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潯看清這男子的長相時,瞳孔驟然一縮,怔怔地看著他。
這是一個長相清俊無匹的男人,如蘭般優雅,氣質溫潤如玉,他的眸子似含了水,看人的時候會讓人覺得自己被溫柔包圍,很容易沉溺其中。
可是南潯驚訝的不是他有多清俊好看,而是那眉眼之間竟能看出一兩分……血冥的影子。
就在男人調過頭的那一瞬間,周圍所有的景象似乎都變得清晰起來,那些路人的臉也突然變得實質化。
「小丫頭,你一直跟著我作甚?」男人開口道。
他說話時,眸子裡有清淺的笑意在晃動,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愈發的溫柔如水。
南潯陡然回神,她眨了眨眼,理所當然地回道:「我看你長得好看,所以就一直跟著你啊。」
男人眼中笑意深了一些,「你這小丫頭甚是有趣,你就不怕我是什麼壞人,竟敢一直跟著我?」
南潯笑盈盈地道:「這是我的夢,就連你這個人也是我造出來的,我為何要怕?」
男人一雙眸子微微眯了眯,似笑非笑地看她,「你說,我是你造出來的?」
南潯雙手環胸,「難道不是嗎?這可是我的夢境。」
「那你為何造我?」男人單手負背,笑問。
南潯頓了頓,「唔,我也不清楚。」
或許是想那人了,她總怕時間一長,自己會忘了他最初的模樣,可是她真想見他的話,夢到的應該是本人才對,為何會夢到一個只相像這麼一兩分的男人?而且這個男人看起來好溫柔,跟他一點兒都不像。
「小丫頭,我方才掉了一枚玉佩,你看到了吧?」男人突然問道,目光幽深了一些。
南潯頷首,後退一步,彎腰將地上的玉佩撿了起來,遞還給他。
男人靜靜地打量她,伸手接過那玉佩,兩人指尖不經意間碰觸了一下又分開。
南潯手指猛地一顫。
這個男人的手好冰。
「原來你真的看到了,那你方才看到了為何不撿起來給我?」男人問,他握著玉佩,大拇指把玩式地在上面輕輕摩挲著。
白衣男子:……
「小丫頭,你可知我這枚玉佩多年吸收天地元氣,早已有了靈性,佩戴在身上可逢凶化吉,如此珍貴之物,我為何要扔掉它?」
南潯:「夢裡有啥不可能發生的?」
「好,就算真是我扔了,你為何不撿起來自己私藏?這玉一看便非凡品。」
南潯啊了一聲,「這是夢啊,夢裡有再多金銀珠寶也是假的,而且我懶得彎腰去撿。」
男人沉默地看著她,似乎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這真是一個懶丫頭。
「這位大哥,你要去何處,我陪你一起吧?」
男人溫和的眸子裡划過一絲茫然,「我也不知何去何從,這塵世間的事情無趣得緊,我想就此歸西,可有些人總不放我離去。」
說到最後,他的眼裡少見地出現了些許怒意。
南潯撓了撓頭,真搞不懂自己為什麼要在夢裡造出這麼一個怪人,莫非是同情心泛濫,沒處施了,所以必須在夢裡施用掉。
「走吧,哥哥,我帶你去好玩的地方。」南潯拽住他袖子,帶著他往人群里走。
「你叫我哥哥?」男人聲調一揚,看向她的目光有些微妙。
南潯回頭白他一眼,「不叫哥哥叫什麼?我看你剃個光頭都能當和尚了,那叫你和尚?走吧小和尚,我帶你去體驗體驗塵世間的美好。」
男人瞅了瞅南潯拽住他袖子的手,嘀嘀咕咕道:「你這丫頭真是沒大沒小的,按照輩分,你應當喚我一聲老祖的。」
白衣男子看這這小丫頭高興的模樣,心裡不解得很。
猜燈謎?無趣。
他不緊不慢地念著燈上掛著的謎面,剛剛念完就把答案猜出來了,還一連猜了二十個,周圍人的驚嘆唏噓聲並沒有讓他臉上露出多餘的喜色。
男人將那頭等獎品――一盞華麗的八角花燈送給了南潯。
「雖然不知道這花燈有什麼好看的,但我見你喜歡,便送給你。」男人道。
南潯接過花燈,不禁抬頭看他。雖然這人笑得很溫和,但她總覺得這人眼底一片寂寥,孤單得很。
「大哥,我餓了,這附近有什麼好吃的,你帶我去吃點兒東西吧。」
南潯想,應該沒有人不喜歡吃美食。
結果兩人去了這裡最出名的酒樓,男人給她點了滿滿一桌子菜,他自己卻一口都沒吃。
南潯問他為什麼不吃,男人只是淡淡笑了笑,「我不餓。」
南潯手啪一聲拍在桌子上,「好吧,今兒我心情好,親自給你下廚!」
「不用了丫頭,我真的不餓。」
可南潯還是問酒樓借了廚房,準備做一鍋雜燴麵。
雜燴麵就是肉類和各種蔬菜放在面里一塊煮,好做又好吃,營養又健康。
南潯正要切胡蘿蔔丁的時候,身邊那人忽地一把抓住她手腕。
一股涼意瞬間從手腕傳遍了南潯的全身,讓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白衣男子鬆開手,提醒道:「不要放胡蘿蔔,我不是很喜歡。」
南潯愣了愣,然後噗嗤一聲笑出來,樂得不行,「……果然是我的夢啊。」
旁邊的男人看著她笑,沒有說話,只是眼裡划過了一絲狐疑。
等到一鍋麵做好,南潯盛了滿滿一碗,對白衣男子道:「我親手做的,你可要捧場吃完。」
對方看了看她,果真不言不語地將那一碗麵都吃乾淨了。
「味道如何?」南潯問。
男人矜持地道:「尚可。」
南潯彎嘴笑了笑。
男人突然放下了筷子,盯著她的臉道:「小丫頭,你面相極好,命宮潤澤,膚如凝脂,說明你有功德加身,眼睛笑起來如新月,這說明你心態好,只不過你命中有一坎兒,有早命之相,若此命坎兒能過,日後定能平安順遂,且夫妻恩愛非常,兒孫滿堂。」
南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