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嚕……
南潯掙扎了幾下,那股怪力將她整個拉入了水中,直到腦袋也完全沒入。
呼吸開始變得不暢,嘴裡不斷有泡泡吐出。
南潯隱約聽到岸上有人大叫出聲,叫的是白沫的名字。
就在她意識一點點變得混沌不清的時候,似乎有人攬住了她的腰,唇上傳來冰涼的觸感,然後是給她一線生機的氧氣。
南潯下意識地抱住了對方,貪婪地汲取著對方輸送過來的氧氣。
她似乎聽到了一聲無奈的輕嘆,帶著無盡的包容和寵溺,占據了她最後一絲意識。
南潯醒來的時候,她躺在一個陌生男人的懷裡。
「醒了醒了,白沫你沒事吧?」旁邊的人急切地問道。
南潯搖搖頭,有些懵地看著抱著她的男人,「你救了我?」
這人長得很帥,聞言他微微頷首,一臉關懷地道:「現在你感覺怎麼樣了?我是白駒緣的哥哥白溪燁,剛才你落水了,把大家嚇了一跳。」
南潯連忙看向遠處的池塘,「剛才那個落水的小男孩呢?」
蔣文文的表情有些怪異,「白老大,你在說什麼啊,那池子裡哪裡有什么小男孩,我就光看到你魔怔似的,飛快地沖了過去,噗通一聲就跳下去了。」
南潯怔怔地道:「可是我真的看到一個小男孩落水了,我跳進去就是為了救他。」
周圍的人靜了一瞬,隨即鬨笑起來。
白溪燁直接用手背試了試她的額頭,關切地道:「你是不是有些中暑了,所以看花眼了?」
南潯被眾人送到農舍休息,眾人都說她看花眼了,她自個兒想了想,可能真是她……看花眼了?
南潯想了想有些後怕,她的外掛小八這會兒還在沉睡,若是這期間她真出個事兒,那就玩完了。
稍微坐了一會兒,南潯便去廚房幫忙了。
突然想起什麼,南潯連忙問旁邊的蔣文文,「都這會兒了,付宇還沒來嗎?」
剛說完她就捂了捂自己的嘴,笑嘿嘿地道:「我錯了,我不該隨便給人取外號,不過這幾年我沒有這隱形人的消息,不太清楚他的近況,不過這種人,就算班長拉下臉給他打了電話,他也不一定來啊。」
南潯微微蹙了蹙眉,她又多問了幾個人,卻發現這幾人全都不知道付宇會來,就連班長也有些詫異,說他根本沒有聯繫付宇,不僅如此,就連南潯今天會來他也有些意外。
「我以為是其他同學通知你的,畢竟我打探許久也沒有打探到你的消息,至於付宇……」
班長頓了頓,目光中閃過一絲羨慕之色,「說起來你們可能不信,當初還是一副慫樣的付宇現在可是思沫集團的大老闆,我聽說他大二就開始創業了,畢業之後,公司已經被他經營得風生水起。」
在場的人不禁嘖嘖出聲,覺得很不可思議。
在他們的印象中,付宇就像一個怪胎,他從不跟任何人說話,一個人坐在角落裡,似乎將整個世界都與自己隔離了開來。
事實上,很多人私底下都在懷疑,付宇可能有重度自閉症,據說這種人最可怕,千萬惹不得。
「班長,付宇現在混得這麼好,你怎麼不請他來聚一聚啊?」蔣文文連忙問。
班長訕笑一聲,「高中的時候我鳥都沒鳥他一下,現在突然給人打電話,是不是不太好?」
旁邊的人不禁取笑他,「瞧瞧你現在這副慫樣兒,哪裡還有一點當年班長的派頭。」
眾人笑笑鬧鬧起來,南潯扯了扯嘴角,卻笑不起來。
上次那通電話,她得到了一個確切的信息,那就是付宇一定會來同學會,可現在都過了這麼久了,仍然不見他的蹤影。
南潯沒想到,眾人沒有等到付宇,卻等到了秦佳。
她是開寶馬來的,穿著一身黑色的長裙,臉上的妝很淡,卻很精緻。
高中的時候,南潯生活困難,所以沒事就去附近打點零工,但因為她年紀不夠,人家都不敢收,後來還是跟前的這小丫頭幫了忙,才讓她去什麼咖啡店西餐廳端盤子。
就算端盤子,她的逼格也高了好多。
聽說秦佳的家裡跟付宇家的關係不錯,兩家時常走動。
秦佳摘下墨鏡,目光掃視了一周,最後落到南潯身上時,一臉的詫異。
「白沫,你竟然也來了?」秦佳盯著她看了很久。
南潯被她看得有些發毛,解釋道:「我接到了付宇的電話,他告訴了我地址,所以我來了。」
卻不想秦佳聽了她這話,雙眼陡然瞪大,閃過一道驚懼之色。
不過她這會兒什麼都沒有說,因為其他人已經都圍了過來。
算上秦佳,除去付宇,高中同學差不多都到齊了。
農家樂的老闆上了滿滿的一桌子菜,眾人開始吃吃喝喝,有說有笑。
秦佳沒有說話,一直到飯局結束,她突然把南潯叫到一邊閒聊起來。
「白沫,我們找了你很久。」
她說的是我們。
秦佳來之前,大家的近況,南潯也了解得差不多了。
聽說,秦佳跟付宇念的本市同一所大學,只不過付宇是以全省第一名的成績考進去的,而秦佳是家裡砸了錢送她進去的。
「當初你說走就走,真的一點兒音訊都不給我們留下,人海茫茫的,我們又能去哪裡找……」秦佳淡淡道。
不知道是不是南潯的錯覺,她覺得秦佳對她的態度有些奇怪,好像有些怨忿。
但這些年她們毫無交集,這一絲怨忿又從何而來?
秦佳突然盯著她,目光透著一絲涼意,「白沫,你知道嗎?」她問,然後就這麼猝不及防地扔出了一顆深水炸彈,「付宇死了。」
「就在三天前,出車禍死的。」她冷淡地補充道。
南潯的雙眼猛地瞪大,覺得自己可能聽到了什麼笑話。
明明前天,付宇還給她打了電話,跟她有說有笑地聊了那麼久。
莫非……有人在惡作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