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寒察覺到她的視線,臉色頓時又是一變,不禁破口大罵:「肖瑤,你這個臭流氓!」
南潯連忙移開目光,解釋道:「寒寒,真不怪我,是你太誘人了。你說你怎麼能這麼好看呢,我完蛋了,以後回去我要茶不思飯不想夜不能寐了。」
小八突然插了一句:「受不鳥了,好肉麻。」
南潯從浴盆邊取了那方浴帕擰乾,繞到了映寒身後,開始給他細細擦拭起了頭髮。
映寒掃她一眼,見她只是給自己擦頭髮,並沒有什麼猥瑣的行為,便沒有阻止。
「肖大小姐,你是官宦世家子弟,我一個小小的花樓哥兒,身份低微,確實惹不起你,但你最好不要再做出什麼不軌之事,我映寒雖卑微,但也有自己的底線。」
「寒寒,剛才的事是我唐突了,但誰叫你二話不說就一腳踹上來,我若被你踹出個好歹來,最後要吃苦頭的還不是你。」
映寒冷笑一聲:「這麼說,剛才你看光了我,我就應該乖乖讓你看?還不能反抗了?」
南潯說:「關鍵是我已經不小心看光了,你再反抗我還能把看到的東西還給你不成?」
映寒的眼睛微微眯起,聲音居然挺溫柔的,「我可以把你的眼睛挖出來啊,這樣也算還給我了。」
南潯也聲音溫柔地接話道:「就算眼睛挖了,可那副美妙的畫面已經深深地刻入了我的腦海里,怎麼也抹不掉了,你要不要把我的腦袋也割下來?」
映寒:……
身後的女人顯得很有耐心,她捧著那一頭長髮細細擦拭,似乎有些愛不釋手。
想起方才映寒滿是嘲諷的質問,南潯不禁低聲解釋起來,「寒寒,我府中沒有夫侍不是因為秋雙,而是因為我娘。我很羨慕我娘和我爹的感情,他們很恩愛,所以我也想找這樣一個喜歡的人,只要這麼一個。我爹乃大世家裡的哥兒,跟我娘拜堂成親之前並未見過面,他們是在洞房花燭夜那天一見鍾情。可是,不是每個人都能像我爹娘一樣,有這麼好的運氣。寒寒,我不願意娶一個連面都沒見過的男人,如果我不愛他,難道就要將就著過一輩子?」
頓了頓,南潯悄咪咪觀察對方的反應,結果映寒一點兒表情都沒有,於是她繼續道:「三年前我因一時好奇,被幾個紈絝子弟引誘著去了花樓,你知道的,我這種大家小姐,平時見不到幾個好看的哥兒,所以在芳滿閣第一次見到秋雙的時候,我就覺得他人長得極好看,加上秋雙人也溫柔,跟他聊過之後,我就更加欣賞他了。」
映寒聽到這兒,不屑地嗤了一聲,淡淡吐出倆字:「白痴。」
南潯頷首:「對啊,現在想想,的確是白痴,當初我覺得他好像對我有意思,我又是第一次接觸哥兒,分不清喜歡和欣賞,覺得自己可能也是喜歡他的吧。而我這人呢,喜歡一個人就會對他掏心掏肺地好。他喜歡琴棋書畫,我就買了最貴的古箏和最好的棋盤送他。他說討厭誰誰誰,我就暗地裡替他收拾這幾個人。他說看到我每天心情都好了,我就花了大把銀子,經常帶著那些狐朋狗友光顧他的芳滿閣。」
寒小妖精不耐煩地打斷她:「誰想聽你和那小賤人之間的情情愛愛了?」
南潯將浴帕擠干水,直接展開鋪在他腦袋上,包著他整個腦袋擦了起來。
「別晃我的頭,煩人。」
「寒寒,你安靜些,聽我繼續說。外面傳言不假,我的確為了秋雙一擲千金,我也的確為了他跟侯府的林大小姐大打出手,但你知道我為啥要打那女人嗎?因為秋雙那天跟我說,侯府的林月錦強迫了他,他已經成了林月錦的人,他既然找我哭訴,我自然是要找林小侯爺算帳的。然後,如你們所見,第二天,林月錦就成了秋雙的入幕之賓,而我成了大家的笑話。」
映寒聽著聽著,突然打了個哈欠,提醒道:「肖大小姐,已經過去小半個時辰了。」
南潯:……
小八無情地哈哈大笑,「你一番掏心掏肺的話全都餵空氣了,哈哈哈……」
南潯接著道:「後來我想想,秋雙好像並不喜歡我,他一直遊走在這些豪門小姐之間,最終找到了一個身份地位最可靠的,也就是小侯爺林月錦,所以就無情地跟其他人斷絕了關係,我在他眼裡大概就是人傻錢多吧,有了更好的,他自然就用不著我了。」
映寒聽了這話,薄唇微動,也不知又罵了句什麼。
「寒寒啊,可是看到你的那一刻一切就不一樣了,我見到你的第一眼就想把你娶回家,以後你這副小騷包的模樣就只能給我一個人看,我想把你關在家裡,想把最好的東西給你。」
映寒猛地調頭瞪她:小騷包?
南潯把他的腦袋擺正,「說了別亂動,頭髮還沒擦乾呢。」
「寒寒,你肯定以為我是開玩笑,但我想告訴你,這次我是認真的,我想娶你做我的正夫。」
映寒沉默了片刻,突然嗤了一聲,「肖大小姐,你這些話我聽著甚是舒服,但我自己是個什麼身份我自己清楚,你就甭說這些不可能發生的謊話來矇騙我了,有意思麼?」
南潯很理解映寒的想法。
在這個女尊世界,只有一個國家,就是現在的大趙國,雖然大趙國的商業和娛樂業發達,尤其這花樓里的吟詩作樂被視為高雅風月之事,但花樓里的哥兒們身份卑微,被劃為奴婢之流,除了那幾個頗有名氣的頭牌,其他人卻是連奴都比不上的。
沒有女人會娶一個花樓的哥兒做正夫,就算是一頂轎子抬回來做夫侍,那也是會被外人嘲笑的。
因而,圈子裡的人都明白,花樓的這些個哥兒,長得再好看那也只能玩玩而已,你要是真動了情,最多也就是置一外室。
娶回來當正夫,這簡直就是痴人說夢。
南潯擦拭頭髮的動作慢了下來,「寒寒,不瞞你說,我已經跟我娘說過了,只要會試我能進入前五十名,以後的婚姻大事就由我自己做主,到時候我八抬大轎把你娶進門好不好?」
映寒沉默了很久,後突然問了一句:「肖大小姐,那你是不是想讓我等你等到五十歲?」
南潯一臉懵逼。
映寒勾了勾嘴兒,「因為我覺得你再過三十年也不可能在會試里考入前五十。」
南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