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眾人都明白了,這閻羅王是個軟硬不吃的,對那個啥啥也是深度厭惡,不可能搞這些有的沒的。
所以啊,他是真把蘇墨白這小子當弟了。人家樂意養個小弟,樂意隨身攜帶,旁人就只有眼紅的份兒。
不過,即便大家都這麼說了,還是有一部分抱著懷疑的態度,畢竟這兩人每天太黏糊了。你說,一個獄霸,一個獄花,天天膩在一起,能幹啥啊?
放風時間,備受非議的當事人正走在綠化帶的一條小路上,優哉游哉的。
「哥,咱倆最近是不是走得太近了啊,大家說的話特別難聽。」南潯有些小糾結。
「哦?大家說啥了?」閻羅右胳膊懶懶地一抬,習慣性地搭在小孩兒的肩上。
「他們說,獄霸跟獄花在一起,還能幹啥?」
「還能幹啥?」閻羅挑挑眉問。
「不知道。」南潯很羞恥地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麻蛋的,他好想念小八啊,想念著把它一拳頭砸成餅,他現在上廁所的時候已經麻木得可以正視自己身體了,特別是底下的命根子。這些都是小八一個失誤造成的悲劇,給他留下了極大的心理陰影。
兩個月的監獄生活已經讓南潯聽到了比以前N年總量加起來都多的葷段子,以及很多辣眼睛的場面,他整天跟一群糙爺們生活在一起,他也越來越爺們了,不管說話還是做事尼瑪跟真爺們沒差了。
南潯特別擔心下個世界等他變回女人,他會一時改不回來。
南潯正在心裡戳小八的小人兒,不想小路拐角處,一人突然沖了過來,對準南潯和閻羅的方向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腦袋瓜子往地上猛磕,「閻爺救命啊!求閻爺出手救救我!閻爺,我求您!我上有老下有小,我熬了這麼多年,終於要出獄了,求閻爺救我!」
南潯短暫的懵逼後,不禁看向身側的男人。
經過這兩個月監獄生活的「薰陶」,南潯已經熟知監獄法則,以及這裡面的陰暗之處。
那些一輩子都要耗在監獄裡的窮凶極惡之人,見不得以前混在一起的弟兄刑滿出獄,所以每當有人快要出獄的時候,這些人十有八九都會遭到報復。
運氣好的就是缺條胳膊斷個腿兒,運氣不好的,可能就這麼死在監獄裡了。
這樣的事兒南潯已經見過幾次,一次是籃球場的血案,一次是綠化草坡里的血案,甚至還有一次就在大食堂。
跪在地上的犯人五十多歲了,頭髮已經花白,他不停地磕著頭,邊磕邊哀求,到最後泣不成聲。
南潯不知道這人是犯了什麼事兒進來的,只是看他的眉眼應該算個和善的人,或許是歲月消磨了他身上的戾氣,也或許他本來就不是個大惡之人。
閻羅看著他,有些詫異,這小孩兒挺要強的,從來沒跟他提過什麼要求,沒想到現在居然為了個外人破例。
「小白想救他?」閻羅問。
南潯點了點頭,「這位老哥我上教育改造課的時候看到過,他是個誠心悔過的人,哥就幫幫忙吧。」
地上那人磕頭的速度慢了下來,他抬頭看了一眼南潯,朝他投去感激的一笑。
閻羅問地上那人什麼時候出獄。
對方立馬回道:「閻爺,是兩個月之後,7月10號那天。」
閻羅點點頭,「還早,下個月開始,你跟著我和小白。」
如果真要動手,那些犯人基本是在對方出獄前一個月動手。
那人一聽這話,激動得又磕了幾個響頭,「謝謝閻爺!」
得到閻羅王確切的答覆,那人便晃悠悠地扶著額頭跑走了,生怕慢了一步閻羅王就反悔。
「哥,謝謝你,我知道哥不喜歡管閒事,但就這一次,因為這位老大哥真的改過自新了。」南潯抿了抿嘴道,他也知道一旦這次開了先例,後面肯定有更多的人纏著閻羅,但閻羅再過三四個月就要出獄了,這些人也纏不久了。
「小白,你可以要求更多。」閻羅說了一句,寵溺地揉了一把他的腦袋。
對於閻羅動不動就摸自己腦袋這事兒,南潯已經免疫了。摸就摸吧,頂多掉兩根頭髮,又不會少一塊肉。
兩人膩在一起吃了個午飯,然後各自回了各自的囚室。
老四罵罵咧咧地道:「媽的,怎麼又輪到我們了,上次我的腰差點兒閃了。」
這天下午,一部分犯人要去礦場搬石頭,剩下的則還是在廠房做工。監獄採取的是輪流制,這一次去的是剛好是A監區二樓的囚犯。
老二朝老四翻了個大白眼,「該叫喚的是我和小六兒,咱幾個人里,除了我和小六兒,你們幾個本來就是干粗活的。」
杜潘是搞行騙工作的,確實不是干粗活的料,蘇墨白就更不用說了,他就是眾人眼裡的小孩兒,就算會打架,那也只是個會武的「書生」。
南潯對這事兒挺好奇,不禁問,「有硬性要求嗎?是不是每個人必須干夠多少活兒?」
老三立馬就道:「可不是麼,以前這活兒我們幹過,十個人一組,每個組都要搬夠一車的礦石。」
「一車?一卡車嗎?這要搬到什麼時候?」南潯差點兒罵爹。
杜潘哈哈笑了兩聲,「傻六兒啊,哪能一卡車,就是拖拉機那麼大的小車。」
已經睡著的鐵哥被幾人吵醒了,直接吼了一句,「都滾去睡覺,下午還要幹活呢!」
幾人悻悻然地在鋪上躺好,睡覺。
南潯的困意也來了,正要閉眼的時候,突然聽到了敲門聲。
咚、咚、咚。
敲門的聲音不輕不重,不快不慢,沒有一般人敲門時的那種急躁感,十分沉穩。
那人敲了三下之後,頓了頓,才又繼續敲三下。
那極有節奏的敲門聲絲毫不會引起人的反抗,哪怕是睡鬼老二,聽了這聲兒也只是嘀咕兩句。
南潯目光一動,連忙跑過去開了囚室門。
門外,身形高大的男人正雙手插著褲兜,閒閒地倚牆站著,給人一種慵懶愜意的感覺。
看到南潯之後,來人薄唇微微一勾,「小白,我能進去坐坐不?」