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潯在墨染堂呆的第三個月,那些被好吃好喝養著的蠱人終於派上了用場。
這一日,是國師考校他十八位弟子的考校大會。
國師給了十八名弟子整整三年的時間煉製三種蠱毒和學習呼風喚雨之術,而今天便是驗收成果的時候。
每名弟子領著自己的蠱人站在了場中,依次排開,身前立了一個小桌,桌上並排放著三個銅製蠱盅。
南潯就站在宮墨染身後三步開外的地方,本來她想悄咪咪地靠近一些的,但她剛剛走近小半步,前面那白衣美男就回頭掃了一眼。
南潯當即不動了,將自己變成了一根木樁。
宮墨染看著場中一干弟子,微微抬手做了個手勢,淡淡道:「試蠱罷。」
宮大頷首,站了出來,高聲宣布道:「試蠱開始,第一種,吸食蠱。」
眾位弟子聞言,齊齊取了第一個蠱盅,從裡面取了一隻小拇指大小的肉色蠱蟲。
宮墨染一眼看了過去,淡淡道:「成色不錯,宮大和宮六的最好。」
宮大和宮六眼裡划過一絲傲色,宮大繼續高聲道:「種蠱。」
眾弟子聞言,便將那肉色小蟲種入了蠱人手臂中。
南潯親眼看到,十八個身強體壯的蠱人,被種入吸食蠱不過一盞茶的功夫,那一整條胳膊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癟了下去,成為了皮包骨!
而他們手臂上有一個大肉包鼓了出來,肉包在那一條手臂上快速的移動,若不是種蠱之人下了禁制,怕是恨不得將整個宿主吸食得一乾二淨。
小八嚶嚶哭出聲,「好兇殘啊,這世上為什麼會有蠱毒這種玩意兒?又兇殘又噁心。南潯,你說得對,蛇寶寶比這玩意兒可愛多了。」
南潯在心裡輕笑一聲,「我發現了哦,小八你怕蟲。」
小八:……
蠱人們無一不痛得尖叫連連,有甚者已經將自己的手臂往地上猛砸,似乎想將自己的整條胳膊砸得稀巴爛。
才第一種蠱毒便有蠱人生生痛死了過去。
南潯瞅了瞅,正是宮十七的那個。
接下來的食腦蠱和噬心蠱更是可怕,食腦蠱吸食人的腦髓,吸食的時候宿主並不多痛,但當它在你腦子裡鑽來鑽去的時候,能痛得你滿地打滾。
噬心蠱就更不用說了,直接吞噬你的心臟,雖然它的一口很小,但尼瑪拿針扎一下就不得了了,更別說一個小蟲生生地從上面咬下一小口來。
南潯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小心臟,她覺得她得多吃點兒豬心雞心啥的補補,哪怕服用了小八的大補丸,她的小心臟到現在還是有些隱隱作痛。
現場太慘烈了,食腦蠱和噬心蠱一出,所有蠱人都痛得滿地打滾甚至以頭搶地,叫爹叫媽,好不悽慘。
整個試蠱流程下來,蠱人一共死了十個,且死狀極其可怖。
地上都是蠱人撞出的血痕,有的蠱蟲直接死在了宿主身體內,便令這新鮮的屍體散發出一股濃濃的惡臭。
南潯覺得自己看多了晚上可能要睡不著覺了,尼瑪這絕對是恐怖片裡才會出現的情景!
宮墨染微微頷首,似乎很滿意。
試蠱結束,弟子先後撤了小桌上的三個蠱盅,換了另一桌行頭。
一個爐鼎,一把長劍,幾張空白的黃紙。
南潯一怔,這是要……施用巫術?
前面那白衣美男突然開口了,「這呼風喚雨之術乃墨染堂至高巫術,本座最後再為你演示一遍,之後學得如何,全看你們自己的天分。」
話畢,宮墨染走到了宮大那小桌面前。
南潯以為沒自己什麼事兒,不料那假仙兒突然偏頭看她一眼,朝她招了招手,吆喝小狗似的,「丫頭,你過來。」
宮墨染看著她這狗腿樣兒,死寂無波的眸子微微動了動,「丫頭,你再過來一些。」
南潯有些忐忑地往前踱了幾步,走到他跟前兒,一伸手就能捏斷她脖子的距離。
「怎麼辦啊小八,我直覺沒有啥好事。」
「矮油不會吧,放寬心,有爺在呢。」
等南潯走過去,宮墨染突然拽著她手腕將她拉到了小桌前,然後,他就站在她身後,與她之前距離不過半寸,他的左手搭在桌沿上,身體稍稍前傾,將南潯整個環在了懷裡,然後他抬起了右臂,伸過來握住了南潯的右手。
眾弟子雙眼大瞪,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南潯亦是如此。
!
好近!
她知道他身上有一種淡淡的檀木薰香,卻不想離得近了,這味道分毫不差地盈了她滿鼻,讓她變得有些迷醉。
「嘶!」
突如其來的刺痛讓南潯陡然回神,方才心中的所有粉色泡泡啪啪啪啪幾聲,全部破掉了。
這混蛋居然用劍刃割破了她的手指,然後握著她的手指頭在那空白的黃紙上畫符。
南潯:……
小八一聲,「爺剛才一不小心想多了,我就說嘛,他怎麼可能大庭廣眾之下對你醬醬釀釀。」
南潯沒好意思說,其實她剛才也想多了。
宮墨染借她的手一共畫了三張符紙,一根手指頭的血不夠用了,他就毫不客氣地割了她另一個手指頭。
南潯:大混蛋!
宮墨染用完了南潯,便拍了拍她的小腦袋,面無表情地道:「去,站到一邊。」
南潯:……
南潯抱著旁邊的一棵大樹,用那隻完好的手摳著樹皮,心中怨念頗深。
南潯不知道的是,哪怕是剛才那一下下的接觸,也讓墨染堂一干弟子差點兒瞎了眼。
國師大人不喜外人觸碰,這可是整個墨染堂乃至皇宮裡的人都知道的事情,可就在剛才,大人居然抱了這女人,還握了她的手!
儘管那是為了借這女人的血畫符,但尼瑪碰到了啊啊啊!
這麼多大爺們站在這兒,宮大在更近的地方,大人怎麼就不去用宮大的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