子朝南潯追去,邊邁步子邊叫,模樣相當滑稽。
此時,黎風已經找到一個山洞鑽了進去,他不慌不忙地從包裹里翻出一個瓶子,將瓶里的藥粉撒在了洞口,然後一路撒到裡面。
等到做完這些了,他便端端正正地盤腿坐下,雙手環胸等著,氣定神閒。
叮噹,叮噹。
黎風聽到了一串悅耳的銀鈴聲,忽地那銀鈴聲停住,微頓,那清脆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這一次卻是一晃一響的。
那銀鈴的主人應該是飛到了地面上,正往這邊洞口走來。
最終,那聲音在洞口外頓住。
黎風抬頭看去,借著今夜的星輝,他看到了一個女人的下半身,火紅的長裙,一對小巧的腳套在紅色短靴里,那短靴上掛著兩串銀鈴鐺,在星輝下反著柔和的銀光。
稍許,那女人又往前走了兩步,堵在了洞口。
她這一靠近,那本就窄小的洞口立馬被堵了大半,從洞口灑進來的星輝蓋在了她身上。
叮叮噹噹,叮叮噹噹。
這女人動了動腳,突然半蹲了下來。
「喂,小哥哥,你還要在裡面呆到什麼時候?」一道嬌媚的聲音含著笑意傳了進來。
南潯看不清洞裡的人,因為裡面烏漆墨黑的一片,只隱約看到一個人影。
但黎風卻不一樣,雖然這女人擋住了許多光輝,但她一蹲下之後,那星輝便越過她的頭頂和兩肩,傾瀉了進來。
又因為女人微微歪著腦袋,星輝從側面撒到她的身上,勾勒出女人那張艷麗無雙的臉,那對風情瀲灩的眸子也匯聚了無數星點,看起來亮晶晶的,多了幾分俏皮。
她笑著問他,還要在裡面呆到什麼時候?
他明明才剛躲進來。
黎風目光一動,開口問了第一句話:「你就是紅衣羅剎?」
南潯聽到這聲音先是微微一愣,隨即紅唇便輕輕勾了起來。
這人的聲音真好聽,清清涼涼的,乾淨得很。
「是啊小哥哥,你知道我呀?」南潯笑道。
黎風一本正經地道:「魔教妖女,人人得而誅之,我又怎會不知道你的名諱?」
南潯咯咯笑了起來,「哎呀呀,你這小哥哥怎麼能這樣說呢,人家不就是從小生在魔教,臉蛋身段長得勾人了些,愛慕我的人多了些,怎麼就成了妖女了呢?」
「世人傳你生性殘暴,殺人不眨眼,且行為放蕩,夜御數男,這些你可認?」黎風又問。
南潯聽了這話,差點兒噴出一口老血。
說她生性殘暴就算了,紅衣心情不好的時候,殺起人來確實有些慘不忍睹,說她行為放蕩也算了,誰讓紅衣擄走了這麼多良家美男,但是夜御數男是個什麼鬼?
葉晨和其他幾位師兄弟聊天聊地聊妖女的時候,偶爾也來了那麼幾個黃段子,這夜御數男便是其一,黎風雖然沒有參與他們的話題,但其實都聽到了。
南潯嬌笑道:「小哥哥可別聽外人胡說八道,我這人潔身自好得很,頂多喜歡請些美男去府上小酌幾杯。」
黎風看著她不說話。
南潯頓了頓,刻意放柔的聲音充滿了蠱惑的味道,「小哥哥,你先出來讓我看看可好?這洞裡太黑,人家都看不清你的樣子呢。」
黎風聽了這話卻是微微壓低了嗓音,道:「你進來。黑一些不是更好嗎?」
明明是個小純情,偏要說這種話來誑她,自己說完估計臉都紅了。
如她所料,洞裡的黎風說完這引人遐想的話後,臉紅到了脖子根兒。
南潯深知這些正道人士的套路,這人叫她進去,可不是真想跟她干那銷魂勾當,而是因為他在裡面設下了埋伏。
「小哥哥,我數三聲,你若不自己出來,我就動手了哦~」
黎風雷打不動地端坐在洞裡。
「一……二……三。」
南潯話音剛落,腰間紅紗驀地朝洞內飛去,內力令紅紗變得堅韌無比,直接纏上了那青雲派弟子的腰身,一連纏了好幾圈。
紅紗纏過來的時候,黎風微微一愣,一個閃神便被那紅紗卷著帶出去了。
南潯勾著紅紗將人拉到自己面前,正要揪住男人的衣襟好生調戲一番,卻在看清他的臉後驀地一頓。
片刻的怔愣後,南潯倏然收回了自己的紅紗,纏回了腰間。
然後,她繞著黎風來回走了兩圈,好奇地打量他,這越打量,眉頭就蹙得越緊了。
黎風筆直地站著,任她肆意打量。
南潯在心中失望地嘆了一聲。
這麼青澀稚嫩,這麼幹淨美好,怎麼看都不像是隱形大boss。
如果不是因為小八閉關了,南潯倒很想讓它幫自己測測這小弟弟的惡念值。不過還是算了,她也不想養成什麼都找小八的惡習。
「小弟弟,你今年多大了?有十六了嗎?」南潯不禁打趣道。
這小弟弟長得真是好看,清俊如竹,淡雅如蘭,但就是太青嫩了,就算要擄走個男人做做樣子,她也不好意思禍害這麼個單純無害的小弟弟啊。不過她總不能白來一趟,便想著逗弄兩句。
黎風看到女人眼裡的那絲戲謔,長眉微蹙,薄唇也微微抿了抿,回道:「還有八個月我便滿十六。」
南潯本來是不以為意的,卻在看到他的小動作之後驀地一怔,各種複雜的情緒噼里啪啦在眼底深處亂砸一通,最終,那目光定格為晦暗不明。
忽地,她對黎風粲然一笑,風情萬種地睨著他,問道:「小弟弟,不知你有沒有興趣去我家中作客?」
黎風清澈乾淨的黑眸落在他嬌艷的臉上,嘴角竟也跟著微微勾了勾。
然後,他主動朝南潯伸出了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