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南潯幾人當晚就要去拍攝場地的時候,簡舒也要跟去,南潯自然沒有答應,這一趟可不是去遊山玩水,會遇到什麼很難說。
幾人光是到莊市的山頭村里就花了四個小時。
當地的村民聽說幾人要進山的時候,表情齊齊一變,紛紛勸說晚上不能進山。
一個老婆子搖頭道:「現在的年輕人啊,怎麼都不聽勸,等到出事兒了再後悔就來不及了。」
「婆婆,你知道前些天來這裡拍電影的一個劇組嗎?」南潯連忙問道。
「怎麼不知道,他們在村里借宿,白天才去那林子裡拍戲。不過三天前,他們說是要拍夜戲,不聽勸非要去林子裡,結果到現在,一個人都沒有回來!」
老婆子說完,旁邊一個老爺子也忍不住插話道:「連我們這些本土村民都不敢晚上進林子,這群外地年輕人真不知天高地厚。」
「爺爺,為什麼不能晚上進林子啊,有什麼原因嗎?」
那老爺子顯然是個好心人,怕南潯幾個也進去出不來了,就趕緊解釋道:「這是祖上的規定,聽說林子裡有隻幾百年道行的惡鬼,連附近廟裡的大師都超度不了,但是我們村里人靠山吃山,白天肯定要去林子裡採藥打獵。
後來祖上便傳下來一個方法,白天去林子裡的時候一定要胸前後背各掛一面銅鏡,再背一袋糯米。銅鏡是辟邪的,糯米是為了找回來的路。有一次老李家的那大兒子忘了帶糯米上山,結果到了晚上都沒回來,第二天大家就發現了他的屍體。」
說到這兒,老爺子的聲音有些顫抖,「老李家那兒子死狀悽慘,全身上下就剩下一張皮了,一看就是被惡鬼吸乾了血。從那以後,越來越多村里人出去打工,而且都不願意回來了,村里就剩下我們這些老弱病殘。」
南潯聽完這個不禁看向老祖。
惡鬼只會吃人,怎麼會吸血,會吸血的……那不是鬼吧?
不過這村里人積累下的經驗都是對的,老祖之前便講過,銅鏡掛身上能辟邪。至於那糯米,應該是用來破障眼法用的。
惡鬼不能直接殺人,除非將人引到自己的地盤,再用障眼法迷惑對方,讓對方一直在原地打轉,這便是鬼打牆了。
惡鬼會將人一直拖到晚上,陰氣重的時候。
而此時,人身上的三把陽火最弱,若是一不小心回個頭轉個脖子,那陽火就可能被鬼吹滅了。
一旦陽火滅了,惡鬼便會招走你的魂,或者直接索命。
而糯米可以能驅邪,若在來時的路上撒上糯米,就算遇到鬼打牆也能找到回去的路,可逃過一劫。
短暫的交流之後,幾人已經能夠確定,那深山老林里確實有惡鬼,只是還有沒有其他東西就不好說了。
那老爺子氣得不行,說了這麼多,這幾人還是要進山!
而且等他們進了林子剛好就是晚上十一二點的時候,林子裡陰氣最重,這……這不是進去找死嗎?
南潯和老祖三人當然不是去林子裡找死,而是去救人。
「老祖,用不用在路上撒糯米?」沈光璧問。
沈睿淵掃了他一眼,「這麼黑的天兒,就算撒了你看得到?」
南潯也道:「鬼打牆只是為了把人拖到晚上,現在已經是深夜了。師兄你是不是太緊張,所以變傻了?」
沈光璧:……
南潯打著手電筒走在前面,沈光璧則跟在後面。
因為是在深夜,南潯的陰陽眼也沒有多大的用處,今晚的月亮雖然挺亮的,但這林子裡枝葉繁茂,那投下來的月光不多,黑漆漆的一片,所以很難看清哪裡的陰氣和煞氣比較重。
不過沈睿淵卻像是裝了導航似的,直接讓南潯按他說的道路走。
風呼呼地刮著,吹在身上有點涼,南潯不禁打了個寒顫。
莊市的氣溫跟省城差不多,所以她沒有加衣服,沒想到這深山老林里這麼冷。不是陰氣煞氣,就是冷。
「應該再多穿點兒的。」沈睿淵擰了下眉。
南潯嘿嘿笑道:「有老祖在,我不冷。」
一直跟在後面的沈光璧突然不見了!
南潯連忙看向老祖,卻見他神色平靜,仿佛一切早有預料。
「老祖,師兄他……」
「來之前我給你們兩人各算了一卦,都是有驚無險。丫頭,你師兄是男子漢,該自己歷練歷練了。至於你,你跟緊老祖便好。」
南潯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在心裡為沈光璧鞠了一把同情淚。
沈睿淵伸手握住了小丫頭的手,牽著她邊走邊道:「丫頭,不管遇到什麼都不要害怕,老祖會保護你的。」
「嗯嗯,我當然知道,老祖可厲害了!」
「不過老祖,驅邪捉鬼的東西都在師兄的背包里,我身上就只剩幾張符籙了,還有老祖給的五雷符。」
「所以你跟緊我,五雷符也隨時捏在手上。」
兩人走了許久,南潯突然蹙眉道:「老祖,我好像聞到了血腥味兒。」
沈睿淵嗯了一聲,「快了,就在前面。」
南潯心道她真是傻,老祖對血腥味兒很敏感,指不定一進林子就已經聞到了。
兩人找到了一個塌陷的洞口。
那洞口外躺著一具屍體,南潯看到後狠狠皺起了眉。
這人死了應該不超過三天,身上的血都被吸乾了,只剩下一層皮包骨,皺巴巴的,看起來很嚇人,而且他的右腿只剩下一根白骨,血淋淋地吊著幾縷肉絲,大部分肉竟都沒了,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啃食了。
沈睿淵的目光淡淡地掠過那屍體,道:「這應該是一處墓穴的後門,不知道被什麼人打開了。」
南潯聽了有點慌。
吸血吃肉的髒東西,加上古老的墓穴,這不是……殭屍麼?
「丫頭,你在洞口等我,我去去就來。」
南潯還來不及說一句注意安全,老祖便跳進了那墓穴口。
這洞裡好髒的感覺,南潯覺得,老祖的白襯衫肯定要被弄髒了。
洞口躺著一具乾屍,南潯嫌棄地離遠了一些,然後乖乖坐著等老祖。
才過了不到兩分鐘,老祖就從那墓穴里出來了,然後走向了南潯。
「丫頭,事情處理完了。」老祖突然在她的身後道。
南潯背對著他。
「丫頭?」身後那人又叫她,溫柔和緩的聲音在深夜裡充滿了……蠱惑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