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潯拋去一個讓對方安心和信任的眼神,見他朝自己橫了一眼,嘴角不禁微微勾起。
遊船里的這些大家小姐們見到張子琪,都下意識地站了起來。
張子琪她老娘可是正二品的驃騎將軍,而自己也有了官職,這裡除了林小侯爺,還真沒有人的身份比她尊貴。
獨獨林月錦沒有站起來,她只是虛假地笑了笑,「來人啊,給張城門史添座兒。」
她故意稱呼對方張城門史,不難看出她的奚落之意,七品城門史,確實是個武官兒,可惜啊就是個守城門的。
然而在場所有人也只有林月錦敢這麼想,雖然張子琪現在只是個守城門的武官兒,但她是靠自己能力掙來的,而且她老娘是誰?那可是正二品的驃騎大將軍啊!
所以張子琪升官什麼的那是遲早的事兒,她們這些啥官銜都沒有的紈絝小姐有啥看不起對方的,她們根本沒法跟對方比!
張子琪瞥了一眼林月錦,目光從她身邊的哥兒臉上一掃而過,面無表情地道:「小侯爺真是好興致,只是小侯爺怎顧一個人享樂?我那船上的哥兒不少,要不要分你幾個?」
林月錦的臉色變得難看極了,她是讓秋雙多帶幾個哥兒過來,但秋雙說其他人都有事走不開,只帶了幾個歪瓜裂棗過來,那等貨色拿出來也只會丟人,所以就被她轟走了。
她的本意也只是奚落肖瑤,這些事並沒有多管,雖然少了美人兒,但船內有美酒好菜,也不算怠慢了這些大小姐。
可張子琪的意思居然是她只知道吃獨食,不給自己的姐妹找哥兒?
這話一出,船內的其他紈絝確實生出那麼一絲埋怨,看小侯爺抱著個哥兒你儂我儂,她們也很心癢好麼。
張子琪朝身後的隨從打了個手勢,「木肅,去把我船上的哥兒都叫來。」
那隨從低聲道了一聲:「喏。」
南潯微微揚眉。木肅?加起來不就是蕭?蕭為皇姓。
很快,木肅領著一群濃妝艷抹的哥兒進來了。
張子琪道:「愣著做什麼,還不去伺候這些小姐。」
此話一出,醉香閣的這些哥兒連忙撲了過去,一人纏著一個,或者兩人纏著一個。
南潯看了看朝自己撲來的哥兒,嘴角一抽,將對方遣退,然後朝張子琪拂了拂手,「多謝張姐的好意,只是我心中已有佳人,這些庸脂俗粉我看不上。」
張子琪多看了南潯一眼,訝異道:「肖小姐?沒想到你也在這兒,傳聞你跟林小侯爺有齟齬,看來傳言有誤啊。此事講究的你情我願,既然肖小姐不喜歡,那拒了便是。」
等張子琪落座,林月錦不懷好意地看著那站在張子琪身後的映寒,用赤裸裸的目光掃視了一遍,眼裡不禁划過一抹驚艷之色。
方才張子琪走在前面,這映寒輟在後面,還垂著頭,她被張子琪分去了注意力,還真沒細看這位哥兒,現在一看,果然是艷麗無雙!
「子琪啊,你怎麼能讓映寒公子站在你身後呢,美人兒可是用來疼的,就像這樣。」林月錦擁著秋雙,湊上去親了幾口。
「映寒賣藝不賣身,我找他來只是為聽他的琴。」張子琪淡淡道,然後掃了一眼林月錦懷裡的哥兒,「這位便是芳滿閣的秋雙公子?不過爾爾。」
秋雙一聽這話,臉色頓變煞白。
「芳滿閣里的哥兒據說個個文雅清高,可我看來,卻連醉香閣的這些哥兒都比不上。」
張子琪這話一落,那些伺候小姐們的哥兒不禁面露喜色。
對對對,就要當著秋雙的面兒貶低他,再叫他們假清高!
林月錦很生氣,本想讓肖瑤親眼看到映寒很其他女人調情,卻不想張子琪這個死女人居然不近男色!不但不近男色,還為醉香閣的這些下賤哥兒說話!
沒能看到肖瑤當眾出醜,林月錦實在不甘。
「你,過來伺候我。」林月錦忽地伸手指向映寒。
映寒不為所動,撩起眼皮子懶懶掃了她一眼,「映寒今日只為張小姐撫琴。」
「你!一個下賤胚子,居然敢拒絕本侯爺!」林月錦大怒。
張子琪嗤笑道:「林小侯爺難道聽不懂人話,映寒今日被我包了,只聽我一個人的。」
「子琪,咱們今兒可不能為了一個花樓哥兒斷了姐妹情,你多少銀錢包了他,我雙倍給你,你讓他陪我片刻可好?」林月錦放軟態度道。
她就是想讓肖瑤看到,她口口聲聲要娶的正夫依偎在別人懷裡的下賤模樣。
南潯突然握緊了手裡的杯子,低喝道:「林月錦,你夠了!」
眾人看到肖瑤猛地起身,走到那映寒面前,一把拉起他就走。
「肖瑤……」映寒低低喚了一聲,小媳婦模樣地跟著南潯,任她拉著自己。
南潯將他按到自己的座位坐下,看向面色不豫的張子琪,朝她抱拳,一臉歉意地道:「張姐,這事在你來之前我已經當著大家的面說過了,現在我不介意再說一遍,映寒是我以後要娶作正夫的人,感謝你今日對他的尊重,以後我會請你喝喜酒的。」
張子琪聽了這話,驚訝之情不下於之前船內的其他人,就連她一旁站著的木肅也微微擰了擰眉,然後幾不可見地搖了搖頭。
肖家世代為官,且個個忠君,不想到了肖瑤這一代,竟是一個貪戀美色扶不起來的爛泥。
南潯握著映寒的手,字字清晰地道:「明年會試,我會考入前五十名,然後娶映寒為正夫。」
映寒一雙媚眼回視著她,眼裡有些許錯愕之色,他沒想到肖瑤這女人會當著這麼多人面說這話。
小八突然道:「大boss的惡念值剛才降了0.5點。」
南潯聽了小八的話,深情的表情差點兒皸裂。
掏心掏肺這麼久,映寒的惡念值終於降了,但是才降了0.5?
沒良心的小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